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正自顾自的喝着酒吃着肉,我伸手就拿过一罐啤酒,手有些颤抖的拉开了拉环,手真的有点不那么听话了。八?一中?文 w≤w≥w≥.≈8≈1≤z=w≈.≈c≥om
小龙忙说:“小贝哥,你现在不能喝酒吧?”
“没事啊,喝几口死不了,没准还能健身健体呢!”我不在乎的说。
老爸不高兴的看看我,一把夺过了我放在嘴边的啤酒,怒气冲冲的说:“你tm是不是嫌自己活得长了啊?”
我笑了笑,伸过手去,嬉皮笑脸的说:“喝几口,馋死了!”
“喝个**,滚一边去,上床睡觉!”老爸仍然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也有些不耐烦了,心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一股火气来,嚷道:“就tm喝点啤酒,能咋地啊?还能马上就死啊?”
“你tm要是死了,还得让我去送你呗?”老爸也火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十分烦躁的说:“我死了,你不就解脱了吗,没人烦你了,你也省心了!挺好的!”
“滚你妈蛋的吧,我怎么那么想抽死你!”老爸把手里的酒瓶重重摔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我。
他这种表情,我好像多年未见了,没想到了这么大火,我都这样了,他还跟我来脾气,我实在是不爽的感觉。
我气哼哼的靠在椅子上,没好气的说:“我tm都要死了,你还让我怎么样?以前不管我,现在管我,有个鸟用啊?我要死了!”
“死个**啊你,也不是治不好!”老爸大声嚷着。
“你明白什么,你敢保证就一定能行?就算我这病没事,外面一群人等着要我命呢,你知道吗?我tm没整了!”我怒道。
“看你这两b下子,熊艹样!能干点啥,还tm出来混呢,怎么那么容易就死?”老爸语气有点缓和,走到了近前。
我低着头,生怕自己会流出眼泪来,我真的累了,也真的怕了,我觉得自己特别无助恐慌,我害怕明天的来临,害怕接下来的每一天,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些天可以活了。
老爸走过来,居然摸了摸我的头,记忆里好多年他都没这么做过了,自打我自认为成人以后,他就很少和我这么亲密了,他也觉得恶心。
我又感受到了他手的温暖,那种暖意从头散自全身,我觉得心安了不少。我故作坚强的扒开了他的手,然后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说:“干嘛啊!”
“看看你这熊样呗,臭小子!”老爸嘟囔着,把那罐啤酒还给了我,然后说:“喝吧!喝完了什么也别想睡觉去!”
我接过啤酒,什么也没说,大口的喝了起来,啤酒进入口腔穿过喉咙流进了体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酒也不能缓解我的内心了,居然现在连它都不管用了。烟酒这两个老朋友,怎么也帮助不了我了呢,是我要求太高了?
我又猛喝了一口,一罐啤酒就空了。老爸和小龙看看我,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感觉!”
老爸又开了一罐,笑道:“喝吧!随你便,反正就这几罐!”说罢把酒递了过来。
我拿着啤酒,眼睛失神的看着地面,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乱得很,思维实在混乱了,这也跟脑子里的血块有关系吧?
老爸把花生米抓了一把递给我,然后撕了块猪爪给小龙,也给他拿了罐啤酒,我们三个坐在病房里,安静的吃着东西喝着酒,这种气氛特殊的沉闷,我从来没试过除自己一个人以为,和其他人一起喝酒这么安静的,我也不知道老爸和小龙心里都在想着什么。
反正,我自己是什么都想不到。只是呆,酒也不想喝,烟也不想抽,因为他们都无法缓解我心里的焦虑,我只想静静的等着天亮,等到时候到了,才做出最后的决定,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总要被逼到绝路,才能硬着头皮想办法,想不出办法就硬往前冲。
人都是逼出来的,这句内涵的话,还真tm挺有真理的。我就是那种贱骨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事情不到最后,永远都没有信心和勇气。
忽然,老爸看着我开口道:“你怕什么啊?有那么可怕吗?”
怕什么,当然是怕死了,可要是已经注定死的几率非常大了,那我还怕什么啊,横竖都是死了,我觉得自己应该趁着还没病严重的时候抓紧去做些什么了,不然这一辈子到死也只是个懦夫而已。
我看看老爸,摆了下手笑着说:“我还怕个蛋啊,都现在这样了,爱咋咋地吧!”
“别装b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早点起来,去出殡,把事情好好的解决了,然后回医院把病治好,这不就都结了嘛!”老爸很轻松的说着,可是眼睛里却充满了关切。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虽然我现在特别想和他多说说话,可是心中那千言万语此时此刻都无法表达,我害怕没有机会说了,可是我又特别希望能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再和他说,那时候,我还可以去和另外的人说些什么,我想我已经决定了……
我不知道自己下没下定决心,但我很清楚自己无路可走,只能站出来面对一切的危险,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都不如干脆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不解释了,大家来个一拍两散,玉石俱焚。但是如果我这么做了,那我的那些兄弟们一定会受连累的,他们怎么办?
我现在是烂命一条了,大不了抱着眼镜和罗中一起跳楼,可是我这些兄弟们还得活着啊,我不能拉着他们一起跳啊,我得想个万全之策,尽量避免他们生意外。谁知道罗中那脾气加上眼镜的阴毒,会做出什么来,可怕的事情太多了,出来混的就是这样。
我既要面对凶险,还要保全这些忠哥托付给我的兄弟们,我觉得压力突然变得巨大,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一口气干掉了手里的一整罐啤酒,打了一个嗝,然后闭上了眼睛,尽量调节着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现在最需要的是集中精神,让混乱的头脑得以平静,这病真的容易的思维混乱,脑子总昏昏沉沉的……
现在,罗中和眼镜已经联手了,而且罗中似乎很信任他,这点让我觉得怎么也想不透,就算罗中再莽撞,也不应该和自己亲哥哥死对头的结拜兄弟那么的密切啊,他应该知道个中关系吧,按他的性格不应该得对刘鹏、眼镜这样的人恨之入骨吗?怎么还和眼镜结盟,并且那么信任呢。
这里到底有什么问题,眼镜在耍什么花招,罗中又怎么被他弄得言听计从呢,我一直觉得虎哥这事儿没准就和眼镜有关系,只是没有证据都是怀疑。可是,我不***也是被怀疑嘛,只是当时我在场罢了,所有人都只能看见明处,却无法察觉暗处的黑手。
夜已经深了,小龙在一旁的椅子上沉沉睡去了,这小子这几天一定是累了,喝了点酒就困得不行了。老爸一直沉默不语,我让他也去床上睡会儿,反正我也睡不着,就在这儿做一会儿吧。
老爸也没反对,站起身去了病床上,躺下之前他忽然说道:“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反正你小心吧,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或者找我,我什么时候都是你亲老子!”
我笑了,仍然对他摆手,然后说:“我是大人了,我是出来混的!什么事总找自己老爸,那我也太丢人了!”
老爸没理我,躺下了,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他睡没睡,我忽然询问似的说:“老爸,不如这次之后咱们就搬家吧,离开西街!”
不知道他听见没听见,只不过一直没理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同呓语般的嘟囔道:“你tm能去哪啊……”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忽然觉得西街好像是个监狱,监狱只是囚禁了人的身体自由,而西街不光困住了我们的身体,它还囚住了人的心……我们每个人都不愿离开,也不敢离开,因为走出西街就意味着否定了自己原来的一切,除非你是功成名就的离开,闯出自己的天下了,不然那只能证明,你在这里的那么多年都是白活了,哪个人愿意承认呢,即使是向自己承认。
我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时间的流失,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都是如此度过,而这个夜晚的等待显得如此煎熬,烟一只接一只的抽着,起身拿过在床边充电的电话,滑开上锁键,翻着电话菜单,点击进了手机qq,看着深夜里安静的好友列表,看着特殊分组里思琪哪灰暗的qq头像,好想和她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轻轻的点击进入聊天模式,打了几行字。
“对不起,我想你了,这次之后我就去找你,我们重新开始……”
我现时间已经是凌晨o4:23了,差不多该到时间了,我手在送键上停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驱使,我手离开了,然后按下了删除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