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地动山摇,十里远的百姓都感觉到那震颤,看着房梁上震出的如烟灰尘,个个惊叫:“地龙来了……”
然后,只是虚惊一场,一早来警戒的卫士们个个挺着背,站的不动如山。
远处,一处矮丘包围着的葫芦谷内,除秦越外,所有参与本次观摹行动的人,个个惊呆了下巴。
“我道门五雷天罡正法威力如何?”
对于师父一有机会就显摆的性子,秦越已经免疫了,不过让你负责这机密事而已,还冠上了道门,有点脸面好不好。
但面子上还是要维护的,当下笑着解释:“我师父就这样,这是道门负责研发的,但与五雷道法没什么相干。”
“什么叫没什么相干……”
徐无道长两眼一瞪,大袖一拂,就要发飙,好在李谷接话了:“依某看,这比五雷还五雷,分明是天雷神罚,此物,必须妥善保管。”
木云道:“有这等利器在手,天下谁人能挡其锋,要早几月研发出来,宋九重只能在夔州长眠。”
王彦超勾起不住发颤的小指,抿紧了嘴唇。
唯有甲寅,兴冲冲的跑去那坑洞,扬着手示意,这洞炸的比他的身高还深。
秦越摸摸鼻子,无奈的想,这只是最低级的炸药包好不好,放在抗战时期都不是合格物,这炸药包的威力弱不说,引线也不牢靠,还只能在轒辒车的配合下才能出效果,与理想中的差了最少十万八千里。
他不是万能的数据帝,只能与周容努力回想着,大约着给个配方,给个方向,然后组织善练丹的道士们研发,能有现在这成果,其实也是蛮不错的了,起码用在没多少见识的蛮人头上,杀鸡儆猴的效果大约是好的。
“让祝仲敏等蕃情熟悉的人出使,分赴各州,晓谕政策,继续称臣纳贡者,一切如故,腊月前未如数交纳贡税者,每拖一月,多加五成。”
王著吓了一跳,忙道:“李相,这条件,苛刻了,你这是要逼反他们呐。”
“哼,有此等利器在手,再猛的地头蛇,也得盘着低下头来,老虎不能随便发威,但要发威,一次便发个够,五成都少了,索性翻倍,啊,这玩意,老夫看别的军都不得装备,就虎子你管着吧。”
“为什么又是我……”
回城后,甲寅跟着就进了秦越的书房,也是第一次见过如此大爆炸的他终于忍不住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九郎,这东西你早知道是不是,为何不早点搞出来,否则我们可能都打到汴梁了。”
“这东西威力大不。”
“大。”
“别人学去了又如何?”
甲寅想像一下要是那炸药包在自己脚边炸起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这东西必须严格保密,我这去西郊,吃住都看着。”
秦越笑着把他按住,“我师父,还有申叔都在,你就放心吧,短时间内还泄密不了,不过只要用了此物,别人迟早都会仿制出来,而且,在这之前,我们都还是立足未稳,冒然推出,搞不好反过来害了自己,这是我之所以迟迟不敢推出的原因之一。
你也别推责任,李相说的对,眼下这火药,也就你与陈头管着我才放心,所以,还不能普及使用,只能在最关键时惊人胆,杀伤力其实很有限,要普及的话,要等到我们把大炮研发出来才行。”
“还有大炮,什么样的?”
“以后,你会看到的,陪我一起见见安文龙?”
甲寅赶紧摇头,说那家伙属牛皮弹的,我尿不到一个壶里,你自个聊吧,我得回家陪宝玉去。
……
登基大典,远在大雪山的安国言也来了,却没想到秦越竟然要他卸下了铜矿监的担子,另有任用,这家伙两颗眼珠转了转,便与秦越讲起了条件:
“封某当节度使呀,再给某五千人马,黔州城保证姓安,啊呸,是姓秦了,姓秦。”
“节度使没得当,从今而后都不再有节度使,你要当黔州长官,可以,可以特设一个经略使,至于你能干多久,是不是世袭,看你的本事,另外,驻军必须朝廷来安排。”
“那多没意思,不干。”
“那算了,最多等俩月,黔州杨氏要是不听话便刀兵相见,到时再随便找个土著当头,比你听话多了。”
“哎,别,别,你现在是陛下了,兄弟某总该跟着风光一二吧,经略使就经略使吧,来一个军当扈从可以吧。”
“最多一营,人数不超五百,你需要军力,届时让涪州军马配合你便是了。”
“三营。”
“一营。”
“两营,行的话,某就抱着铜元去砸门,把黔州给你当正旦改元之贺礼。”
“……”
安国言的聪明,是他与随便什么人都能讨价还价,一张利口,能让最早捕住他的赵山豹乖乖听话,能让清泥岭俩守将解刀卸甲,能狠狠的守住铜矿监的一成份子,把钱赚在明白处,你还对他生气不起来。
秦越摸着鼻子算是认了,要是他用自个的份子钱,公关各寨各部,把有了不臣之心的黔州拿下,也是他的本事。
那知安国言下一句就把秦越给气跳了,忍不住一脚踹去。
“那矿监的份子还保留吧,还有,某要行动了,经费总要给吧,不用多,马马虎虎有十万新元就够了……啊哟,某是为朝廷做事呐,皇帝不差饿兵。”
“行,我让虎子来与你谈。”
安国言立马就怂了,一物降一物,在甲寅面前,任你天花乱坠,那也是油盐不进,搞烦了一横肘,勒住你的脖子,话都没得说。
“行,你是陛下,你最大,话说皇帝该自称朕呐,朕,朕,朕的,多威风,啊哟……”
虽然安国言满嘴油腔滑调,但却颇对秦越的脾性,特意为他践行。
亲自下厨。
曹国华走了,能陪着他吃清汤本味的,也就这一个安国言了。
安国言怔怔的看着秦越在砧板上运刀如飞,呆立半晌,忽然自嘲一笑:“能让皇帝下厨治食,某这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放心,黔州某家乡,一定帮你安安稳稳的拿下,回头某再来当矿监去。”
“大话少说,具体有什么方略,跟我说一说,也好放心些。”
“多简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杨崇信要独掌大权,必然损着其它洞寨的利益,找到缺口,扇扇风,点点火,再招安两部草头王,先闹个鸡飞狗跳的再说,别说某心恨呵,火不乱,取不了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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