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怒喝道:“杜贵妃,你还不认罪?这密道之事你如何解释?”
杜贵妃低头不语。
朦儿喊道:“殿下,晰儿中毒了!”
幼薇道:“不好!这飞镖有毒!”
朦儿道:“殿下,这是清源武林高手善用的堂前燕,燕嘴淬毒,毒性十分猛烈,外人根本不知道怎么解!”
说罢,朦儿出手扼住浮翠的咽喉,说道:“快把解药拿出来!”
不料,杜贵妃开口了。
“浮翠、涵青,将解药给他们。”
浮翠:“娘娘!”
杜贵妃低着头道:“给吧。多做挣扎也是无益。”
浮翠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只能对朦儿说:“我腰间有个琉璃瓶子,服用一颗即可。”
朦儿连忙搜她的身,找出一个雕饰着飞燕的琉璃瓶子,取出一粒解药喂给晰儿。
小符后道:“杜贵妃,本宫还是劝你早些认罪吧,还能少吃些苦头。如若不然,你犯下如此大罪,即便是皇上不在京中,本宫也可以下旨将你处死。”
杜贵妃道:“我承认曾与李淑妃暗通款曲,还修建了密道私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小符后道:“你们二人是不是在入宫之前就相识?究竟有何阴谋?”
杜贵妃道:“吴越与清源世代交好,又都只是东南边陲小国,面对日渐强盛的大周必然要结成同盟。我与李淑妃虽然各为其主,却是同仇敌忾。我们两国的国主命我们入大周后竭尽全力得到皇上的宠爱,最好是能够生下皇子,日后继承大统。”
小符后道:“你们竟然还有如此妄想?罔本宫平日里待你们不薄,还当你们是安分守己之人!”
杜贵妃道:“可是皇上政务繁忙,本就少来后宫。对我们二人更是一丝怜惜没有!我们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到,还说什么争得宠爱,怀上皇子呢?”
幼薇道:“既然你和李淑妃同仇敌忾,又为何要杀她?”
杜贵妃道:“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李淑妃被人害死我也吃了一惊。”
幼薇道:“李淑妃死于密闭的寝殿之内,只有一条密道通往你这里。若不是你做的,何人能通过密道逃脱?而你又为何要对晰儿下毒手?还不是怕杀害李淑妃的秘密泄露?”
杜贵妃道:“我的确怕密道的秘密泄露,让人知道我对大周怀有二心。可是李淑妃真的不是我杀的!她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少了一个盟友,从此孤军奋战,岂不是违逆了结盟的初衷?”
小符后对幼薇道:“公主别起急,小心伤了身子。你放心,这三个人我会交给内廷狱,让里面的精奇嬷嬷们上刑,不怕她们不招供!”
幼薇道:“若是伤了她们的性命,怕也不妥。她毕竟是外邦进贡来的,在吴越和清源也是有名有姓的体面人家出身。”
小符后道:“长公主说得是。罢了,先关押起来,等候皇上圣裁罢!”
侍卫们于是将杜贵妃连同浮翠、涵青两个宫女一并带了下去。
这时,朦儿抱着晰儿,说道:“殿下,晰儿醒了!”
小符后道:“长公主今日受惊不小,还连累晰儿受伤中毒。如今杜贵妃已经落网,还是早点回去钦安殿歇息吧。本宫稍后会派太医前去仔细替晰儿诊治,一定不能出什么差错,耽误了日后服侍公主。”
幼薇浅浅地行了个礼,说道:“多谢皇嫂。”
小符后又客套了几句,随后亲自送幼薇等人回了钦安殿才离开。
一路上,幼薇见小符后神情气色比白天好了许多。
许是见杀害李淑妃之人已经落网,心中的恐惧便消解了不少。
而且在幼薇的助力之下,李淑妃被害之事这么快就水落石出,日后皇上问起来也好交待了。
夜深人静,钦安殿厢房内。
幼薇正亲自为入睡的晰儿盖上薄毯。
朦儿开口道:“殿下放心,余毒都已经清了。肩膀上的伤口太医也都处理得当,不会落下遗害。”
幼薇道:“今日之事能够善了,全仰赖晰儿立了头功。”
朦儿道:“我们二人保护殿下周全,受殿下差遣办事都是应当应分的,不是为了争功。”
幼薇道:“我知道你们忠心为我。可是我实在不该管这些事,将你们也无端卷进来。罢了,咱们明日一早就此别皇后娘娘,回府去罢!”
朦儿道:“殿下别这么说。我们二人从前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自从开始伺候长公主,已经过了不少平静的日子,心满意足了。”
幼薇道:“是啊,平淡便好。怕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冷月无声,宫城也陷入无边的寂静。
宫外,庾府内。
王渊当天就办好了温苍和雪卿的名籍,未至傍晚便赶回了庾府。
温苍为表感谢便留他在庾府吃酒。
王渊本来不敢久留,后来听说长公主入宫小住,几日都不在府里,这才壮了壮胆子,留了下来。
酒酣耳热之际,王渊说道:“想不到范家公子堂堂一位新晋的探花郎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今日我去开封府,看他们对这件凶案还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啊!也不知何时何日才能替范探花和庾驸马报仇雪恨!”
温苍也喝得微醺,怅然若失地说:“还没有头绪?是了,是了。那伙贼人不但身手了得,而且诡计多端,难怪遍寻不得。”
王渊道:“你别怪他们无能,据说已经将汴京城掀了个底儿掉,还是没找到。去灵州打探消息的人也已经回来复命了,说是龙远镖局已经人去楼空。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干一票大的,并没给自己留后路。”
温苍道:“是了,是了。他们如此这般声势浩大,举家搬迁,临近汴京之际又突然失踪,想必是有人在背后支持。那人必定颇有权势而且深藏不露。唉,真是防也无处防啊!”
王渊道:“可怜庾兄文武双全,自小就是个逍遥散仙一样的人物,不热衷名位,又不喜权势,只想自在度日,如今却……”
温苍不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头顶。
穹窿开阔,浮云遮蔽,犹如波心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