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刚才车窗外一闪而过那个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女人像极了佐安卉,当看到柳以昕站在马路上,从未见过的面露焦虑时,秦宁就知道自己并未看错,只是不明白为何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昕,怎么了?”秦宁回头看了一眼佐安卉远去的方向,向着柳以昕问道。
“……没什么。”柳以昕摇了摇头,看到是秦宁走下车之后,皱了皱眉头,收敛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情绪。只是停留在秦宁身后的眼神十分游移,好像在寻找什么。
“她刚才往这个方向去了。”秦宁勾起嘴角,点破了柳以昕神不守舍的原因。她来找柳以昕可是谈正事儿的,这么心不在焉,恐怕也听不进自己任何的话。“我有车。”秦宁的眼神指了指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帮一个小忙什么的,并不在话下,更何况有求于人。
或许是时机不对了,柳以昕的心里装了佐安卉,度过了那段最为难过的留学初始阶段之后,和秦宁之间萌动爱情的契机就不见了。上一世的爱意变成了单纯的友谊。在国外长大的秦宁也并不介意柳以昕喜欢女人这件事情,相反的,她似乎有一种莫名的认同感。
……
柳以昕的微笑有些僵硬,停顿了一下,却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连秦宁的脸上都出现了惊讶。“没事,你有事找我?”柳以昕看了一眼佐安卉离开的方向,心中钝痛了一下,却没有追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的反应是为什么,当下的决定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事后,柳以昕也有些庆幸自己的第一反应。如果自己坐着秦宁的车去找佐安卉,虽然不明白对秦宁的敌视究竟来自哪里,但这样,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
“ok.”秦宁玩味地笑笑,不置可否。跟着轻蹙眉头的柳以昕走进了柳家的别墅。
看着桌子上全是关于秦氏的资料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一些数据,秦宁倒是觉得眼熟,因为自己家里的资料上也写满了自己的注释,和这个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柳以昕为什么要这么做,倒是让秦宁颇有疑虑。本来心里头做好的打算,在片刻间,出现了动摇。
秦宁不像看起来这么无害,越是女神级别的人,越是出手狠准。她和柳以昕在这方面是同一类人,尺度很宽,但一旦超越底线,就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在研究跃腾的前景,以说服我的父亲同意我继续支持秦氏。”柳以昕看了一眼秦宁,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选择在这个时机说了实话。聪慧如她,也确实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令尊?”秦宁愣了愣,继而无碍地笑笑。
“商贾不可避免都是求财,父亲也希望跃腾能更好。”柳以昕无奈地笑笑,身为女儿,她也只能为自己的父亲略微开脱。天下乌鸦一般黑,所以她的行为变得有些异类了。
“嗯,我能理解。”秦宁摆了摆手,让柳以昕别在意。倒是她的诚实,让秦宁坚定了几分。“我来这里,是想请你帮个忙。”秦宁接过佣人拿上来的红茶呷了一口,接着说道。
“是什么?”
“我在跃腾历年来的账目上发现了一些很可疑的数据,虽然金额都不大,但向外稀释的趋势却越来越明显。本来我也是没有注意到的,但某个偶然的计算下发现,如果按这个增长的速度继续下去的话,很快,股份就会被很细碎地分割开,变成零碎的持有而不是大量的掌握。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查一查,我的身份并不合适。”
秦宁对柳以昕缓缓地说道,语速很慢,并没有听出话语里有多么焦急,一如她这个人一样,温吞谦和而有礼,即使是这样外行人听起来都有些莫名心慌的情况下,都显得非常冷静。
“如何查?”柳以昕想了想,皱起眉头问道,毕竟,跃腾是一个大集团,调查股份持有者背后的故事,恐怕不止需要精力,金钱,还需要足够的想象力。当然,柳以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掺和了这件事情之后,查着查着会查到柳庆的身上。
“慢慢查。”秦宁笑得很优雅。
这个现象既然那么难发现,肯定就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计划,这种以年为单位的计划自然不可能很快就出现明显的波动,所以,对于这一点来说,时间还是够的。虽然,秦氏尚有近忧,看起来大可不必现在顾及远虑,但对于秦宁来说,在她可以调控的范围内,她会开始着手下好这盘极大的棋。
“当然,请你帮忙有朋友的情分在,但同时,我会赠与你秦氏持有10%的股份,这样,你们柳家就成为了除了秦氏和李氏,最大的股东。”
秦宁的糖衣炮弹不可谓不大手笔。10%的股份,绝对是一瞬间削弱了秦氏的话语权,从苏乔整了三四年才整到10%,每天穿红戴绿就知道这10%有多大的吸引力。
“既然你不急,我帮你也没问题。”柳以昕的思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敏锐的商业头脑让柳以昕觉得,这个忙虽然看起来非常棘手,但大风险的背后也是大回报。“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秦宁有些猜到。
“为什么是我?”
“因为,所有人里我最可以信任你。”
果然是这个问题。大股份的持有者,除了自己,李氏,柳家就是那个不靠谱的女人。李氏是死对头,甚至也是嫌疑之一,苏乔更是让秦宁头疼,不晓得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名字,那个风骚的样子就跃然纸上,让秦宁有片刻的崩坏。所以,她的选择只能是柳以昕。
“好的。”虽然是多次一问,但从秦宁的口中得到承诺还是非常必要的。信任,是一切行动的支撑。
“那就谢谢了。”秦宁优雅地道谢,也不多留,和柳以昕说了一会儿自己发现的问题,便急匆匆地回去了。毕竟,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只不过,和柳以昕私下达成的协议,让秦宁的心情和信心都好上了许多。
秦宁走后,柳以昕又翻看了一会儿资料。可此时此刻,心却一点都静不下来。佐安卉在的时候自己倒看得废寝忘食,她走了反而一个字都入不了脑。柳以昕有些忿忿地将a4纸扔在一堆资料之中,往后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台外面,艳阳之下,绿得发油的树,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
她去哪里了?是回家了吗?那这个时候应该到家了吧?要打给她吗?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接一个袭上柳以昕的脑袋,清冷的眉眼也褶出一点烦人的表情。本来就烦躁杂乱的事情让柳以昕更觉得自己任何一件事情都没有做好。拿起电话了,也只是看着拨号的转盘,听着里面“嘟”的声音发呆。
佐安卉一遇秦宁就反常态的表现让柳以昕觉得奇怪,可一直在国内的佐安卉和一直在国外的秦宁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上一辈也毫无可疑。想来想去,柳以昕也只是越想越乱,越想越疼。折磨地自己连吃晚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原本,佐安卉总是会陪着自己吃晚饭,已经变成习惯。突然少了她,看着一桌满满的菜,父母又远在外地,只剩下柳以昕一个人慢慢咀嚼时,她忽然有些不适应这种寂寞了。被佐安卉带的比较清淡的口味吃在嘴里,好像在倾诉些什么回忆,连佣人拔筷子,都下意识地在桌上放了两双。柳以昕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却干涩地无法哭泣。
她不知道的是,佐安卉已经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关了四五个小时了。
柳以昕的犹豫对佐安卉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煎熬,她一面期待着柳以昕主动打来电话,找个台阶下,一面又绝望地告诉自己,上一世的柳以昕从不会主动拉下面子。她一面觉得这一世的柳以昕已经和上一世不再相同了,一面又悲观消极地认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个女人的身体里依旧住着一个会变冷漠的灵魂。
纠结的想法让佐安卉觉得自己好没用。原以为自己重生之后已看透很多东西,心思也不如上一世浮躁懦弱。可当事情发生时,佐安卉才知道,自己的心智依旧是那么地不成熟。
佐安卉,你做到了吗?那个对自己承诺,要站在她身边也毫不逊色的女人,你做到了吗?佐安卉想象着柳以昕那清傲高贵的模样和波澜不惊的神情,胸口像是被重重地锤了一下,心跳都停滞了。
“叩叩叩!”佐安卉正浮沉在绝望而自卑的汪洋中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安卉!不吃饭怎么行呢?让妈妈进去好不好呀?”佐妈妈在房门外非常担心,买完菜回来的时候就见佐安卉一个人锁在房门里,连晚饭都没有吃。
“妈,我没事。”佐安卉带着浓重的哭腔,本不想让妈妈担心,却不想到,这样的行为却更让佐妈妈着急。
“让我进去。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呢?有事可以跟妈妈说说啊……”佐妈妈端着刚刚热好的饭菜,好歹让佐安卉迟一些。
佐安卉擦了擦眼泪,沉默了好久,这才转身拔掉了插销。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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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阿阮软妹纸的高质量长评,让我激动地哆哆嗦嗦看了一遍又一遍。可以抱住狂亲吗?(阿阮的粉丝团直接把作者菌炖了吃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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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纸很快也要出来打酱油了。当然,只能炮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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