杨亦风来到刘元扶的灵堂,给刘元扶上了一炷香。
他心里颇为伤心,毕竟他还是很欣赏刘元扶了。
闫晓雯与刘元扶在闲谈时聊到:“刘前辈在长安可有什么熟人啊?”
刘希仁摇头道:“没有。老夫归隐已久,友人多也是闲云野鹤,没有在那繁华之地居住的。”
杨亦风笑道:“也许是前辈记错了。铁旗门风旗之中有一位吴聪森前辈,听闻在下要来江南,欣然请我代为打听。”
刘希仁皱起了眉头,道:“吴聪森不是死了吗?”
杨亦风吃惊地说:“哦?刘前辈可真是消息灵通啊,吴前辈的死讯我也是刚刚得知,怎么刘前辈竟然早知道了。”
刘希仁笑道:“几日前一位朋友来做客,对我提及的。”
杨亦风看着他,也笑了。
萧华道:“前辈,我师兄曾来过贵庄,为贵庄美景所吸引,想要入住贵庄,又恐前辈不愿。他知我与前辈有交情,因此请我相求。”
刘希仁大笑道:“哪里话。杨少侠大名播于四海,前日我心情不好,招待多有不周。今日正好补过。”
杨亦风道:“多谢前辈。”
晚上,杨亦风在沉思,闫晓雯给他端上来一盏茶。
杨亦风道:“让你这个龙旗旗主亲自给我奉茶,我可消受不起啊。”
闫晓雯道:“我不是什么龙旗旗主,就算我以前是,现在我也不想当。你以后不许这么叫我了。”
杨亦风道:“今天我只是乍了刘希仁一下,他就有些慌乱。这个人绝对有秘密。”
闫晓雯道:“那又怎样,你要是问的话,那老家伙大可推诿不认。”
杨亦风道:“不过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好机会,那就是元扶公子之死。我绝不相信一个正常人会就这么突然死了。我已经去请过了刘管家,他马上就来。听听他怎么说。”
管家很快就来了,他一脸哭丧样,道:“别提了。昨天庄主突然非要少庄主去陪他爬三合山,我也跟着去了。少庄主是个弱书生,爬到半山腰就爬不动了。庄主就陪他坐会儿,我就先爬。可不一会儿,就听见庄主在大哭着喊少庄主掉下去了。”
杨亦风道:“刘前辈经常爬山吗?”
管家道:“他平时连路都懒得走。”
杨亦风道:“你明天去陪我爬爬三合山。”
第二天清晨,杨亦风等三人便上路了。
但只爬了没几步,刘管家就走不动了。
杨亦风笑道:“刘管家虽然不习武,却也不至于走这么几步就喊累吧。”
刘管家道:“实话对您说吧,我们府里昨晚上出了点事,少庄主灵堂闹鬼了。”
杨亦风一惊,道:“闹鬼?”
刘管家道:“是。守灵人说少庄主的棺材吱吱作响。”
杨亦风点了点头,道:“这里离少庄主坠崖的地方不远了吧。”
刘管家手一指,道:“就在前边。”
杨亦风走到那里向下看,似乎看到一棵断了的矮树上有点什么东西。
闫晓雯很识趣地让管家陪她走走。
刘管家当然很高兴地给她带路去了。
二人离开后,杨亦风飞身跃下山崖,发现那是一串念珠。
再往下到了底,杨亦风又发现了一截衣袖。
杨亦风上去后问管家:“少庄主娶亲了没?”
管家说没有。
此时,萧华赶上山来对杨亦风悄悄道:“师兄,出了件怪事。县衙的停尸间里丢了一具尸体。”
杨亦风道:“此时不要告诉别人。”
他们回去后,刘希仁找到杨亦风道:“杨少侠,我想起来了。数年前,我曾去铁旗门做客,曾与吴聪森有过几面之缘。”
杨亦风笑道:“看来,吴前辈并未记错。”
刘希仁道:“那少侠自便,我先去忙了。”
闫晓雯望着刘希仁的背影笑道:“这就叫‘欲盖弥彰’吧。”
杨亦风笑道:“这位前辈有些意思。”
闫晓雯道:“怎么样,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杨亦风拿出了念珠和衣袖残片,道:“你试想一下,一个自己坠崖的人,怎么会将手腕上的念珠掉在崖上又怎么可能自己撕碎衣袖?所以我断定,元扶公子绝不是之死绝非意外。而凶手,只能是刘希仁。”
闫晓雯道:“可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独子?”
杨亦风摇头道:“不知道。只能等到萧华明天将他缉捕归案再说了。”
闫晓雯惊道:“你疯了吧。他的武功高强,普通的衙役怎么打得过?”
杨亦风笑道:“他必然不会反抗。”
到了第二天,萧华突然下令缉捕了刘希仁。
刘希仁武功高强,想要干掉几个衙役当然是举手之劳,但奇怪的是他居然真的半点也没有反抗。
到了衙门,刘希仁看见杨亦风和萧华站在他面前,扑通一下跪下泣道:“是我杀了元扶,要杀要剐随你。”
杨亦风竟然也不惊讶,而是很从容地说:“虎毒不食子,你为什么要杀你儿子。”
刘希仁闭上眼睛道:“自从我干了这件事,早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你杀了我吧。”
萧华下令将刘希仁押下去。
但是既然刘希仁是这种态度,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杨亦风决定让萧华大搜会英庄。
刘希仁虽然武功高强,但早已不把自己当一个武林中人看待,手下养的都是些普通的奴仆,毫无反抗之力。
而同时,杨亦风和萧华则正在与方圆对话。
方圆只是在那里哭哭啼啼,说自己命苦。
杨亦风倒真是稀奇,这年轻漂亮的女子难道真会对一个老头子动了情。
萧华则充满关怀地劝道:“事已至此,夫人节哀吧。”
杨亦风道:“夫人,有一事我想问一下,平日里庄主与少庄主的关系怎么样?”
方圆道:“妾身刚刚过门,不敢妄加评说。但是,他们平日里的关系应该不错。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杨亦风道:“哦。我还有一句闲话想要问一下。我上一次来的时候,看到庄主似乎不太高兴,这是怎么回事啊?”
方圆道:“是这样。妾身本是**女子,老爷他死要面子,直到那天才告诉了元扶。元扶很不高兴,所以和他吵了一架。”
杨亦风笑道:“原来是这样。”
方圆起身道:“杨少侠若是没有别的事,妾身就先告退了。”
杨亦风点点头,闫晓雯将她送了出去。
萧华赞道:“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若是一般女子遇到这种事,只怕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杨亦风道:“她一派雍容华贵的夫人气派,脸上却还未脱稚嫩之气。如此镇定,岂不奇怪?”
萧华笑道:“她曾是**女子。若论起巧舌如簧,只怕谁也比不上。”
杨亦风道:“但是再巧舌如簧,也总要有一个思考的过程。她却不加思索,脱口便出。好像早就知道我要问什么。”
萧华道:“不会吧?”
杨亦风笑道:“怎么这么偏袒这女子,莫非你看上她了?”
萧华道:“师兄,别开玩笑。”
此时,衙役们已经搜查完毕。
在刘希仁的房间发现了一支箫和一份曲谱,在刘元扶的房间发现了一张写着玉华轩三字的名帖。
但是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判断出刘希仁的杀子之因。
衙役们又带来了一名仆役,他声称听到了杨亦风来那天刘希仁与方圆的谈话。
原来,方圆向刘希仁哭诉,说她住进了的几天内刘元扶几次**于她,有一次竟把她骗进房中欲行奸污之事,多亏她拼死才逃出来。
而且,在那天刘希仁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那么生气。
杨亦风立刻和萧华赶回了县衙,找到刘希仁。
萧华冷冷道:“刘前辈,事已至此你不必再瞒,刘夫人已经都和我说了。”
刘希仁一听,嚎啕大哭,道:“萧县令啊,那逆种竟然在花园里公然**继母,我是一时恼怒,才铸成大错啊。”
这时,衙役来报,方圆请求见萧华。
杨亦风笑道:“刚刚听完前辈所言,再听听夫人的。”
萧华与杨亦风来到正堂,方圆早就在那里等候。
方圆道:“大人,之前妾身说了谎。妾身虽然是一个**女子,但也有自尊。您刚刚问的,正是妾身羞于启齿之事。实不相瞒,妾身住过来到今天也不过十天。可是刘元扶竟然数十次想要奸污妾身。那一日元扶将我叫道花园中,想要奸污妾身,被老爷看见,所以老爷才那么生气。”
萧华愤慨地说:“虽然是刘前辈杀子,但是此等逆子也早该惩治。”
杨亦风自言自语道:“难道元扶公子真是这样的人?”
闫晓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方圆退下后,萧华决定释放刘希仁。
刘希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华道:“是你夫人的一番话让我改变了主意。你虽然行为过激,但是其情可悯啊。”
杨亦风笑道:“您这样一位江湖老前辈,不只是怎么结识夫人这位**女子的?”
刘希仁道:“完全是巧遇。那一日我与几位朋友去湖中赏月,忽然听到湖中小亭有琴声传来。我过去一看,是一位天仙般的姑娘。她原本是玉华轩的歌妓,卖艺不卖身。她就是圆儿。”
说到这里,刘希仁的脸上还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看得出,他真的很爱方圆。
杨亦风笑道:“真可真是一段奇缘啊。”
刘希仁道:“不知我可以走了吗?”
萧华道:“当然,前辈请。”
方圆一直在门前等候着,一看见刘希仁出来,便激动地扑过去。两人拥抱在一起。
方圆还一直说着:“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好的。”
杨亦风注视着他们,对萧华道:“我们去玉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