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过去
这是一片浩瀚的海洋,没有分毫陆地的痕迹。
众人就像浮在空中,俯视着这片天地。
天色逐渐变暗,一股晦暗的雾气从海中慢慢浮现而起,整个海面都被笼罩在灰雾之中。
隐隐约约的,一股黑烟不知从哪里飘出,慢慢与灰雾相交织,竟好似凝聚成了实体。
庞大的黑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黑影的轮廓并不像是什么生物,也没有进行任何的动作。可众人都知道,它是活的,是令人恐惧。
突然,整个黑影的气势一变,变得狂暴,充斥着不详。
“它,醒了”,不知怎么的,注视黑影的诸人都萌生了这个念头,“这便是风暴,这便是毁灭!”
风云突变,浓厚的阴翳满布天空,恐怖的雷霆在其中蔓延。狂风掀起滔天巨浪,汹涌澎湃,就连碧波也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变成深邃而死寂。
狂风也好,骇浪也罢,都没能撼动黑影分毫,甚至没有影响到那晦暗的雾霭。它们就好像独立与这个世界,好似超脱一般。
黑影并没有一直静止下去,它终究还是动了。随着它的行动,风暴仿佛也被牵动起来,再一次凝聚迸发,向着远处席卷而去。
“它睁眼了”
这是众人最后的念头。
随即,周遭景象幻灭,漆黑的裂隙扩散笼罩,众人也陷入了深沉的昏厥之中。
“这里是哪?”
阿列次从黑暗中苏醒,意识逐渐变得清晰。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头颅中迸发出来,剧烈的痛楚使得阿列次捧住了自己的脑袋,开始呻吟。
过了好一会,间歇的疼痛才算是消停下来,阿列次平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起来。
不过阿列次也没敢耽搁多少时间,待到脑袋里的隐痛平息下去,他便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可不想一个疏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环顾四周,阿列次发现自己身处石砖堆砌的大厅中央。整个厅室大约五十米见方,虽然没有一根火把照明,可整个厅室倒是充满了幽蓝的微光,四壁都清晰可见。
阿列次靠近了一处墙壁,墙壁上纹绘镌刻着不明意义的符号与图案。沿着墙壁走了一圈,整个厅室仿佛浑然一体,没有找到任何出口的存在。
厅室的内部很空旷,没有什么装饰物,唯有四个角落的的方台,勉强可以算得上有些显眼,但也不怎么突出。
阿列次走进了一座石台,石台并不高,不过半米,长宽也就一米。他伸出手,轻轻放在了石台的中央,石台上的雕文逐渐亮起来,显现出微暗淡蓝光,这样的异变倒是让阿列次赶紧的收回了手掌,光芒也随之熄灭。
看着四个石台,阿列次有些踌躇。困在石室中也没有出去的办法,能有所变幻的唯有这四个石台,可又怎么知道石台不会带来伤害?
“反正也已经走投无路了,离不开这里早晚是个死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列次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徘徊了半天,还是把手放在了一座石台之上。
石台上的雕文开始泛出光芒,手上力量越大,光芒就变得越发强烈。这座石台发出的光芒却有些不一样,不再是蓝光,反而是一股青绿色的光芒。
这一不同引起了阿列次的注意,他放缓了手上的力道,转而望向其它几座石台。
橘红,青绿,靛蓝,棕黄
四座石台的铭文一道亮起,发出不同的光芒,阿列次所按的青绿色石台的光芒尤为明亮。
“这代表什么呢?”望着四种不同颜色的光芒,阿列次倒是犹豫了,当生死握在自己的手里,原本的果决顷刻间烟消云散。
“不能再耽搁了。”思前想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走向了靛蓝:“如海一般的靛蓝,我憎恶你,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海的罪过,但在孤岛之上,或许海的靛蓝才是最好的选择。”
随着手上的力度加大,铭文上的光芒变得浓稠而实质化,包裹着阿列次,化成一个光茧。
光茧迸发出及其明亮的光芒,连光茧内的阿列次都忍不住捂住眼睛。
光芒缓缓散去,阿列次双眼也慢慢睁开,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石壁石台,而是一处笔直的通道,通道另一头便是一座高台。这个空间也充斥着幽蓝的光,只不过相比石室更偏向靛蓝色。
通道不长,只有十米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倒是刻绘着一些图样,也大多是蓝色的。
虽然分辨不出具体描绘了什么,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则,至少能够明白它们并不是随手涂鸦。
阿列次挪动步子,沿着通道,顺着石阶,朝着高台顶端走去。
刚踏上石阶,冥冥中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牵引一样,他的目光被牢牢的锁定在高台顶端。
一级石阶也不高,也就三十厘米,登上一阶台阶不过是抬腿、放下,但阿列次的感觉却没有那般轻松。
每当他踏上一级石阶,向上的牵引便少了一分。随着他一级级向上移动,一股阴凉的感觉蔓延到了他的背后。
起初只是如一阵凉风,吹过被汗浸湿的脊背。后来,就好像冬日一只冰冷的手,带着寒意,贴到了脖颈上。再后来,那股阴冷不有实质的感官,而是变成一种莫名的胆战,一种莫名的恐惧。
石阶不过百阶,按理说攀上高台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可阿列次的步子却越走越显得缓慢。
他不停的吞咽着口水,额头后颈都凝结出一颗颗汗珠,还不等汗珠滑落,就在那虚实之间的寒意中化作了冰粒,在他的脸上覆了一层寒霜。
转眼,阿列次已经走到了六十阶,他的步伐变得极度僵硬,就好像关节都被缠了几圈绷带,行动不能自如。
“我该继续往上走吗?”那不散的寒意让阿列次从向上的执念中获得了些许清明。可还不等他细思,那些许清明就被那寒意冻得模糊僵硬,让他再次陷入本能的争执当中。
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阿列次最终止步于此,向上的执念已经与背后的寒意平衡,再也不能驱动他前进一步。
可种平衡却不能让寒意和那股执念满意,它们争执着,僵持不下,这可让阿列次的躯体吃了不少苦头。
他的体表已经布满了浅浅的白霜,整个人僵直的站着,却不住地轻颤着。双眼已经撑不住沉重的眼皮,缓缓地合上。
“我……该……干嘛”阿列次残余的意识促使他低声的呢喃着:“我……该……去哪?”
“你该踏上这高台”莫名的低语好似回答着他的问题。
“我……高台……在哪?”
“就在你的面前”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面前?”莫名的声音仿佛刺激到了阿列次的意识,驱动着躯体,踏上了第七十级石阶。
当他踏上第七十级石阶,那股寒意突然爆发出来,把向上的执念撕得粉碎。可怖的寒意蔓延到了阿列次的全身,一下子就束缚了他的四肢束缚起来,他就这么直挺挺的栽倒在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