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我的手在唇边一吻,深深地看着我,“我相信自己的魅力,喜欢上我的女人才没那么容易喜欢别人。”
这自恋狂,我存心挫挫他的威风,“万一我就喜欢了别人呢?”
他放开我的手,开始解衣裳,“所以我才说,要做点什么事情,断绝你和别人好的可能。”
“容怀瑾,你敢!?”
他回眸一笑,“直呼皇帝名讳,该治你个什么罪才好呢。”
我颤颤地缩到角落,“皇上,我错了,求你放了我吧。”
“过来!”他毫不客气地发号施令。
碍于他现在的身份我实在得罪不起,我乖乖地爬过去,还没爬到,他已经长臂一伸,将我揽进了宽大的怀里。额头上温热一触,软软糯糯,我抬眸,见他已经拢好了衣裳,正儿八经的,半点也不见方才那霸道的模样。
女人心海底针,方才吓得半死,这会躺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竟然又心里又空落落的,好像期待的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我果真不够了解自己,可是面子挂在这里,我又不好反悔,真是的。
他望着我半晌,忽然笑问,“失望了?”
我直觉地点头,却忽然发觉不对,正想改口,他已经压下身来,结结实实将我的话堵住。带着酒香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丝蛊惑的迷醉,我神魂颠倒地勾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亲吻,尝到他口中的酒味,顿时胆子大了起来,舌头像灵活的小蛇一样钻了进去。
他蓦地瞪大了眼睛,沉重地喘息了一下,而后艰难地避开我,挣扎道,“赵东陵,你在玩火!”
玩火,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太爱眼前这个男人了,即便能口是心非地说不嫁,却逃不过这颗心对他的依恋和贪占。
再次勾上他的脖子,“废话少说!”
印上他唇际的吻被肆意加深,他如堕迷障般地抱紧我的腰,力度大得几乎要将我掐断。湿热的触感先是在唇畔停留,然后便像火一样蔓延燃烧到各处,耳垂、脖子、锁骨,然后又回到了唇上,深沉地啃咬着我残存的理智。
他的手像是烈焰火种,所到之处,我的身体被轻易点燃,散发出灼热的温度。绫罗绣裳被拉开,露出白皙的锁骨和肩头。他狠狠朝上头一咬,引来我吃痛一呼,只听得他在耳畔快意道,“你欠我的,我应该咬多少口才够?”
我脑子里忽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话,然后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你确定你只要咬就行了?”
然后,气氛瞬间凝滞。我握拳捶床,然后听见他狠命压抑的笑声,气氛一下子又热了起来,这回,他整个人压了上来,凌乱的衣裳内露出白皙好看的胸膛。
我吞了口口水,感觉身上一凉,不自觉地朝他的身上缩去,揪紧了他的衣襟。他抱着我翻了个个儿,锦被一掀,将我和他包裹在一方小天地里。
黑暗之中,只听见他魅惑的嗓音鼓动着我,“东陵,放松地将自己交给我。”
本小姐一向收放自如,这种小事有何难?我只是想,要松成什么样才够……
然后,下一刻,我刚调整好的松弛一下子绷成了刺猬。
“痛……”容怀瑾这骗子,为什么他不叫我忍一忍,放松什么放松,根本松不下来啊。
“忍一忍,东陵,很快就过去。”他从喉咙里挤出这一串话。我去他的,终于晓得叫我忍了,可是,根本疼得忍不下去啊。
在非人的痛楚之中,我终于深刻地明白,那些画春宫图的,都他娘的是骗子啊。什么“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完全不合情理啊,为什么要变着姿势不停地受罪啊?
然而,随着痛楚的过去,浑身弥漫的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我终于知道,画春宫图的,真他娘的太有见地了。
第二天天未亮,我迷蒙地听见一些细微的声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见他穿着一身明黄的睡衣,坐在床边发呆。
我伸出手来牵了牵他的衣袖,他回过头来,眼睛里漾出浓如蜜糖的笑意,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醒了?我吵到你了?”
他说话的声音极轻,像是昨晚旖旎之间对我的窃窃私语。
一时间,我有些面红耳赤。望了望窗外的天,问他,“要回宫去了?”
他点了点头,“早朝不可误。你再睡会,我让人一会送你回府。”
我摇摇头,“你赶紧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一夜没回,老爹都不派人来找,可见,他早就知道有这一出。一会,府里就会有车来接我的,根本无需特意安排。
他也不和我争,自己穿了衣裳,戴了朝珠,临走之际,在我额上印了一下,“等我消息。”
我知道,他说的是立妃的事。经过昨晚,我也不可能再坚持不入宫,不为妃了。若真的要和洛桑面对面相争,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不可能再放开容怀瑾了。
老爹说,立妃也有不少程序,而且新帝尚未正式登基,最快,也得是半个月以后。
不过十五天的时间,倒也不长。何况,我本身其实并不着急,反而希望能往后拖一拖。我和上官的婚约还没有解决,总不能让容怀瑾为我背上“夺臣子所爱”的昏君之名。
我约了上官在隔壁丁府花园见面。自从丁凤朝买了这处府邸后,于我实在方便极了。我想约谁见面,只需约在丁府,翻个墙就可到。既不会被老爹发现,又无须出门抛头露面,真是一举两得。
早晨刚下了雪,丁府的花园堆了厚厚一层白霜,连桃枝也化成了无数银条。我披着斗篷,正攀着一根枝条,将上面的雪摇下来,就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踩在落雪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回头,却不只上官一人。
他牵着个女子的手,那女子的身影被拢在宽大的青色披风之下,披风的帽子盖住了半张脸,使我看不清楚,我却觉得那女子走路的身姿很是面熟。
待走近了,那女子抬头揭开帽子,我顿时一愣,张大了嘴,“秦姐姐,你怎么来了?”
然后,我低头端详她和上官紧紧交握的手,一下子恍然大悟,笑道,“你们俩可真不够意思。”
秦罗敷的脸红了大半,赶紧将手抽了回来,扭捏道,“你莫要胡说,雪天路滑,我这才……”然后,又不语了。
我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明白的。”然后,对上官抛了个眼色,悄声问,“啥时候开始的?”
上官凤眼一眯,笑了笑,“多亏郡主帮忙。”
我不解。
上官略略解释了下,大约就是上次他接到我绣球后,他和秦罗敷的骑马教程就不大顺利了,他教什么秦妮子忘什么。他本着为人师的风范,锲而不舍地言传身教,身教言传,最终,才猛然醒觉,原来,秦妮子不是想学骑马,是想见教骑马的先生。
而后,这两人便一拍即合,不言不语地发展开来,直至今日,我约上官出来,他们才醒悟,貌似应该通知我这个未婚妻。
作为未婚妻,我貌似应该不高兴的;可是,身为朋友,我却由衷地为他们高兴。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上回我躲在桃树上偷听的时候,上官似乎还对秦罗敷毫不在乎,怎的短短几个月,他和秦罗敷就对上眼了。
大约这就是天意。我也从未想过我和容怀瑾会走到一起,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
我们三人堂而皇之在丁府的花园里煮起了茶。
秦罗敷才艺了得,煮茶的功夫也娴熟。水开二度时,加入茶末,待沸腾后,撇去浮沫,茶便煮好了。盛到杯子中,握在手中,只觉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我对上官说,“那个,咱俩的婚事是不是该办一办了?”
他端着杯子喝茶的手略略颤了下,茶汤溢了出来,烫得他哇哇叫。秦罗敷一个心疼,差点没扑上去,替他呼呼吹吹。
我无奈地看着他俩,心想,我不过是这么一提,你们至于如临大敌吗?
秦罗敷怯怯地望了我一眼,“东陵,你,你不会是想履行婚约吧?”
我迟疑了一下,本来存心逗逗他们,但接收到上官那杀人的目光和秦罗敷那写满“交友不慎”的表情,本人也只好弱弱地表态,“我的意思是,你该来我家退婚了。”
上官用布擦了擦手,直截了当问,“你和皇上终于确定了?”
我抬头,对上他锐利的目光,暗叹这分明不是孔雀,是狐狸才对。又想,既然容怀瑾都敢包下天香楼和我吃饭,就等于宣告了和我的关系,我又何必隐瞒。
“恩。”要承认这样的事,始终有些害羞,“他说,回宫后要安排册妃的事宜,可是,我和你的婚约还在。”
上官想了想,“你我的婚约肯定要解除。只是,我想问郡主,你已准备好要面对洛桑公主了吗?她可不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