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
听到这个名字，即便是神经粗如姜歌，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是真的倒吸了。
仔细想想，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青鱼商会，大乾第一商会。
在获取信息、知识方面的优势，得天独厚。
大乾国锐意进取，各种遗迹被发掘，各种武学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位于时代潮流一线的青鱼商会，孕育出了一个大乾十杰，裴化凤。
但裴钰的天赋、心性，亦出类拔萃。
看着姜歌若有所思的模样，国君笑道：“彼时裴化凤还在，裴钰便如同太阳底下的月亮，不见光彩。”
“三年前，裴化凤失踪，下落不明。连带着青鱼商会，也一落千丈。”
“盛极而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青鱼商会要树倒猢狲散。”
“没人看好年龄还小，尚不成器的裴钰。偶尔有人伸出援手，心里的主意，也是龌龊的。”
“也就在那时，这小丫头咬紧牙关，秘密找到了孤，表示愿意成为通天坛的实验品。”
“孤本不忍，但她在大雨中，淋了三天三夜……”
“然后，裴钰消失七七四十九天，再出现，便成了九星武师，成了钰妃。”姜歌接口道。
“教科书般逆袭的少女，力挽狂澜，惊呆了所有人。”
“但即便是现在，依旧有人认为她一介女流，靠的无非是运气，甚至还有更多恶意的猜测、诽谤！”
国君颔首：“世人总喜欢把别人的成功，看作是环境、运气、偶然。
但实际上，唯自强者，天助之。”
通天坛秘境内，
一身金龙袍的胖脸中年国君，
一身白衣仗剑的轻狂小少年，
惺惺相惜，相视一笑。
……
这一日。
在众人或同情，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姜歌只身入朝。
然后，事情的发展，完全是野马脱缰，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原以为会下大狱，甚至发配边疆的姜歌，与国君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反倒是上窜下跳，串通了满朝文武的宰相……被罢官了。
百官震动，人人惶恐，纷纷三省吾身，洗心革面。
消息传出，
上到朝廷、王都，下到三大群城，各卫星城、边陲城，举国上下哗然一片。
自今日之后，姜歌之名，尽人皆知。
天下谁人不识君？
……
当然。
这些热闹，姜歌并不知道，也不在意，更无暇顾及。
与国君触膝长谈之后，两人是越看越顺眼，越聊越投机。
对于姜歌掌握的庞大知识体系，国君馋得眼都红了。
教育，乃国本啊！
而姜歌受之于系统，传承古之贤者，亦是从未打算藏私。
总之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妥了，著书立说！
……
仅仅只是一夜。
在国君十万火急的催促下，一摞摞资料、金纸，从天南地北，送入御书房。
御书房，成了姜歌的御书房。
“什么，你要著书立说？！”
直播间观众先是一惊，感慨自家主播出息了。
然后正经不过三秒。
一群人就开始撺掇姜歌。
“主播啊，听我的，写一本《直播姿势大全》，肯定爆款！”观众［如果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你记得来找我，我认识好几个人贩子］。
“怎么，看不起《母猪的产后护理》吗？”观众［有人相爱，有人夜里看海，有人欠下两个月网课还不知悔改］。
“主播，我有一本《阿宾的武功》。”观众［不归之路］。
“卧槽，拖出去打死。”观众［借一部说话］。
“你们能做个人吗？”观众［我也借一部］。
呃……
看到直播间观众还是那么骚，那么令人窒息。
姜歌莫名安心。
总有人说观众们沙雕，姜歌上去就是一巴掌，你那不废话吗？
认真收集每一个快乐的瞬间，
猛烈回击每一个难过的日子。
这样的直播间，骚点怎么了？
这样想着，
姜歌提笔挥毫，龙飞凤舞地写下了：
《大乾国特色武道主义概论》
《九年义务武道教育》
《五年武考三年模拟》
……
在十万气运轮盘中，姜歌先后获得了古文知识、铭纹知识、炼丹知识。
在三十万气运轮盘中，姜歌获得了炼器知识。
庞大的知识体系，为姜歌提供了高瞻远瞩的基础。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姜歌步步领先，惊艳一方。
但同时，姜歌不愿意固步自封。
他心中有一个放不下的担忧，那就是万年前武道圣庭的大劫灭。
辉煌到了极致，却依旧破灭了。
天塌地陷、星辰崩陨。
大恐怖。
……想要逾越这种大恐怖，就必须超越前人！
甚至，超越系统！
不仅仅是姜歌一个人的超越。
而需要一个国家、一个时代去进步，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正如姜歌所言，他就是历史。
但他更是现在，
他更是未来。
超越系统，很狂妄是吧？
姜歌目前，可连一个系统阶段任务，都没有完成。
姜歌对此非常清楚，但他内心异常平静，或者说乐意。
自己不一定是最幸运的那个人，自己不一定是一直不败的那个人，自己不一定是最后成功的那个人。
但！
这都不影响姜歌，做最自信的那个人，最骄傲的那个人！
真正的狂，不仅是对世界狂，在自己内心，更是狂傲无边！
有人说他野心勃勃，有人爱他灵魂有火。
这个时代，名为姜歌。
……
就这样，接二连三，一口气搅得满城风雨的姜歌，又沉淀下来。
每日著书的同时，也不断去思考、进步，用思维的火花，去推动对武道的理解和感悟。
大魔王闭关了！
几乎整个王都，都松了口气。
但与此同时，御书房中，每天传出一阵沙雕大笑，持续二十分钟。
期间，诸如“感谢观众打赏”、“直播刷个火箭，本主播去后宫走一圈”。
……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众人听不懂的胡言乱语，似魔音贯耳。
包括国君在内，所有人都心情复杂。
唉，
老天爷，在给予姜歌，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帅气、才华的同时。
似乎忘了给他一个相对正常的脑子。
这，就是天妒英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