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遥道:“听闻二十八星宿个个身手不凡,却还没见过,不如今日便见识一下!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晰儿、朦儿对望一眼,双双从袖子里各取出一柄短剑,向着自己的脖颈儿就要刺去。
幼薇惊道:“不可!”
庾遥眼疾手快,纵身一跃,便击落了二人手中的短剑,可是还是慢了一拍,二人脖颈处已经见了血。
幼薇道:“你们这样拦着本宫和驸马不让我们回邢州,岂不是此地无银?你们越是这样,本宫越是非要回去不可!”
话音未落,庾遥早已为晰儿、朦儿点了穴道止血,还点了她二人两处大穴,立时便动弹不得。
庾遥一把将幼薇拉上马,对小厮们道:“你们将她二人好生带回御苑等着。”
说罢便消失在马蹄溅起的烟尘之中。
邢州城,大牢。
温苍这几日已经尽力祛毒调息,但是一则无人相助,二则能够祛毒的灵药只剩下两颗,为防日后再次不慎中招,温苍只服下了一颗,所以体内仍有余毒未清,内力也只恢复了七成。
温苍正坐在墙角运功疗伤之时,突然有一个面生的狱卒打开了牢门的锁,说道:“温公子,我们大人说真凶另有其人,您可以走了。”
温苍大喜过望,起身道:“果真?此刻长公主和庾驸马身在何处?”
狱卒道:“驸马爷昨日已经洗脱了嫌疑,回到了御苑与长公主殿下团聚。如今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正在御苑等着温公子回去,一同启程回京呢。”
狱卒说罢将承影剑归还给了温苍。
温苍不疑有他,便随着那狱卒出了邢州城大牢,乘着狱卒备下的快马向御苑方向疾驰而去。
突然两枚飞镖如同暗夜寒星一般闪烁,飞也似的射了过来,正中温苍坐骑的咽喉之处。
那马儿还未来得及嘶吼一声便倒地不起,将温苍摔了出去。
温苍半跪着,用承影剑拄着地,只见四周早已被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五人身披战甲,眼中尽是阴寒之意。
温苍起身道:“来者何人?”
人群之外响起一个声音:“温公子擅自越狱,是当官衙的人都死了不成?”
温苍道:“越狱?方才有狱卒送我出了大牢……”
言语中,温苍方觉大事不妙,必是中计了!
人群自动地让出一条通道,来者不是尹天枢,还能是何人?
温苍道:“是你,是你设计陷害于我。我一心归附大周,你们何以要赶尽杀绝至此?”
尹天枢道:“不必多言了!嫌犯温苍,在押期间擅离刑狱,即刻击杀!”
青龙七宿余下的那五人摆开五行阵,将温苍围得严严实实。
温苍抽出承影剑,手腕兜转之间,锋芒犹如日月同辉。
正是“瑞气铸成群怪匿,清光磨就万邪迁。辉辉光焰射星斗,灿灿锋芒覆地天。”
“且慢!”
不远处传来庾遥的声音。
庾遥本与幼薇同骑一马,可是眼见温苍与青龙五宿已是势同水火、一触即发,连忙大喊一声先行喝阻,同时飞身跃起,又在马背上一踩,顷刻间便跃至温苍身旁。
尹天枢见是庾遥,连忙向青龙五宿道:“停手!”
那五人方才将手中的兵刃按下。
幼薇骑着马随后即到,众人不敢不向两边退让。
庾遥笑着道:“尹大人,可不好这样伤了和气。”
尹天枢道:“长公主与驸马爷本已离开邢州,为何却去而复返?”
幼薇道:“那便要问问尹大人自己了,为何本宫刚刚出城便对温公子下手?”
此时,若是尹天枢说出皇上的密旨,那便是千万个永安长公主也难以阻挡,只可惜既然是密旨,自然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尤其不能对长公主和盘托出。
庾遥道:“尹大人,我敢以性命作保,温公子绝对不会擅离刑狱,此事一定是一场误会。不如请尹大人卖我一个面子,先行将温公子送回大牢,再从长计议吧。”
幼薇道:“若是驸马的面子还不够,便再加上本宫。”
尹天枢只得说道:“长公主、驸马爷言重了,既然长公主和驸马爷愿意为温公子作保,那自然再好不过。此事暂且作罢,你们五个好生送温公子回去。”
还不等青龙五宿应声,庾遥便抢先道:“尹大人,今日事发突然,未免遗留后患,还是烦请长公主、尹大人以及这五位兄弟走一趟,亲自送温公子回去罢!然后还请尹大人带着这五位兄弟到御苑详谈。长公主恐怕还要在邢州多停留几日,御苑周围的守卫还要劳烦这几位兄弟。对了,尹大人派来伺候长公主的侍女太过于忠心,竟然要以死相谏,长公主爱惜人才,已经让我锁了她们的穴道,送回御苑听候发落了。此事还需与尹大人再行商量。”
庾遥此言,不但是防着尹天枢再下杀手,也隐隐有示威之意。
青龙七宿武艺高强,人所共知。庾遥、温苍出身不俗,也是名满天下。可是双方若是真打起来,谁的胜算更大些尹天枢心里也没有底。可是听到庾遥所言,轻易便制服了房日兔和心月狐,便知余下的青龙五宿必然不是庾遥和温苍的对手。
更何况皇上的密旨不能示人,若是在长公主面前动手,不但伤了和气事小,承担以下犯上的罪名事大。
尹天枢于是回道:“驸马爷思虑周全,奴才心悦诚服,便依驸马爷所言罢。”
青龙五宿率先收了兵刃,其余兵勇也都依次退下。
庾遥向温苍点了点头,温苍会意便将承影剑收归剑鞘。
众人依庾遥方才所言,彼此提防着将温苍送回了大牢。
幼薇许久未见温苍,想不到再见之时,他已瘦得面色枯黄、形销骨立,早已心中凄然,却仍然要顽强固守着长公主的体面尊贵,掌控大局,好不辛苦。
随后,尹天枢带着青龙五宿跟随着庾遥和幼薇回到了御苑。
庾遥让人将晰儿、朦儿提了出来。
幼薇道:“尹大人,这两位姑娘性子也忒刚烈了,一言不合便要死要活,用性命来要挟主子,实在是不懂为人婢仆的本分,旁人若是不知还当她们是御史台的言官呢。本宫可是不敢再收用了,尹大人还是先带回去调教调教吧。”
尹天枢扑通一声跪下,如泣如诉地道:“是奴才思虑不周,触怒长公主,奴才该死。”
庾遥道:“尹大人快请起。今日之事本是误会一场,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长公主素来宽仁,也不会计较。只是邢州城中接连发生两桩离奇的惨案,牵连甚广。长公主爱民如子,不忍眼看众人冤魂无处倾诉,便决定在此等到悬案破获再行离开。”
尹天枢未起身,仍旧跪着道:“奴才无能!奴才该死!悬案一日不破,长公主便留在邢州一日,若是悬案千日不破,难道长公主便留在邢州千日?”
庾遥道:“不必千日,尹大人只需给我三日,我必然给你一个交代。若是到时还没能破案,长公主与我便会自行离开邢州,决不与尹大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