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道术法术】
轰！
轰！
轰！
乱糟糟的棕色小卷毛下，少年的面庞肉眼可见的僵住，眼眸不受控制的不断睁大、睁大。
然后，整张脸炸成了一颗红番茄。
“你你你……”
“我我我……”
彼得语无伦次的在西尔维娅面前卡壳，“你”“我”不分了半天。
突然，他像是什么话都憋不出来了，一个转身、就从楼顶跃了下去……
跃了下去……
西尔维娅被吓了好大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蜘蛛侠就不管从哪里跳，只要周围有供他蛛丝粘连的地方，都不会有事。
她坐在原地，小心翼翼探出一点脑袋，看见脚下高楼间，一个红蓝相间的身影在荡来荡去——荡的途中还不忘记提前把头罩套上，看起来整个人亢奋到不行。
西尔维娅：……怎么办，小伙伴看起来被我夸傻了，在线等急。
好在，大约是高速半圆周运动形成的风把他吹冷静了，彼得在楼底众人的指指点点和拍照中，又荡了回来，尴尬的咳了一声，动作踟蹰。
西尔维娅“噗”的一下笑出来，毫不客气。
她一边把腿从边缘收回来——楼下的行人都在拍照并且越来越多，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半截腿出现在明天的头条上——一边朝小伙伴伸出手：
“我们回去吗？楼下的人越来越多了——都这个点了纽约市民还在外面晃，不愧是大都市啊。”
彼得走过来摆出抱人的姿势：“毕竟快要八月底了，天黑的也越来越晚，昼夜长短差距大。等九月、十月来了之后，人就会少了。”
西尔维娅噎了一下，揽着他肩膀哭丧脸：“你不说我都快忘记我快要开学。”
彼得把她托起来，很细心的挡住了她的脸，带着她往另一幢楼跃去：“走喽！”
楼底的闪光灯和指指点点的声音很快被甩在身后，风里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在百米高空转了一圈就散了，不被楼底的行人听见：
“你要开学了，可是我快要放小长假了哈哈哈！”
“……讨厌的高中生。”
……
西彻斯特，城郊。
西尔维娅的家中，被主人冷落在茶几上一两天的手机闪过一道暖金色的光芒。
一身灰绿色裙子、腰间系着长款衬衫的姑娘出现在茶几旁，伸了个懒腰。
她和彼得在纽约上空荡了一圈，在回到皇后区后，小蜘蛛勉强赶上了梅“十二点前回家”的门禁，而西尔维娅在围观了一场梅婶式碎碎念之后开溜。
——离开前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两个人在彼得的房间里就“是不是忘记买鸡蛋了”、“是不是忘记和内德说了”、“是不是把什么不该落下的东西落下了”……之类的可能性探讨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得出结论。
讲道理，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今晚发生了这么一大堆事情，西尔维娅已经累到很想睡觉了。
而且，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她明天还得去泽维尔学院报个到点个卯。
把明天要做的事情过了一遍，西尔维娅决定洗个澡就睡。
然而，刚把手机充上电，手放在门把手上打算离开休息室去浴室，姑娘耳朵突然一动，听见了什么不该有的动静。
——有人，在客厅。
是什么人？居然没有惊动别墅内的警报系统？
西尔维娅不动声色的将手指从门把手移到锁头上，按下了反锁的旋钮，保证外面的人如果察觉到这边有人、起码不能直接破门而入。
她轻手轻脚的后退几步，虽然感觉客厅里不再有动静了，姑娘还是走到壁炉前，在精美的浮雕边缘上，摸索着找到机关、按了下去。
一阵非常细微的齿轮声，原本严丝合缝的砖墙徐徐往两边展开，露出了里头藏着的监控屏幕——这座别墅中，几乎每一个房间，都有配备的暗阁和监控区——老房子就是适合藏东西。
西尔维娅很熟练的开启、调整了监控摄像头的方位，屏幕上很快显示了客厅里头的场景——这监控设施是多年前设下的了，好在依然很好用，放现在也没过时。
昏暗的大厅，月光从彩色拼接玻璃洒进来，隐隐约约照出屋内陈设。
一把老式的摇椅摆在正中间，椅背朝着监控摄像头，只能看见摇椅微微的晃动，和从扶手之间垂下的一段布料。
西尔维娅心头一动。
摇椅？
摇椅不是在……
正当她这样想着，那段从边缘垂下的布料——看起来是一段衣角——突然像是有了眼睛一样抬起来，对着监控的方向，小幅度挥了一下“手”。
于是摇椅上的人也感觉到动静，偏过头来，月光照出一张长长的马脸，有点像鬼片里，下一秒就要吐出长舌头的僵尸。
……在奇异博士那儿么。
西尔维娅：“……”
为什么你们大佬，总是喜欢这种，装神弄鬼的出场呢。
:)
……
“咳……”
“咳……”
“……”
“……”
灯火通明的别墅里，两个面对面坐着的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摇椅在他们两个中间慢悠悠晃。
被摘下来的魔法斗篷立在一旁，看起来非常挺拔、一丝褶皱都没有，此刻它正很有童心的伸出一个衣角，像是推婴儿摇篮一样推着老摇椅玩。
西尔维娅看它越摇越快、看起来要把她二爷爷的座椅当成碰碰车摇了，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
斯特兰奇捂了捂眼，招手弄回了自己的斗篷，拍了它一下，警告它老实点。
斗篷宝宝毫不客气的反拍了回去。
“啪！”，打在脸上。
史蒂芬：“……”
眼看对面即将展开一场人篷大战，姑娘忍不住先开口：“斯特兰奇医……博士。”
虽然“医生”和“博士”在英语都是“dr”，斯特兰奇还是察觉到了她不同的意思。
“叫我医生也没事。”他温和的说，“虽然我现在拿不了手术刀了。”
法师也没想对西尔维娅解释导致“医生变法师”这件事的过程，他知道这个曾经的“小姑娘”知道他的“过往”，也可能包括一部分“未来”。
西尔维娅不知该怎么应。
她觉得一个以医术为豪的天才医生并不会这么快就缓过来“失去职业生涯最重要的双手”的痛，叫医生仿佛是在伤口上撒盐，但刻意不叫又好像也伤人……
干脆就笑了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反正“医生”和“博士”在英语都是“dr”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叫哪个，管他怎么理解。
……
“它没有问题了吗？”
姑娘指了指二爷爷的摇椅，但从外表看它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她也不知道法师是不是对她的摇椅做了什么。
斯特兰奇摇摇头，表情有点像他自己的姓氏——奇异：“离开了这所房子，它就是一把普通的摇椅。”
但在这房子里，它就“活”了过来。
所以他又来到这个客厅里，亲自坐在摇椅上——他再度感受到了那种魔法的玄妙，和圣殿的法术同出一源。
这摇椅就像什么呢……
中国道法中的那什么，针眼？
西尔维娅一脸黑线的“喔”了一声，纠正他：“那叫阵眼。”
斯特兰奇：“……哦。”
“你好像并不意外？”奇异博士忽略了刚刚那点小插曲，若有所思的打量她。
西尔维娅：“……不意外啊，我二爷爷是中国人。”虽然后期移民了。
弄个类似“阵眼”的东西很奇怪吗？
斯特兰奇在姑娘理所当然的表情下又噎了会儿：“……我是说对于你二爷爷的身份，你不意外么。”
西尔维娅想了想：“……其实还好？”
“其实就我二爷爷那种性子，你跟我说他其实是个外星人或者变种人或者氪星人，我可能都能接受。”
毕竟，她二爷爷就是这样神奇的汉子:)
同样见识过那个小老头的特立独行的斯特兰奇：“……”
#她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
两个人继续喝茶。
值得一提，这红茶是斯特兰奇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无限续杯，可自加糖自加奶。
西尔维娅一边吹着杯子里的热气，一边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她对她二爷爷的身份不意外，其实……
还真是挺不意外的:)
不过她小时候一直猜测的是，那老头子可能是个特工或者情报贩子或者什么的——总之不是普通人。
毕竟……
没有哪个普通人会在家里几乎每个房间都装上监控器、大门自带虹膜识别系统、屋子还自带防空洞兼超级合金地下室吧？？？
这些稀奇古怪的装备和设施从十几年前就在了，她二爷爷还从来没有避过她，都大咧咧的展示给她看、让她随便玩。
这甚至导致“林西娅”幼年时，一直以为所有小朋友家里都是有密室监控各种机关的_(:3ゝ∠)_
后来长大点了，上过学了，知道这根本不是正常情况，西尔维娅也没觉得多奇特，甚至由于那段时间经常上映什么特工电影，007邦德、king□□an……之类的，她还觉得二爷爷这样挺好玩。
管他什么身份，他都是她二爷爷不是。
这样想着，西尔维娅又慢悠悠喝了口茶。
这会儿轮到奇异博士沉不住气了：“我回去问过王，也翻了一些圣殿的典籍，对于你的情况，有一些猜想。”
姑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放下茶杯：“请说。”
斯特兰奇：“你知道星体投射吧？”
……
星体投射，是至尊法师的特殊能力。
历史上，比较有名的星体投射大师就是古一。
在星体投射这种状态下，能力的使用者是隐形并且不可触摸的，他/她可以不需要人类的生理活动比如进食和睡眠，并且免受一切物理法则的影响。
西尔维娅：“知道……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星体投射将人的精神体与肉体分离，虽然精神离体了，肉体还是在的，而且非常脆弱，假如肉体死亡的话……投射之后的精神体也会因此滞留在幽灵状态。”
而她的身体并没有和灵魂分开（对于一个相信人没有灵魂之说的唯物主义者而言，这个说法真的太奇怪了），所以姑娘并没有往“星体投射”的方向猜测。
奇异博士和斗篷宝宝一齐点点头，赞同了她这句话。
无头的斗篷和有头的马脸上下频率一样，可以说是很好笑了，虽然知道时机不对，西尔维娅还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赶紧喝了口茶压压惊。
斯特兰奇不知道她古里古怪的表情是因为什么，自顾自的补充了一句：“但凡事都有点特例，特别是天赋者总能造成一些例外。”
“……天赋者？”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变种人……
“哦，这是我随便发明的词，你听得懂就好。”斯特兰奇比了个[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的手势，“意思是在法术上有天生敏感性、不需要练习也自然而然能使用天赋的人——比如你这种情况。”
西尔维娅的表情略古怪，看起来不大像是高兴：“之前有其他类似的记录吗？其他的……天赋者？”
“有是有，我和王翻了大概两三天，才在古籍里找到一小条记录——不过那是上千年之前的事了。”
姑娘专注了表情：“他有什么天赋？下场怎么样？”
“他在幻象上特别有天赋——小时候总能让人不自觉陷入幻境，之后进入圣殿，其他法术学的也不错。”斯特兰奇下意识回答。
“不过你用[下场]这个词……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马脸博士表情古怪的打量她。
西尔维娅直言：“一般情况下，强大的能力都具有一定的代价，寿命、精神力、或者其他什么，总有一些副作用吧？”
她一点都不希望在某天知道她的能力会让她早夭或者晚年一身病痛什么的，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别有这个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她并没有迫切期望掌握、开发出更强大力量的原因。
有时候她感觉能力的使用达到一定界限——仿佛触碰到一个什么屏障、突破之后就能上一个台阶之类的，她就不继续开发了。
西尔维娅怕她控制不住。
……
“如果是这个的话，你不用担心。”
斯特兰奇十指交错，睿智的眼神仿佛在透过她看向什么人。
“代价，早已有人替你付过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