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没法拒绝方萍的好意。
早上吃那么点东西,就两小块杂粮饼子,那粥水就是一碗水,只吃了个五六成饱,别说一会还有体力活,她根本就熬不到下午。
所以元满接过半块白馒头就塞进嘴里边吃掉。
她也想留着给她家体弱的弟弟吃来着。
可每次采完草药卖掉回去,葛氏偶尔得来一次大搜身,现在不吃,万一晚上搜出来就又得闹事情了。
方萍瞧见元满一脸正经的道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你客气什么?咱们俩谁跟谁啊。”
说的那叫一个豪迈,比汉子都要霸气。
元满知道她家日子挺好过的,所以才敢接她的东西,只是这份情她是收下了,改日必定要加倍奉还。
看着元满吃完一小块馒头,方萍享受了一把投喂的乐趣,这才喜滋滋地拉着元满继续上山去。
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她说。
“阿满啊,我娘说了,往后卖草药的银钱只用缴给她一半,另一半她让我自个留着,你要是跟我一样能自个留着就好了...”
她又说。
“不过没关系,我多存些,等下回再去镇上我就让我娘带我一块去,村里的糖块不算什么,镇上的糖花糕那才叫一个好吃呢!等到时候我买回来,咱们一块吃...”
她还说。
“阿满啊,我可是要挣很多很多的银钱的,到时候咱们也去镇上买一间大屋子,咱们一块住,离你阿奶远些,咱们就能一直一直说好多好多的话了,你说好不好啊?”
元满忍不住看了一眼身侧的人一眼,她真的很想知道说出这么天真的话的人,此时是用什么神情说出来。
可当她对上方萍亮晶晶带着对未来无限期盼的目光时,她是有些震撼的。
然后她就听见自己说,“好。”
都说浇花浇根,交人交心。
有这么一个单纯又善良的朋友,她想,她是认的。
随之而来的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等等。
元满闪过方萍方才的话语,似乎有什么点子一闪而过。
买房子...一块住...
买糖块...一起吃...
卖草药...缴一半...
“对了!!就是这个!!”
元满惊喜道。她想,她想到好法子了!
方萍被元满的动静惊了一下,然后眼里闪着好奇,兴奋追问道:“什么这个那个的?”
元满看着方萍,然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道:“阿萍能帮我个忙吗?”
方萍倒是不以为然,拍了拍胸脯,扬起下巴神气道:“当然了,别说是一个,一百个都是没问题的!”
方萍只认数到一百,元满想,她实质意义是想说多少都是可以的。
元满只是笑,然后对方萍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方萍照做了。
俩小姑娘脑袋碰脑袋,凑一块说悄悄话。
元满只小声道:“我想下午多摘一些草药,到时候你帮我卖了银钱放你那帮我存着可好?”
方萍被元满弄得痒痒的,咯咯乐了两声,不过她是知道元满家里的情况的,听完当下眼睛一亮,夸道:“阿满你好聪明啊,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哈哈哈!!”
她是真心替元满开心的,也为元满信任她,放心将银钱放在她那而高兴。
方萍越想越乐,又忍不住道:“这真是一个好法子!阿满你放心,我早晨就让我爹给我打了个小盒子,带锁头的那种!我保管给你守好了!”
元满为此也是高兴,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又道了一声谢。
方萍当然又是表明她们俩的关系用不着这个,下回不许再说。
元满只是心里对这个差了有十二岁的新朋友暗暗感激。
不得不说的是方萍的确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外加上她娘说了让她自个存着些银钱,她这才有机会钻空子。
至于一起卖,价钱肯定算不了那么精确,只能大致估算一下,但给经常帮助她的方萍也比给那个老妖婆要来的好。
于是这一下午元满越发卖力了。
方萍似乎是因为能将卖草药的银钱自个存着而刺激到,所以也十分卖力。
俩人边走边挖,不知不觉就走了好远,远离了大部队,等到了没什么人处,元满就将草药分了三分之一给方萍。
给的数量到了方萍那边,大概也是她的三分之一多出一点点。
元满跟她说,让她先去卖草药,卖了草药后,就将她的四分之一的价钱给她存起来就成。
方萍瞧见元满给她简单的一比划就能理解数目了。
元满给了她一把草药,是她的平均三份之一,加起来就是四份草药,到时候换了银钱再重新平均分配成四份,再给元满分开留一份银钱就对了。
七岁的方萍理解后还是挺高兴的,欢欢喜喜的应下,先一步回去了。
她们的草药都是统一卖给村里的一个相当于是中介的汉子那。
这人是个好心的,原身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才能时不时存个一两文钱。
但元满为了小心,还是让方萍去**较妥当。
只因卖的草药数量少,差那么一丁点,那汉子还能帮帮她。将实际卖的银钱少报一二文,然后给是给足的,她就能暗自留下那一二文。
可若是太多的话,会容易引起注意,要被别人瞧见,就能估摸出价钱了。
葛氏肯定也能打听到她的草药卖了多少银钱的。
所以只能麻烦一点,让方萍代劳了。
元满为了避嫌,则是得等过上一会儿才能回去。
此时天色也不算太早了,冬天天黑的早,估摸着应该到了下午三点左右。
家里差不多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元满打算再多走两步就回去了。
这边走的有些深,此时旁边并没有一个人。
对于这些元满倒是不怎么怕。
远远的还瞧见了一间破烂木屋。
上边的茅草顶已经所剩无几,乱糟糟的,下边木屋也是蜘蛛丝,破木板横行。
这间屋子原身记忆里边还是个有故事的恐怖屋子。
说是原主是外来人,在这边住了几年,以打猎为生,也不多与人来往。
可因会在村子里换粮食,所以人们都是认得他的。
却是在某一日惨死在山间,尸首不止被开膛破肚,全身都被划开,完全没了个人型,简直不堪入目。
所有瞧见的人都被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来。
所以人们传言他是为了躲仇家,才居住在山上的,也有人传言说他是因为偷了宝物所以才被人追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