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辽看着远去的芦竹二人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摸过龙姬身体的手,叹息一声“诶,我真不是故意的。”
随即他在储物袋上一拍,神行符立刻出现在其手中,贴在自己身上,身形便消失在原地。
天色渐暗,一个衣着破烂,长相憨厚,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在一条山间小路缓步而出,正是季辽。
这条小路通向一个大约有三十几户的小村落,行走其间隐约能看到村子的样貌,此时村子里已经升起了道道炊烟,几个七八岁的小孩正在村子里欢快的打闹,三三两两的老人坐在一起,喝着热茶闲聊着,整个村子萦绕在夕阳的余辉之中,尽显宁静祥和。
“诶?这个小娃,你是哪家的孩子?”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季辽身后响起。
季辽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却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从小路向着他缓步而来,正狐疑的看着他。
这个大汉身穿粗布大褂,腰间挎着一把柴刀,他肩膀上背着一把镐头,在镐头顶端还挂着一捆整齐的干柴。
季辽当即挂起憨厚的笑容,拱手道“这位大叔,在下是迷路之人,正想去山下问问路。”
“哦?迷路了?你从哪来的?”那大汉走到季辽身边停下,上下打量了两眼季辽,看他那憨厚的笑,又看他身上已经烂成布条的衣服,当即把季辽的话就相信了七八分。
“这个...我是从那边过来?”季辽随意的向着远处一指。
那大汉顺着季辽手指的方向,没有丝毫怀疑的点点头“哦,原来是县城那里过来的。”又看了两眼季辽现在的惨样,随即道“看你的样子,许是在这山上走了许久,饿了吧,和我下山吧,在我家吃些饭食,住上一晚,明日在回县城吧。”
季辽本想推脱,但看着大汉的模样,当即呵呵一笑“那就多谢大叔了。”
“大叔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季辽与大汉向着山下而行,随口问道。
“哦!这个村叫临水村,人家你也看到了,就几十户,不算大的。”大汉摆摆手说道。
“这样啊,我在县城可没听过这个村子!”
“我们村子就这么大点,距离县城又有二十几里,你生活在县城不知道也正常。”
“原来如此,那你们平时靠什么生活呢...”季辽又问道。
“打猎呗,这山上野兽颇多,运气好了弄些好点的皮子,卖到县城去换些银钱。”
季辽与大汉沿着山间小径缓步而行,季辽发现这个生长在乡间的大汉,性格极为老实淳朴,面对这个外来的季辽竟没有丝毫的怀疑,这一点凭借季辽与他只是聊了几句,大汉就让他到自己家吃饭就能看的出来,没经过太多人事,对人的戒心自然也就少了。
季辽虽然才十六,但在季家可算是尝尽了人情冷暖,又在一出门的第二天,就遇到了自己本家的追杀,可以说季辽相比这个比他大了许多的大汉,更能看透人心。
他在与大汉的交谈中得知,这个大汉姓李,家中还有一对妻儿,同时也知道了距离临水村那个二十余里的县城名叫“宁远县。”
回到他的家中,李姓大汉对着屋子里吆喝了一声,一个身穿麻衣的妇人就走了出来,见到他家男人还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微微一愣,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对着季辽点点头。
“李大婶!”季辽恭敬的对她拱拱手。
季辽从季家出来之后,极少有这种对人真诚的行礼,不过此时他觉得这户人家,值得他这一拜。
已是入夜十分,季辽躺在偏屋的木床上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木床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李姓大汉一家已经挤到另一个屋子里,留了一个单独的屋子给季辽。
季辽轻轻推开房门,走到院子中,他抬头仰望星空,只见此时月朗星稀,一轮明月安静的挂在天空之中,无数繁星如颗颗宝石在空中闪烁,入耳尽是连绵的虫鸣,似乎在合奏着入眠的曲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睡下的一家人,微微一笑,身形随即消失在原地,而在季辽躺过的木床上,静静的放着两锭银子。
这只是一个简单人家,可这户人家的纯良,却在季辽心里种下了一颗善良的种子。
许久之后,季辽的身形出现在宁远县城外,几个腾挪便飞身上了城墙,两个甲兵就抱着兵器,倚靠在城墙上呼呼大睡,完全没发现离他们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正有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站在那里。
宁远县城不大,虽也有灯火亮着,但并不是很多。
季辽在林立屋顶上穿行,最后在一个小巷里落下,走出小巷身形一拐,便站在了一家还开着门的客栈门口。
季辽迈步而入,堂内没什么人,一个身穿灰布衣衫的小二,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咳咳..”季辽咳嗽了两声。
小二立刻就醒了过来,还没睁眼便开口“来了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等他睁开眼睛看到季辽的样子,脸瞬间就拉了下来,看这模样不知道是哪来的乞丐。
“你...”他刚想开口把季辽轰出去,便看到季辽抬起的手里,正拿着一锭大大的银子,当即换上了一副笑脸,“诶呦,客官里边请!”
季辽面无表情的走进客栈,淡淡道“给我安排一间上房,再打些水来。”
“好嘞,好嘞,小的知道了!”小二点头哈腰的说道。
次日中午,季辽的房门被敲响。
“进来!”
昨日的那个小二,手里捧着一套新的衣衫走了进来,对着季辽笑道“客官,这是根据您的尺寸制成的衣服,您看看合身不合身,如果不合身我就拿回去在让改一改。”
“放桌子上吧。”季辽淡淡道。
“是!”小二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他心里却是高兴的不得了,他在这个客人手中可得了不少的银子,那些银子都够在县城里,买下几十套最好布料的衣服了,这客官只要了一套内外衣衫,这剩下的可就全归了他了。
季辽穿上新衣服,上下看了两眼,尺寸还好,这样式倒颇像凡间的富二代。
这点季辽并不在意,他单手在储物袋上一拍,那块绢帛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顺着天堑附近寻找了许久,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宁远县城。
“原来偏离了客舟终点一千两百余里,不过距离紫气宗的距离倒也没差太多。”
季辽这才知道,他们在天堑里已经远远偏离了他原先制定的路线,他又凝神细看了许久,手指在绢帛上来回游走,最后又重新制定了一条线路。
弄好了这些他走出房间,走到客栈的大堂,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时大堂内已经有了几桌客人。
“诶,你听说了么?天堑客舟在天堑里出事了?”
这时一个人与同桌的令个人说道。
季辽眉头微挑,没想到客舟出事,这么快就传到一千多里之外了。
“什么事?你快说说。”那个人显然还不知道客舟出事,当即问道。
“据说客舟在天堑里行驶了二十七天,眼看着就要出来了,谁知道那天堑里有怪物,就一声吼叫就把客舟给震碎了!”
“不是吧?叫一声就能把客舟给轰碎了?那是什么怪物?”
“谁知道了,这些消息还是从客舟逃出的人口中得知的。”
“真的假的?”
“你看,你还不信,这天堑客舟本来应该在两个月前就行出天堑的,可客舟一直没出来,后来天堑城的城主坐不住了,派人四处寻找,才在几百里外找到了一个逃出来的修仙者,在那人口中得知的情况,这事绝对是真的。”
“哎,在那种地方,恐怕也就只有修仙者才能逃出来了。”
“修仙者也死了不少,天堑城城主四处寻找也只找到了几十人。”
“修仙者都死了那么多...”
季辽略微惊讶,心道“原来这神东境内也有个天堑城,只是不知道天堑两岸的天堑城,是不是同一个城主。”
不过这些并不是季辽所关心的,他惊讶的是此时已经是客舟走出天堑规定时间的两个月后了,只剩三天的路程,他与芦竹几人,竟然足足行驶了两个多月简直不可思议,心惊之余季辽同时也是后怕不已,如果不是遇到芦竹,恐怕他就真要葬身在天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