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1 / 1)

“安卉!”

柳以昕彻底呆住了,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被扑倒的佐安卉的心脏上插着用来威胁自己的刀,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刀柄一点点地渗出,然后越来越快。那个保安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安卉!120!给我打120!”

佐安卉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柳以昕从来不曾出现的痛心疾首的模样和几乎失态的呼喊,冰冷的感觉顺着刀尖刺入胸膛,本来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可一注意到那个流血的地方,疼痛就像是溺人的潮水一般涌来,淹没了所有的直觉。

疼!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佐安卉的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滴落。每一次心跳都有一种撕裂的疼痛,呼吸也越来越不顺畅了,眼睛被朦胧的血色蒙住,所有的事物都像是盖上了一层纱,周遭乱七八糟的声响和电话声像是被抽离了自己的耳朵,一切都变成了无声的电影。不过这一切好像比起收到支票的时候还好一些。

佐安卉看着柳以昕抱着自己,双手沾满了自己的鲜血,还有那双从未向人透露过内心世界的眼睛,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雾气,她哭了,还是自己看错了?

佐安卉的视线变得模糊,脑袋变得浑浊,呼吸变得血腥,一切都像是在和这个世界告别。

佐安卉觉得这场景怎么这么好笑,明天的各大报纸头版该是昔日影后办公室中刀身亡了吧。佐安卉脑袋里乱成一团,却还有空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过也好,死就死吧,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在乎自己的人了。而柳以昕也终于可以摆脱自己和新欢在一起了,不过这样,她一辈子都无法忘掉自己了,也算是得偿所愿。

爸爸妈妈,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们了吗?

佐安卉笑着哭着,过去的片段闪过眼帘,却什么没留下,眼睛慢慢阖了起来,柳以昕的面容渐渐被黑幕遮盖,疼痛的感觉竟也剥离了身体,佐安卉陷入了重度的昏迷之中。

“血压80,心跳120……”

“止血钳……”

……

乱糟糟的声音在佐安卉的耳边轰炸着,可疼痛的感觉却消失了,她竟然感觉到自己像是浮在半空中一样,能够看到忙碌的医务人员在手术室里对自己做着各种各样的急救,可躺在那里的自己就像是一具木偶,生命特征在逐渐地消失殆尽。

耳边嘈杂,像是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终于,佐安卉似乎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医生各种摆弄下,停止了心跳。一旁的机器像是在叫嚣着死亡的来临,滴滴地叫着,变成直线的线条,降为0的血压,所有的一切都在提示着曾经赖以生存的皮囊,终于撑不下去了。

意识在消亡,好像有谁在叫着自己,又好像没有,听起来有些熟悉,但太遥远了。一切就像是回到了混沌的时期,朦胧地让人觉得什么都是不清不楚的。

“安卉,对不起。”柳以昕的声音穿透模糊的云层,传入佐安卉的心头。

对不起?不过是自己自作自受罢了。佐安卉想要笑,却发现,自己虚无地像是一缕烟,又如何笑。也罢,世上已无牵挂之人,不如归去。这一世,享受过万千的掌声,可到头来还是得不到一个爱的人,那些繁华过后的空虚,真的会让人生不如死。

柳以昕的声音远去了,佐安卉也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卉卉,醒醒!醒醒!”急促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近,好熟稔的音色,佐安卉想睁开眼,却没有半点力气。

“卉卉,卉卉!醒醒!我是爸爸!”一个厚重的男声让佐安卉心里一惊,这不是爸爸的声音吗?爸爸!真的死了吧?但能见着爸爸妈妈,佐安卉的脑袋突然疼了一下,犹如深深的撞击一般。

“卉卉!”

“呜呜呜呜……”一个小孩似乎很受惊吓地在哭泣。

“醒了醒了!还好还好!”一个焦急到快要语无伦次的女声舒了一口气说道。

佐安卉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她忽然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三四十岁时候的样子,连同那在现在看来极为老土的打扮,就像是电影的回放一样进入佐安卉的眼帘。

果然是死了吧?否则怎么会看见妈妈。妈妈,佐安卉的鼻子一酸,无穷无尽的思念让她一下子模糊了视线。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佐安卉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眼泪就像是阀门里止不住的洪水。再一次见到父母,佐安卉太想拥抱他们了。活着一世,总是吝啬对父母说爱,总是会忽视父母那润物潜无声的大爱,以为总有机会再孝敬他们,总有机会颐养天年的时候享受天伦之乐。

可是,一场意外,带走了佐安卉的父母,也带走了本该拥有的幸福生活。佐安卉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没有了爸爸伟岸的肩膀,没有妈妈事无巨细的照顾,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前所未有的飘零。

如果可以,她愿意拿所有的一切去换取父母的生命,是不是老天爷听到自己的呼声了。让自己和父母在阴间团聚了?

可是怎么还会痛,怎么还会感受得到医院刺鼻的气味呢?

脑袋剧烈的疼痛让佐安卉觉得比那一刀还要难受,耳朵嗡嗡作响,好熟悉,记忆里好像承受过一次如此难受的疼痛。

“医生,我女儿没事吧?”一旁男人似乎也少了往日的稳重,声线紧锁着问旁边的医生。

“我看看。”一个人脸凑了过来,拿着手电筒。

这不是!!!

佐安卉化成灰都不可能忘记,就是这个医生,小时候唯一一次住院就是他主治,硬说自己是脑震荡,会傻会白痴什么的,明明自己智商很高,硬是被这个医生当成白痴在治,虽然长得一副白马王子的模样,佐安卉觉得自己对男人自以为是的印象好像就来自他吧!

手电筒在佐安卉的瞳孔各自照了一下,说出了佐安卉一辈子都记得的话。

“应该是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一下。”

难道自己……佐安卉愣住了,艰难地转头看向爸爸妈妈和那个正在哭泣的小男孩。居然就是小时候把自己害得摔下楼梯隔壁邻居家的小弟弟!

稚嫩的模样,爸爸妈妈似记忆里那年轻的模样,那被后来的自己嫌弃的妈妈的健美裤。医院里简陋的装修,还用水磨石的地板,桌子上摆放着的老式的电话机。柳以昕消失了,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斑驳的墙上是极为老式的台式电视机,钢架上放着红色绿色的双喜热水瓶。

天呐!该不会是重生了吧?佐安卉傻住了,如果真是的话,难道是老天爷在可怜自己?

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直挺挺地看着天花板,脑袋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动念头,就疼得厉害。记忆就像是倒灌的湖水,汹涌地漫了过来。

15岁,15岁,15岁……

那个时候,唯一一次住院,正好是佐安卉15岁时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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