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ML
第24章屠抹
——天生为屠，活该被抹。
我猛地大叫一声，睁开双眼。
刀正斩落，是时觉醒。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
“哼！”
我微微冷笑，面对看似锋利的刀刃，也毫不躲闪。
下一刻，众人的表情纷纷凝固了。
——刀已落，刃亦断。
不知是谁先叫道：“活见鬼了！”
可他不愿相信眼前所见，要亲自前来试上一试，便反手拔出腰间的大刀，挥舞过来。
在幽暗昏沉的夜幕下，那刀的尖顶处闪过一星白色寒芒
白色！又是白色！又是我最讨厌的白色！
我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愤怒之意，难道先前毁灭世界的人就是他吗？没错，我应该为那无首之尸报仇！
如此，只有，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杀了他！”
我的脑海中此刻只剩下杀戮，那于我一模一样的声音不断在虚无中回响。
霎时，我全身的血液急剧升温，一下子沸腾起来，在大小经脉中肆虐汹涌，快速积蓄一股恐怖的气场能量。
此刻，战斗本能如洪水般涌进了我的脑海，杀戮之心迅速苏醒了。
“嗤嗤……”
我的左手经脉忽然承受不住巨大压力，于手背处迸裂出一道赤色血线。
“嗖！”
一瞬间，血线飚到几米开外，其上，已串连了三颗头颅。而在旁人看来，只不过眼前闪过一丝红芒，便被什么刺透眉心，却毫无痛觉。
这就是——诡命丝!
下一秒，三道爆炸响彻四周:
“嘭！嘭！嘭！”
只见诡命丝骤然燃起缕缕烟雾，它空气的温度立马提升了几个跨度，直接引爆了被它命中的目标。再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人？有的，只剩下一地烂肉。
我甩了甩手上的红线，将视线扫过众人，冷冷道：“你们，都是白色的。”
但是，谁会在意一个十岁小孩儿说的话呢？再大的蚂蚁终究是一只蚂蚁。
不过，我深深明白，这么想的人一般活不长久。
——“小鬼！”刀疤脸惊怒不已，大叫道。
与此同时，剩下的二十来人也纷纷嚷嚷起来，一人更是提刀劈向我。
我脚下立即发力，五步疾冲，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闪到此人右侧，同时将左掌按在他的腰间。
从我的左掌中蔓生出无数发丝般的血线，于空中打过一转，便尽数扎进面前这人的体内。刹那间，在四十多只瞳孔中倒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一个一米七的大活人，半边身体包覆着密密麻麻的血管，而另一边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干枯，眨眼功夫，就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
我感受到体内迅速增强的血气，满意地点点头，抽回左掌，伴生血管自动与诡命丝断开，便纠缠在仍然站立却早已丧尽生气的那人右半截朽尸上，蠕动几下之后也呜呼了。
“老……老三……”
刀疤脸忽然呆了，嘴里微微念叨着，双眼失神。
——昨日还与自己争抢过酒坛子的兄弟，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一个久余光阴的他，竟毫无预料地变得安静了，安静得一句话也不再说了。谁能想到呢？原来看似安稳的人生也随时可能崩溃，所谓的快乐，所谓的情谊，只不过是脆弱得禁不起丝毫意外的愚蠢吗？
我居然心生怜悯了:你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一切，不过是记忆营造的一场美丽而虚幻的梦罢了。现在，现实狠狠地打醒了你。倒霉的家伙，梦醒了！
但是，别人并不像他一样痛苦，而是恐惧与杀意共存。
仗着人多，他们心中的杀意终究占据了上风:“兄弟们一起上，把这个小东西收拾了，为老三报仇！”
——到死临头还没人没认清你们面对的是谁。东西？呵呵，小东西……本来还能跑掉两三个的，现在嘛——人啊，愚蠢的人！现在，你们的愚蠢彻底葬送了自己最后的机会。
我脑海中嗜血之意一度暴涨，双目彻底充血而变得赤红——
嗜血之体，附灵！
“你们，都成为我的美餐吧！”
我大吼一声，双眼彻底充血而变得赤红，大脑自动过滤掉了无关的环境色彩，视野中只剩下凹凸分明的红色调灰度画面。其中，二十三团乳白色光团朦朦胧胧，这更激起了我的怒火。
我捏了捏双拳，全身肌肉紧绷起来，上百块骨骼更是爆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便有一股炙热的力量渗入每一滴接近沸腾的血液中去。而四肢却传来酥.痒之感，我的身形刷刷地拔高至一米六五。
皮肤则开始浮现鲜红的火焰契纹，眨眼间就布满全身。密密麻麻的纹线互相交织，每几条汇聚到一点，而在那点处，突兀生出一根尖锐异常的暗色角刺。再加上我正急剧膨胀，块块凸起涨破外服的肌肉，力量与速度早已超出原先的五倍有余，简直是个收割器械。
我的理智此刻终于被涛涛的杀气淹没，余下事情交给本能足矣！
我凝气于拳，照一人面门挥击。空气肆意暴动，咆哮如雷。
“轰！”
我的拳影微微一滯，已经洞穿前方，那人头颅应声爆裂。刹那间，红的血液，黑的发丝，白的浆脂，三色交融，构成了一朵灿烂鲜活的骨朵，旋转跳动着绽放出自己最后的美丽。
此时，背后一把刀刃袭来。
“哼。”我冷笑着抬手拦截，在视觉强化效果的帮助下，二指准确无比地夹住了刀身。而后，不待那人反应过来，我便指节回弯，带走他的的武器。但他仍不愿松手，我将手腕微微转动，同时向刀身传导大量气力，那刀，连带握着刀柄的手，一起承受了这庞大的力量，直接扭曲变形，被拧成一股麻花。
“啊——”他痛苦地叫了一声，整只手臂就这么废了。
不过，在我攻击此人的功夫里，其他人挥来的的刀也已经近在咫尺了。四十几把亮晃晃的刀口齐齐对向我，仿佛胜利已经到手。
“咔咔……”
我的腿骨爆出一串脆响，筋脉中的力气疯狂灌向下体。此刻，我化作拉满硬弓上的箭矢，只消稍稍松手，就会以电光火石之影，如伸出利爪的猛禽般掠过猎物的身旁。
时机！我的本能正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们挥刀之力涨到恰好难以收回的时机。
“砰-砰-砰-砰……”我默数自己的心跳，期待着鼓点的高.潮。
突然，“砰砰！”
就是现在！
“嗡！”
我的耳畔猛地炸开，周遭空气自动闪避。众人眼前光影晃了一晃，我脚尖一弹，已径直扑倒一名猎物，但是，我前一刻的残影仍未消散。
“嗤——”
我迅速撒开右手五指的长爪，狠狠刺入他的胸口，同时向掌心一掐，闷声抓爆了一颗温热的心脏。
我立即抽出手，跳开——
那人才喷出一道血柱，“噗——”，恰染红了我的满头细发，以及一身布衣。
乌云竟遮不住月华，令夜幕撕开狭长的一角。如恶魔探出的厉爪，在半空中留下纷乱的雨线。
赤辉下；
残影，终于散了。
这么美丽的场景，可惜，不适时。
五个人，五把刀，只手之数，已经反应过来，改击方向。
我心里笑了笑：“呵呵，才反应过来吗？看来之前是高估了。”
边想着，手中却是不慢——镰扫！
“嗖！”
那五人眼前再度一花，耳畔响起裂空之声，方见一把半实半虚的黑色弯镰一挥而过，那弯镰足足两米，模样甚是恐怖，威力更大到直接带走五颗头颅。
而下一瞬，五具无头尸体不约而同地喷出五道血泉，如撑开的伞架滚滚而起，又如洒落的月光，浸透漆黑的夜色，随后倒地。
在那流淌的喧哗声中，鲜花落地生根，朵朵绽放。沸腾的血气从花芯缓缓腾起，盘旋远去，融入了远方的月。
“啊！”
一声吼叫打搅了我的清闲。
“你，终于陷入了恐惧的深渊……”
是的，恐惧。当恶魔的弯镰从背后靠近，而你终于在麻痹中感到那一丝来自地狱的寒意，企图转过头，去抓住心中虚妄的侥幸时，它便猛地袭来，收走你可怜的生命！反而是毫无畏惧之人，决不回头，才可能侥幸捡回自己的余生。
瞧瞧，瞧瞧。你们这些愚钝的家伙，恐惧并挣扎着，开始丧失真正的，作为人的理智……
先前那人已经无法承受，胡乱挥舞手中的武器，结果砍断了同伴的一只手臂，接着，连锁效应，另一人顿时一颤，双眼通红，凶光毕露，恶劣的本性迫使其一下扑倒旁边的一人，张口咬向颈侧位置。
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此刻唯一渴望着的——血！
……
所有人都被我的气势侵蚀，沦为嗜血的奴仆，并上演一场自相残杀的无聊喜剧。
“哈哈哈……”我放声大笑，一手刺穿最后者的胸口，从其心脏中捏出一颗沙砾大小的白色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