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天,如画照常大早上从膳房出来,转过墙角,发现前面堵了一堵人墙。
抬眼,看装束是虎贲卫的人,大小像个侍卫头。
如画眨下眼,对方巍然定着不动,再眨一下眼,这人还在。
于是如画确定,原来这不是路窄赶一块了,而是人家故意堵她呢!
如画再眨眨眼细瞅,这人谁啊?真的不认识啊!
有****早上**风,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脆绕过去算了,又不会少块**。
可如画向左移动,被拦了。如画向右移动,继续被拦了。如画心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虽然她不知道这傻帽儿打哪儿钻出来找事儿的,可明显不是好事儿。
如画正在犹豫是客客气气问一句“有事儿吗?”,还是ga脆来一句“好狗不挡道!”。可是她还没出口,一直不张嘴不用眼神示意只是跟她玩拦截戏**的男人就突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怎么了,想装不认识?我胳膊上的牙印还没消呢,要不撸起袖子来给你认认看?”齐泰眼见如画根本没认出来他的样子,善良滴好心地提醒她。
这一句犹如炸雷在如画耳边炸开,惊得她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居然是他!
如画直觉不是好事儿,可她没想到被人找上门,不,应该是堵到跟前儿了。
要不是齐泰这么直白地提到了她咬他那一口,如画还真认不出来他。一来她当时慌乱加上天黑,真没看清他的脸。二来呢,这么些日子过去了,齐泰的额头已经一点儿被砸的印迹都没有,脸上正是罪证已经没了。
齐泰没想到,木呆呆白痴样惊愕地望着他的这个**官大人,下一瞬,就跟吃了神丸一样突然****出大力气,差点推了毫无准备的他一个趔趄。然后,人家一溜烟的窜了。
齐泰回神儿,转身看着像是pigu上着火了的李**官逃的没影了,又扭回头看看地上被抛下的用丝帕包着的两个白生生的还冒着热气儿的大包子,其中一个滚到地上沾了土。
秉承着粒粒皆辛苦的优良传统,苦孩子出身的齐泰把两个包子顺带着还有丝帕捡起来。
齐泰看了眼丝帕,嗯,绣了花儿呢,随手塞进怀里。之后吹掉包子**儿上沾到的土,咬了一大口,嗯,不错,新鲜****的南瓜丝馅料,好吃。
不枉费他专程等在这里堵她一回,表明身份达到了震慑的效果,不仅报了被砸又被咬的苦大仇深,又捡到了便宜,两全其美啊。
总之,出师告捷,齐泰心满意足地咬着包子乘兴而归。
逃回去的如画顾不得惋惜自己托膳房做的南瓜丝包子还没吃到嘴里,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刚才嘚瑟的模样和那一晚被占去的便宜,如画懊恼的无以复加,两只手不疼地拍打发胀的脑壳,结果越拍越晕。
于是,ga脆蜗牛地窝在屋子里睡觉。
事情总是这样无厘头的奇怪模样,行go这么大,之前如画一次也没看到过那个人。可自从被堵在膳房附近之后,行go又这么小,如画觉得去哪里都不太安全,除了窝在屋子里。但这是不可能的,总不能什么都不ga吧?皇家,是不养无用之人的。瞧那些主子娘娘们,吃着皇家的饭,就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争宠,绞尽脑汁的算计着固宠。主子们尚且如此,做奴婢的哪里能白吃白喝啊?躲了半天,如画鼓起勇气勇敢地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当天,安然无恙,连那人的鬼影子都木有看到。
如画高兴了,对自己说,看吧,哪能这么巧正好被碰上?
再则,当时那人猛地出现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如画来不及权衡左右。如今她已经前前后后分析了一番,笃定,那人手里没证据。
先不说那牙印是不是已经消了,就是他真的敢撸起来袖子亮出牙印,如画也不怕。只听说官府断案对手指印,对脚印的,从来没听说过对牙印的!
那个混蛋,纯属瞎扯吓唬自己的。说不得,那人也不确定湖里的是不是如画,只是赌一把诈一炸而已。
要真是那样,那么,恭喜他,他赌对了。如画那副一击即溃,活像被狼追一样惊慌而逃之夭夭的表现,足以证明了一切。
如画可恨自己道行浅沉不住气儿,就那么溃不成军地丢盔弃甲夺路而逃。
走错了的路,咱不能再走第二遭。以后再遇上,那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自己就不认识他,就不承认,看他能怎么着!有本事他去告御状去算了!
真要追究个一二三四五,看看是她夜里偷溜去湖里游水罪名大,还是他当时知情不报,过后暗中威胁预谋不轨的贼子居心不可留?
可话是这样说的,隔天,如画远远望去那个虎贲卫的侍卫,神似啊。
于是,手脚快于脑子,如画的身**果断没骨气地开溜了。
只能说如画眼神太好了,她觉得神似的此人,正是齐泰。放佛感受到一道愤懑的想把他头发扯掉拔光的目光远远地投来,齐泰迅速确定方向回望过去,只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跑掉了。
这是,躲了?会是谁呢?答案不言而喻。除了那个李**官,还能有谁?
齐泰揉揉脑袋,正想着要不要再寻个机会当面逗逗她,你跑什么跑?
不过,半个时辰之后,齐泰已经顾不上这个临时起意的有意思的念头了。
从皇上那里出来,领了棘手的差事的齐泰匆匆布置了虎贲卫的内务。
虎贲卫的头儿林统领旧伤复发,如今在京都休养,根本没有随扈避暑行go。齐泰现在肩负虎贲卫的主要职责,可景武帝还是**调他去处理这件密报,对齐泰的信任,毋庸置疑。由此也可见,这回的差事儿非比寻常。
皇上已经传了林将军迅速赶来行go坐镇虎贲门卫的巡防。
齐泰ji代在林将军到来之前,虎贲卫的巡逻防务由左右两卫统领协商解决,万一有突发严重的情况就直接报到高德顺那里上达圣裁。然后,齐泰带了几名亲随快马加鞭赶去了天津卫,之后辗转保定。
齐泰这一去,直到圣驾回銮他都还没有赶回避暑行go来。
可这一点儿,如画根本不知道啊。
于是,又隔了两天,如画又远远地觉得神似啊,于是躲了半截,想起了士可杀不可辱,佛烧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如画内心经过一番争斗,终于杀气腾腾地半道上折回主动凑上去,怕什么怕?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这是什么状况?如画郁闷的有些沮丧,她这么勇敢,可远看神似,近看这人却不是那人啊!
磨刀霍霍向猪羊,刀磨好了,猪羊不知道跑哪儿了?真是泄气。
可经历了这一次,如画觉得还是主动出击堵人的感觉比被堵要好。
于是,随后的几天远远看到神似的,她都不再刻意躲避。失望的是,当走近了又发现都不是。
真是邪了门了。
后来如画刻意礿i㈥谖栏涸鸬敝档母鞔Φ胤ji斡疲峁济豢吹侥钦帕场H绻皇羌堑们迩宄蓟骋墒遣皇撬诤锩嬗嗡味嗔耍峁宰永锝怂琷i神恍惚出现了臆测与妄想?这是不是疯子的前兆?
如画想,那人是不是也心虚害怕了,躲着她了?嗨,这样做就对了,算他有眼力劲儿。她李如画是谁?那可是皇上金口钦赐的正五品**官,也不是谁想胁迫就能胁迫的了的。而且,那人连一文钱的证据都木有,顶多是空口白牙。呸,人人都长了嘴,你会说,我也会说,看谁说得过谁去!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人藏得太深,只怕后面还有的磨。这一种,才是最坏的结果。可如画又觉得这种解释不合理啊,站不住脚。
兜来兜去,那人在膳房附近唱那一出更像是恶作剧一场。
想通了这些,如画比较纠结的反而是,那人既然能特意堵她,那么之前一定弄清楚了她的**官身份包括名字以及她爹是谁等等一系列不是秘密的事情。而她至今,对那个人的身份一无所知。那天堵她的时候,那人穿的虎贲卫的军**。可接连一段日子的刻意甚至是特意搜寻未果,如画猜测,那人应该是侍卫不假,但八成不是隶属于虎贲卫的,那天恐怕是有意穿了虎贲卫的衣**来虚晃一**迷**她的。
于是,后面遇到金吾卫或者羽林卫的巡逻侍卫,如画都会怀着揭穿谜底的目的扫上一眼。可惜啊,都不是的。
真是的,当你特意找一个人的时候,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当你不找了的时候,他反而会不经意地冒出头儿来。所以,当如画再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她顺嘴就问了出来,“你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很快到了圣驾回銮的日子,熬过一团忙?*统德砝投伲缁只氐搅撕骻o。
这次去行go避暑,李福全和蔡姑姑他们都没跟着去。李福全是不搭边儿,蔡姑姑纯属是不想争这个差事儿,她觉得go里人走了大半,反而清净了呢!倒是紫苑,可是心心念念要去的,可惜啊临出发的时候,乐极生悲崴了脚,只好留下来了。如画特意给他们带了东西,李福全和蔡姑姑他们自是心满意足。倒是紫苑这丫头,把如画折腾的够呛,收了礼物不算,还一有空就逮着如画问行go那边好不好?吃什么住什么?都有哪些好玩儿的?一脸的向往。
从行go那种****多一点儿,散漫多一点儿的日子里**离出来,如画适应了两天,迅速找回了后go里面按部就班的生活和像丛林里的小鹿一样,即使在觅食也不忘即竖起耳朵时刻警醒周围的动静的状态。
回到go里行走,如画回想起自己在行go里大着胆子一次又一次地去湖里游水,觉得那时候自己真是太放纵了。也只有行go相对宽松许多的环境,才能让身在其中的自己有那样的举动。在后go,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后来有了那场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是麻烦的意外,如画也不后悔。不仅仅是因为,学会凫水是如画一直念念不忘的愿望,而那时恰巧是不可多得的契机。更是因为,被go规禁锢太久了,偶尔的一点逾越和肆意,仿佛周身的血**都跟着欢腾跳跃,可以品尝到用语言难以明喻的兴奋滋味。才知道,哦,原来我还活着啊!
虽然两世为人,可上辈子死得早,这辈子还年轻,go廷生活好似墨汁挥就的山水画,永远的黑白灰,看久了真是索然乏味至极。偶然添一笔**彩,就仿佛注入了无限生动与活力。
如画想着,自己这辈子最顺畅的,也不过就是在**官之路上坚持活着走下去,熬到满头白发就好了,熬到顺理成章的出go养老就好了。在熬出头之前,她毕竟还年轻啊。当初为了活命万不得已嘴上绝了嫁人生子过个普通百姓平凡而快乐的日子的梦想。可嘴上说不要了,并不代表心里一点儿都不想要。明知道真正想要的梦不会有成真的那一天了,只能是一场美梦了,那就靠在行go偷偷学游水这样的小点缀留在记忆里分担她偶尔会从心底冒出来的向往与绝望吧。
再说,齐泰那边,终于办完差事儿的时候,景武帝人已经在乾元go了。于是,齐泰自是不用回避暑行goji差,而是直奔帝都。一路风尘仆仆,来不及梳洗一番,齐泰就进go当面详细ji了差事儿。虽然密折早就通过暗卫的渠道递到了御前,但毕竟那上面不能如人嘴这般详尽叙述始末。既然已经辛辛苦苦地办好了差事儿,再辛苦也不差这最后一步了,还是有始有终比较好。
当皇上要赏他的时候,开玩笑地戏言,“**卿可有想要的赏赐?说出来,看朕能不能满足?朕给**卿御赐一门婚事儿可好?朕好似听说,琴悦郡主对你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