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这么沿着大街走着,等到了一家米面店旁的巷子口,才拐进去直走,路过巷子中一些店铺和小摊,来到了隔壁大街。
这条街上比起方才的要小那么一点点,但也十分宽敞。
此时也热热闹闹的很。
施灵家的纺织店就在这条街上,宽敞的铺面上边挂着招牌,写着施纺两个大字。
今日是圩日原本就热闹,施灵家的纺织店里边生意更是火爆,客似云来,里边打杂的小厮也上跳下窜地从大木架上取布匹,招呼客人,忙的分身乏术。
元满跟着施灵进去,周煜也客气地招呼着元大硕夫妇还有元武他们进去,叫元大硕夫妇实在是受宠若惊。
觉得自个小闺女的福运怕是通了,接二连三地碰上贵人。
“哟,大小姐您怎的这时候过来了!”管事模样的中年大叔忙迎过来躬身行礼笑哈哈道,十分卑微的模样。
“带个朋友过来卖东西,郭叔你好生看看货,给他们掂量个好价钱。”
施灵一手拉着元满,一手拎着那个风筝,如此笑着吩咐道。
“诶诶诶,大小姐的朋友,在下必定会好生瞧仔细了。”郭掌柜的忙不迭地笑道。
他哪里不知道是施灵在警醒他,自家小姐的朋友,价钱当然要公道些。
郭掌柜的这才迎了元大硕和温氏到偏厅去,叫住一个小伙计,吩咐他去测量布匹,准备估量个价钱。
虽说温氏织的布用料一般,不过是最下等的棉布,但她十分用心,织的也好,所以倒也能卖了个好价钱。
可当郭掌柜的检查一番布匹后报出一两四钱的价钱时,元家一家子还是愣了愣,温氏同丈夫对视一眼,眼中有诧异。
他们以往的布匹都是葛氏自己去卖的,每回都说卖的九百文钱,再买一些棉线回来,也就每匹布赚个六百文钱。
如今一两四钱银子的高价,当真是让他们又惊又喜。
元满也在脑子里想起葛氏说的这布匹价钱,于是开口试探道:“这布匹当真这么值钱?灵姐姐别是因为同情我故意让他往高了说?这样可万万使不得!”
施灵忙拉着她解释道:“怎会!我家是做生意的,还能让自个亏本不成?只能说是给你个公道价格,别让你被其他店唬了去。”
郭掌柜的也笑呵呵道:“是啊是啊,平常这种棉布匹,一匹价格在一两二三钱左右,像你们这般的手艺,又是我们家小姐的朋友,才给个一两四钱的最高价,说实话我们还是有挣头的!生意人最讲意头,哪能做亏本买卖!”
既然不是故意给他们提价,那么照郭掌柜的话,她娘正常绣的布匹在别的店里也能卖一两二三钱,可她阿奶居然说只卖了九百文钱??
元满冷笑一声,当真是厉害啊。
元大硕和温氏听见也是脸色骤变,明白是葛氏从中又昧下一笔钱。
但也拿她无可奈何。
总归如今是分家了,往后她也霍霍不到他们家里了。
元满忍下心里对葛氏的忿忿,面上做松了口气状,对着施灵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愿灵姐姐为了我自个亏损,既然是公道价钱,我也应该谢谢灵姐姐,给了我们最高价...”
施灵也嗔她一眼,道:“这是你们应得的,正好我见你家手艺这般好,我们店里也有活计,你们往后就在我家接活吧!赶巧我想换了那些偷奸耍滑的个别老妇!送来的布匹是越来越差,若不是缺货,她们又都是一些店里接活的老手,怕寒了其他巧手老妇的心,我们才不想收那些布匹坏了店的档次和名誉。”
温氏听见这话喜上眉梢,这么高的价钱,当真是一桩好事啊!
郭掌柜听闻,又察言观色见自家小姐和周家嫡少爷都与他们一家子亲近,便知道他们有心想帮衬这家人。
于是又笑着开口道:“正是,赶巧又来了批上等的棉线,正缺巧手的人接活呢!既然你们手艺不错,那就接些回去做!”
温氏忙点头想应好,元大硕考虑周到些,询问道:“这布匹可有交货时间?赶不赶?”
郭掌柜的应了一声,解释道:“哦,这个不急,如今才正月初,这批货二月底才会与其他货物凑齐一船运上京城,倒也不急,你们能接多少便接多少就是,这棉线我们店出,你们只管接活回去,倒时我给你们一匹布一两五钱的工钱。”
这样听来却真是个好活计,这才正月初,到二月底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够温氏忙活一阵子了,但价格也高的厉害啊。
温氏心里高兴的不行,撞上这种好事情,当真是走运了。
她一个月能织个一匹半到两匹的布,这些时间足够让她赚上一笔小钱了。
元大硕直点头,咧嘴笑的欢喜,显然也高兴能有进项了。
如此定下这匹布的价钱,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帕子卖了一两一钱,元绣不停歇地绣着,所以赚的也不比温氏差了。
最后的是八张小手帕,是温氏和元绣后边看着绣技书上边学着绣的,卖了一张棉布帕子五文钱的高价。
也把元绣高兴的不行,嘴角的梨窝泛起就没落下过。
最终这些积攒着的布匹绣品卖了二两五钱银子零四十文钱。
把元家大大小小高兴的哟,喜不胜收。
施灵瞧见他们开心的样子,嘴角也挂上笑容,周煜一直默默看着元满,也不多冒昧打扰,也不多过度亲近,但一直守着。
直到卖完东西,拿上一匹半的布的棉线,施灵要亲自送元满一家出门,让郭掌柜忙活其他的去,店里客人多着呢。
施灵和周煜将元满一家送到门口,便准备分别啦。
“那就这样吧,我正好帮家里看一下店,便送你们到这了,改日有空我再带你去这附近好好逛,诶,对了,你们初六可有空?那边花神庙正好要祭祀,我们约着那天去祈福,满妹妹你和你家人也一块来吧?”
施灵说着告别的话却又邀起下一次见面。
主要是她当真觉得元满亲近,聊的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元满听见心里想凑热闹,但又惦记家里,于是看向她爹娘。
元大硕正准备开口推脱掉,他过两日就得准备开荒的事情,他也不愿小闺女在外边多走动,孩子还小,外边危险,他也没时间陪她到处玩儿,只能下次吧,等他有空。
这边温氏已经开口,难得感兴趣的模样,她说:“这花神庙我小时候也曾去过一回,是很灵验,只是不知如今的禁忌还有筹备的祭品可有改动?”
她言下之意是已经准备要去了,小闺女大祸后又得了大福,如今又连连遇上贵人,而福祸相依,她总担心小闺女会不好。
所以借此机会,她正好去替小闺女和其他孩子还有丈夫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