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院里。
顾莲九的双颊通红,她只依稀听见门被合上的声音,眼睛里氤氲着的许是雾气,迷迷蒙蒙的,那人的身量颀长,面容瞧不真切。只恍恍惚惚他的嘴角是微微翘着的。
那人走到她的身前,坐下,摸了摸她绯红的脸颊,微微诧异道,“竟这般的烫”
顾莲九的手臂亦是滚烫,那人的手还未挪开,她便一下子将之牢牢握住了。
青年弯下身子,另一只手却抚了抚她有些凌乱的发髻,他瞧见了她的瞳孔里有她的影子。宏吉史弟。
她却骤然抬头,印住了面前那张殷红的唇。青年的眸子微微睁大,因着少女竟措不及防的一口含住了他的唇,冰冷而异常柔软。她只觉得仿似青山上最纯净而冰冷的一抹雪,不由自主的便为之吸引,她的舌轻轻的撬开他的唇齿
少女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将他往床上带,青年只觉得一具异常滚烫且纤瘦的身子在自己的身上扭动。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光滑的脊背,她像是一条灵动的小蛇,在他的怀里。
唇齿之间满是肆意的芳香,他将她转身压在身下,眼神些许迷离了,只觉得自小腹升起一股无名的火。
“我要了你。好不好”他的声音较之前多了几分黯哑。
她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我是谁”他在她的耳边吹了口气,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她却又摇了摇头。
那人的眸子霎时微微眯了眯。
她又搂住他,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娇媚,那一张小脸迎合的好似春花儿般。“快些”
青年骤然推开怀里的少女,少女有些疑惑,脑经不清楚的望着那青年的背影离去。
秦潇将门打开,门外,是清酒故茶两个,还有江离正押着地上一个有些脸生的小厮。
那冬梅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颊通红。
故茶隐隐觉得王爷的面色有些不对,只听他淡淡道,“去找梁政请太医,将侧妃叫过来。”
话毕,秦潇便朝着小厨房走去。
小厨房里,秦潇打了盆子冷水,将脸埋在冷水里,良久,只听江离道,“王爷,您这是在”自虐
秦潇抬了抬眉,抬起头抹了抹手,道,“她来了”
“恩。”江离点头。
当即秦潇离去,走至莲心院的院子,李清韵在九曲环廊等了良久,却是等到了江离着她去莲心院一趟,霎时心里明白了三分。
李清韵惊疑不定的瞧了瞧冬梅一眼,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冬梅在地上不住的哭泣,旁侧还跪了个瑟瑟发抖的小厮。
没一会儿太医来了,他把了把脉顾莲九的脉细,脸色为之一变,又按照信王的要求检查了那碗醒神汤。
“回王爷,王妃中的不是什么毒物,而是青楼楚馆里药性最烈的一种媚药,唤作与王母,服之,即便贞洁刚烈若九天玄女亦是能神魂颠倒”老太医的面上有些尴尬。
片刻,又道,“且这碗药里也含有此物。”
“王爷,妾身是被冤枉的”秦潇还未说话,李清韵骤然跪倒在地上。
“王爷,这药若是不解的话,那女子极有可能体乏身亡”那老太医欲言又止道。
秦潇不理一旁李清韵,忙着江离带着太医前去开药方。
“咳咳真的不是妾身妾身如何会来害姐姐”李清韵忙哭道。
“那你的意思是王妃自己服了这等子厉害的媚药,你自己问问你的婢女都做了什么”秦潇眯了眯眼眸。
李清韵霎时愣住了,望了望冬梅不明所以。
“是是侧妃娘娘逼迫小的,说若是不从,便派人杀了小的全家啊王爷明鉴王爷明鉴”那花匠忙不住的跪在地上磕头。
“你是何人,竟这般诬陷本侧妃你可知若是被人发现了,本侧妃可饶不了你的狗命”李清韵竖起眉头,居高临下望着他。
“别别杀小的小的真的是被迫的娘娘饶命,饶命啊”那人竟霎时一副屁滚尿流之相,抱住李清韵的脚就不松手。
“你可知府里好几个人皆瞧见了你的婢女偷偷摸摸带着此人朝着莲心院里来若不是清酒发现的及时,那么王妃的清白”秦潇的眼眸眯了眯,闪过一丝危险的信号。
李清韵从未见过秦潇这样的神色,即便是她为他挡剑,她躺在他的怀里,隐隐听见他焦急的唤她的名字的时候,她觉得她应该是极在乎她的吧,应该心也与她一样的疼。
因着没有哪个男子会狠心对一个敢为自己付出生命的女子置之不理的,若真是那样,那此人便着实绝情了。
阿娘说过,那样的人是不值得托付的。可是秦潇呢,他悉心到无微不至的关怀着她,给她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太医,最好的服侍
可是既这般好,却忍就在她忍受病痛的时候离开了她,出门去寻找顾莲九
此刻看到他的这个神情,李清韵突然觉得,即便他服了那所谓的相思丸,即便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感人肺腑的事,可当事实摆在眼前,他的心中仍旧是有顾莲九的
“是是奴婢的错,与主子无关,还请王爷饶恕了娘娘吧”骤然,冬梅狠狠心道。
“冬梅”李清韵皱了皱眉,冬梅是自幼跟着她一块儿长大的家生丫头,其情感自是不同寻常。
“王爷既一口咬定,清韵自会给姐姐一个交代,咳咳”李清韵竟然不辩解,朝着秦潇恭敬的作揖。
秦潇瞧着她那张异常惨白,若梨花一般素淡的小脸,一时竟是噎得说不出话来。
李清韵缓步走出了里间,外头,太医已然开了药方已经吩咐故茶煎药赶紧去煮了。
“王太医。”李清韵浅浅笑道。
“侧妃娘娘有何吩咐”老太医瞧着李清韵的脸色,微微皱了皱眉。
“妾身昔时曾在一卷古籍杂谈上瞧见一则,说是割臂肉喂亲,可医治疾病,可真”李清韵仍旧是清清淡淡的神色。
那太医的神色骤然一变,道,“虽有此闻,但老臣不敢妄言”
“王妃姐姐的身子有人说是因我而起,清韵不想辩解什么,但瞧着姐姐这般模样,着实是心疼,太医请您稍等片刻”
话毕李清韵便转身离去,王太医隐隐觉得奇怪,没一会儿李清韵便拿了一只干净的白瓷碗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她将衣袖缓缓的掀开,对准着自己的手臂狠狠的刺去
鲜血霎时涌了出来
“咳咳”她止不住的咳嗽。
而秦潇正巧自里间走出,瞧见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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