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
中青一代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是经历过二代国君、初代国君的老一辈们,喜欢不服就干。
他们经历过最黑暗、最艰难的岁月,忠肝义胆,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磨。
并不是所有的老朽,都是魔教的堕亡之人。
魔教的当家,因为畏惧死亡、贪生怕死而选择入魔。
而这些老人家,视荣耀高于一切!
尽管巨头齐聚中央,大乾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可是在这些老人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担心又或者沉重的模样。
“你们……”
国君欲言又止。
尽管他身为一国之君,但从辈分上来说,这里都是他的岳丈、姑亲、长辈。
看着这些老者不容置疑的神情,国君眸中有些踟蹰。
“吾王,我们对于大乾国的感情,恐怕也只有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之后,才能尽兴了,就成全我们吧。”
“大乾国的未来,是那些年轻人的,我们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若是最后安安稳稳的死在病床上,那对于吾辈而言,反而浑身不利落。”
领头的老者仍旧笑呵呵的道。
“况且,自大乾开国来,安逸只属于百姓,从来不属于王之一族。”
这是真话。
身为王族,姑苏一族的人丁却一向稀少。
这是因为,从一出生开始,背负王族之名的他们,就必须活跃在遗迹、探险,以及前线里。
大王子姑苏文。
二王子姑苏武。
四王子姑苏政。
中间有一个第三王子,一个仿佛被人遗忘,从来不被提起的名字。
然则昔年。
新一代大乾十杰还未曾册封之时,却有一人,如此时的姜歌一般,凌驾于众天才之上,受人仰望。
三王子,姑苏义。
当年世所公认的第一天才。
在他死后,新一代大乾十杰,才开始在大舞台上活跃。
死无尸,死无地。
国君只知道他的命玉,突然碎了,知道人没了,但不知道怎么没的,甚至连衣冠冢都立不了。
……这就是王族。
当年的国君,也是从宗门无所不在、无孔不入的针对中,艰难成长起来的。
姑苏义,没熬过去。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以吾之命,捍你荣光!”
刻在骨血里的这句话,祖宗之训,注定每一个王族后裔,都要活在风口浪尖。
譬如姑苏政,还未出生,就遭了暗算,坏了根基。
这就是敌人的凶残,无所不用其极。
听到这一番肺腑之言,国君才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同意了老一辈的请缨。
“哈哈哈,好了,你们不要一个个都这种表情了,眼前这一劫或许会让大乾受创,但它又未尝不是一次破而后立的涅槃呢?”
“我们挖掘一个个遗迹,从无到有,直至傲立当世,也不过区区百多年时间而已。”
“而今,我们有这么大的一份基业,比当年赤手空拳打天下时,可是要好太多了。”
老者大笑三声,随后一脸傲然:“我大乾国人,便是鲜血染袍,也付之一笑,绝不会有任何畏惧!”
“诸位,就让我们追随国君,为了那薪火相传的希望,为了荣耀二字,去死上一回吧!”
这话说完。
原本一直意态悠然的老者,猛然间爆发出了异常狂暴、炸裂的气息!顷刻间,从慈眉善目,化作凶恶杀神!
半步大武师!
而且经年累月的积累,修为深厚,这种实力已经可以与大乾十杰相当!
“走!”
“大河向东流,谁怂谁是狗,谁落后了,黄泉路上要买酒!”
其他十几位老者,也在同时绽放一身修为,气势磅礴,居然除了少数几人外,其余都是半步大武师境界!
要知道,当初在大禹宗,半步大武师,也就只有一个。
各大宗门比大禹宗强一些,但半步大武师级的战力,也就那么两三个。要不然丹阳子何至于痛心疾首?
而大乾国,却在短短时间内,凝聚、造就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底蕴!
行得通。
挖掘遗迹,发展武道文明,是一条前途光明的路!是一份造福千古的事业!
见到这一幕,
周围众人顿时精神一震,不过一想到外面等着的是九个巨头,这兴奋又变成了无奈的叹息。
再如何的实力雄厚,没有足够的尖端力量,终究只能任人鱼肉……
不是国君不强。
而是敌人太强、太多了。
足足九个掌门巨头,这是一股足矣颠覆一切的力量。
昔日,大禹宗宗主萧义薄,还是四星大武师时,一直被贬为掌门巨头守门员,下三流。
但在明心见性,突破五星大武师境界后,萧义薄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然而天意斋从中作梗,以多欺少,四打一,硬生生让英雄饮恨,至今在非死非生的沉睡。
而现在,是九打一。
这差距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纵是英雄也气短。
满朝文武,这一刻都有些黯然神伤。
但在最深的绝望下,也往往有最美的风景。
“哈哈哈哈!”
“走吧!”
“生前尽欢,死又何妨?”
“生有战友,死又何怕?”
“生有烈酒,死又何忧?”
“生有仇敌,死又何惧……杀尽仇敌不罢手,黄泉之下再敬酒!”
姜歌著书立说,这一首生死别离歌,也随之广而流传。
生死别离歌,是男人歌。
这首歌并不押韵,也没有什么节拍。
但就是这些平平淡淡的词句,在这一刻被老人们高声唱响。
老夫聊发少年狂,竟是无比的壮怀激烈,引爆了在场众人心中的万丈豪情!
生而为男,要看那一生的鲜血横流、霸绝天下。
若不能昂·扬九尺躯,奋起心中剑,斯生于天地间,岂不遗憾?
生而为男……当杀敌!
这一刻!
一种名为激动与神往的情绪在慢慢滋生,不羁的血脉沸腾,恐怕没有任何一个雄性生物能够拒绝这首歌的魅力!
歌,歌,歌!
大疯一躺两相忘,
疏狂放歌,死!便!埋!
国君也按耐不住,激动到满面通红,大声道:“好!随孤走!”
“什么宗门上人,老子打的就是宗门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