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安幽深的视线看向岑墨,低沉醇厚的声线平和,却格外有威势感。
尽管傅怀安不是刻意,可气场却在悄无声息中压迫着的人的神经,赛罕德几乎下意识要应声,脚步都已经抬起但还是回神看向岑墨,表情里是询问。
见岑墨颔首,赛罕德这才恭敬对宋窈开口:“太太……我送您上楼!”
宋窈点了点头,身侧拳头微微收紧,又看向傅怀安唇角勾起,眼神里都是谢意。
“小暖你先带团团上车!”傅怀安大手轻轻覆在林暖纤腰上,语气是对旁人没有的温柔。
岑墨望着傅怀安,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特别渗人。
虽然不知道傅怀安要和他说什么,可岑墨直觉非常敏锐……
从刚才回来,不论是林暖看向宋窈的表情,还是宋窈看向傅怀安的表情,岑墨都已经猜到傅怀安所谓的有话要说,该是和苏桓有关!
早在和宋窈在一起之间,岑墨就查过宋窈……
知道宋窈的前男友苏桓和林暖虽然交情谈不上多深,但也认识。
再联想到今天宋窈要了自己的手机给林暖打的那个电话,加上一直跟着傅怀安的助理小陆也不在,岑墨要还是猜不到,那就是个傻子!
刚才赛罕德接到的电话,岑墨猜……大概就是傅怀安的助理把苏桓从警察局里接出来的电话。
“苏桓我带走了……”傅怀安开口对岑墨道。
岑墨看着傅怀安唇挑微凉:“傅先生……这是要和我作对?!”
“既然看到他不舒服,还为什么要把人留在摩洛哥……”傅怀安走到岑墨跟前,“我把人带回国,不会让他来摩洛哥在你和宋窈面前碍眼,宋窈现在怀着孕不易多思也不易忧虑,你得顺着。”
岑墨没有吭声,傅怀安道:“人人都有过去,小暖也有,如果我死揪着温墨深不放,我和小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感情这么深,夫妻的相处之道……在于忘记彼此的过去,只看共同的未来!”
曾经林暖爱温墨深可谓是刻骨铭心,为了那个男人连命都不要去了伊拉克,可现在和傅怀安的确是恩恩爱爱,两人在一起那粉红色冒泡的气氛,即便是岑墨这个外人仿佛否能看得到。
忘记彼此的过去,只看共同的未来吗?!
可岑墨不确定宋窈愿意和他有未来……
岑墨不知道曾经林暖是否三番两次的逃离傅怀安身边,所以不确定傅怀安说的是不是对的。
傅怀安抬手,推开袖口看了眼腕表:“这个点儿小陆应该已经把人接出来赶往机场了,别在沉浸在过去!我把人带走了宋窈和苏桓他们过去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傅怀安说着拍了拍岑墨的肩膀,抬脚离开。
岑墨望着傅怀安的背影,看他拉开车门上车,心中没有自己预想的那般愤怒。
赛罕德从楼上下来,快步走到岑墨身后,压低了声音道:“先生,苏桓先生被人接走了,那边儿来的消息是上边有人施压……人他们不得不放!”
岑墨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插兜,颔首:“嗯,我知道了……”
“那先生,要不要……把人扣下?!”赛罕德试探。
赛罕德知道岑墨对那位苏桓苏先生有多么的介意,赛罕德口中的扣下,是动用他们的手段把人扣下!
沉默了良久之后,岑墨才开口:“不必了,把人接走的是傅怀安……”
赛罕德一怔。
岑墨要是强行把人扣下,以后还怎么让团团住在他这里?!
区区一个苏桓,怎么和岑墨的宝贝小外甥团团比?!
自然是和团团培养感情,比扣下苏桓重要的多……
岑墨看着傅怀安轿车的车尾灯,挑唇,傅怀安是把人带走了没有错,苏桓能够见到他父亲的最后一面,可是以后……怕见不到他们苏氏的兴起了。
对自己女人存着觊觎之心的人,岑墨不让他起来,才能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
……
楼上宋窈站在落地窗前,凝视那辆载着傅怀安和林暖的轿车渐行渐远,心还是悬在嗓子眼儿没法放下。
她不知道傅怀安和岑墨说的是不是苏桓的事情,岑墨又是否愿意放苏桓回国。
手机被岑墨拿走了,也没有什么可以联系林暖的,她只能祈求上天让岑墨回心转意,放苏桓平安回国……
听到卧室的门打开,宋窈回头。
“医生让你卧床静养……”岑墨单手解着衬衫纽扣,把门关上。
宋窈手心里是层薄汗,她向岑墨坦白:“我求了暖暖,让她帮忙送苏桓平安回国!”
大概没有聊到宋窈会这么直白的告诉自己,岑墨轻笑一声问:“你是怕……刚才傅怀安什么都和我说了?!”
“不是……”宋窈摇头,“我们是夫妻,这件事儿背着你做本来就不对,我不想瞒着你,也希望……我的坦白能换来你的信任!”
岑墨望着脸色煞白双眸泛红的宋窈,抬脚走到床尾櫈旁,脱下外套丢在一旁坐下,沉默着。
宋窈攥了攥拳头走到岑墨身边坐下,伸手抱住岑墨的颈脖,把头枕在岑墨的肩膀上……
他感觉到了颈脖处的潮意,才听宋窈细微的抽泣着开口:“我以前逃离你,是因为我对苏桓的愧疚岑墨,不是不爱你,正是因为爱上了你,所以才更觉得愧疚!可现在我已经不想逃离你了,我只想……只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这么累!我真的……很累很累!”
岑墨抬手攥住宋窈的小手,拇指在她手背轻微摩梭着,良久才低声开口:“信任……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别让我失望!”
听到岑墨这话,宋窈很是意外……
没有开灯的卧室,并不明亮,可宋窈那双眼睛却灿若星河仿佛将整个房间都映的熠熠生辉。
“岑墨……”宋窈咬住了下唇,心中翻涌起暖意。
“永远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永远不要骗我!懂吗?!”岑墨如同黑夜般深邃的眸子凝视宋窈,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