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榻上,容熙轻声哄着穆琰熟睡,转身默默的走出了偏殿,绿绮极有眼色的跟上了她的脚步。
“娘娘,怎么了?”
回头小心的看了一眼,确认穆琰熟睡了之后,绿绮这才敢放声说话。
“白日里,你真的看见有宫女塞了纸条给摄政王?”
认真的看向了绿绮,容熙心生不安。
今日穆琰这番话,不知道是试探还是怀疑,又或者是在挑拨离间?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什么好事!
“真的。”
点了点头,绿绮认真道,这种事情,她还不会胡说。只不过,穆琰知道倒是让人挺惊讶的,必定是有人在他的耳边吹风,他才会注意这一些的。
“近日,你去好好的打听打听,看看究竟谁在小陛下的身旁一直说这些事情,记住,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容熙脸色沉了沉,总觉得这事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就像是有一个大网盖在了他们头上,正在慢慢收,若他们早些察觉,说不定凭借速度,还可以逃出去了。
绿绮点了点头,赶紧先下去好好的打听这一事。
容熙彻夜难眠,不仅如此,接下来的几日,也备感疲倦,穆琰在朝堂上已经渐渐地摆明了态度,凡是穆归宸提议的都不采纳,众臣也在揣摩着这其中的内涵。
连续几日,她都没有睡好觉,祭祖一事,也让她忙碌得像个陀螺。
日子一点一点逼近了祭祖的日子,穆归宸却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容熙刚处理完了祭祖一事,打算喝口茶水休息,听闻他来的消息,拖着疲惫的日子与他见面。
凉亭内,他正看着池中的锦鲤,微风轻轻抚过他的衣摆,听见声音,他转身面向她。
“来了。”
容熙走到了他的面前,自动寻了个凳子坐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你怎么来了?”
好几日都不曾见过他,也知穆琰这几日在朝堂上的做法,她很是头痛,可这个时候,她更是不能够往上撞。
“本王有事想要同你讲。”
看向一旁的绿绮,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继续说下去,绿绮福了福身,乖乖的斟茶之后便退到了凉亭外。
“说吧,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看了一眼绿绮,容熙拿了一小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缓一缓。
“就快到祭祖的日子了,你倒是悠闲,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只有本王一人担忧着。”
轻轻摇了摇头,穆归宸说罢,见她拿着的桂花糕很是可口,便跟着拿了一块,吃了一口,一般般,没想象中的好吃,甜了些。
“担心又能够如何?哀家没有预知未来的功能,猜不到会发生什么。”
撇了撇嘴,容熙泄气的说道,她是有预感的,在祭祖当日,定会发生点什么。
“清江王那日约本王去了天香茶楼。”
喝了一口茶水,缓了缓糕点的甜味,穆归宸缓缓告知。
听见这话,容熙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向了他,那日,穆琰也曾告诉她,清江王约了他的消息,只不过,她挺意外,穆归宸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她。
想来,他定是不会跟清江王他们狼狈为奸的,她没信错他。
“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轻轻笑了一声,容熙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祭祖当日,他们会借着这个机会,抓住容家以及宋家的人,逼你让位,还会趁机铲除了两家的势力,一劳永逸。”
如实将清江王的计划告诉了她,容熙听见他的话,觉得好笑,没有刻意的压下去,跟着笑了起来。
“就凭借他们?”
不屑的说道,容熙倒是对容家有信心。
只不过,穆归宸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容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
“自然不是,若是如此,他们怎么会求上门来。”
穆归宸仔细的盯着她面上的表情,他刚说完了这句话,便见容熙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没答应他们吗?”
双手藏在了桌子下,她紧张的攥住了裙子。
若有穆归宸加入,她和容家、宋家怎么也撑不住的。
这个时候,容熙才发觉祭祖当日要发生的事情究竟有多么凶险,她竟然傻乎乎的一直在等他们攻上来,却一直没有主动出击,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你觉得呢?”
挑了挑眉头,穆归宸看着她,想要知道她是如何想他的。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她坚定道。
“他们想要让本王除去穆琰,自立为王,说是为了本王好,可说到底,还是为了杜雨薇而铺路。”
穆归宸轻蔑的笑了笑,将他们的想法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穆归宸哪儿是容易被他人利用之人。
见穆归宸这么说,容熙这才放心了下来。
“你想要怎么做?”她确信他会帮忙。
“既然他们送上门来,那我们便打开门,将计就计,来一出瓮中捉鳖。”
淡淡说道,他将这事说得十分轻松,倒是让容熙有一瞬间觉得这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瓮中捉鳖?”
顺着他的话,容熙想了想,明白了他的用意。
将来意带到,穆归宸准备离开,瞥了一眼桌上的桂花糕,他可是好几日都不曾来椒房殿了,还真有点想他家的小太后。
容熙全然不知他心中想法,见他看着桌上的桂花糕,想到了他刚刚尝了一口,以为他喜欢桂花糕的味道,便连忙想要送给他。
“给。”
端起了那盘桂花糕,容熙递给了他:“见你似乎很喜欢吃这桂花糕,小厨房里准备了特别多,你便把这些带在了身上,饿了也好填一填肚子。”
她说罢,拿了手帕,将桂花糕仔仔细细的包好了,塞到了他的怀中。
挑了挑眉头,穆归宸看着怀中的桂花糕,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他可从未说过他想要吃这桂花糕,这误会有些大了。
不过,既然是他家小太后的心意,他也不好就这么拒绝了,不是吗?
“多谢太后。”
将桂花糕收起,穆归宸坦然谢过之后,却迟迟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