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移驾,亲自来看望生病的四皇子刘议。
裴皇后比旁人更加,和臣子们的心情一样一样的。
夺嫡之争太没悬念了,大家都没发挥的余地。
臣子是混的最差的一届臣子。
皇子理所当然是混得最差的一届皇子,还没正式开战就已经出局。
嘤嘤嘤!
儿臣委屈,儿臣不服,儿臣就是要憋死自己。
文德帝十分嫌弃。
他板着脸问道:“你要如何?”
刘议眼巴巴的望着,他只想要一个机会。
文德帝质问他,“给了你机会,你认为你就能赢?”
此时,屋里已经被清空。
就连裴皇后都被请了出去。
只剩下父子二人对峙。
刘议继续委屈,继续流泪。
给了机会,就算赢不了,至少不遗憾。
文德帝突然发出一声叹息,“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想尝尝被关宗正寺,十年如一日,只能在四方小天地活动的滋味?想尝尝一言一行,上个茅厕都被人盯着的滋味?你确定你想过这样的生活?”
刘议愣住。
文德帝郑重说道:“知不知道失败是什么下场?死是最好的结果,生不如死才是真正的折磨。”
刘议,就是如何处理西北问题,如何压制鲁侯。你怎么做?你总不能说我没想好,一推再推吧。”
“朝臣们……”
文德帝打断刘议的话,“你是君,不能凡事都听臣子的话。你心里头首先得有一杆秤,然后根据需要采取朝臣们的部分建议。若是事事听从臣子建言,你必将被臣子牵着鼻子走。朝堂迟早会出奸臣。甚至鲁侯一事,可能永远都解决不了。他有足够的钱财,完全可以收买朝中臣子为他说话。你分得清谁忠谁奸吗?因为每个臣子说的话都有道理。”
刘议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儿臣……”
文德帝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朕说,首先你心头得有一杆秤,你才能衡量谁忠谁奸。”
刘议急切地问道:“难道他就有经略西北的策略?就有办法对付鲁侯?”
文德帝点头,“关于西北,关于鲁侯,刘诏已经上了条陈,十分大胆,但是未来可期。朕看好他的计划。”
刘议脸色灰白,“他,他常年在西北,在西北问题上他的确比我有优势。”
“娇娇之气!”文德帝一句话堵死了刘议。
刘议大哭出声,“儿臣不是娇气,儿臣就是委屈。”
文德帝笑了起来,“就凭你一句委屈,你已经输了。不用比,朕就知道结果。好好养病,想开一点。你们是亲兄弟,将来他用得着你。”
“儿臣不稀罕!”
“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的子孙后代着想,任性只会让你碰得头破血流。”
刘议沉默。
文德帝再次说道:“这是朕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单纯以父亲的身份叮嘱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文德帝起身离去。
刘议嚎啕大哭。
他想叫住父皇,叫他别走。
多少年了,他第一次体会到父爱,他舍不得。
可是最终,他也没能叫出声。
裴皇后站在院落里等候,见文德帝出来,急切地迎上去,“陛下,老四没事吧。”
文德帝冷笑一声,“少宠着他,他就没事。”
裴皇后一脸不高兴,“我宠自己的儿子也有错。”
“你要是不在乎他的将来,你尽管宠。”
说罢,文德帝拂袖离去。
裴皇后急得跺脚。
想追上文德帝,又放心不下刘议。
最后还是选择了刘议。
裴皇后冲进屋里,忙安慰刘议,“老四,你别多想。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母后替你想办法。”
刘议呆愣愣的,望着房顶,一言不发。
裴皇后吓坏了,“太医,太医……”
“别叫太医,儿臣没事。”
“你能说话了?”裴皇后喜极而泣。
刘议面无表情地说道:“儿子想休息,母后能否……”
裴皇后擦掉眼泪,“你好好休息,本宫找你父皇去。”
“随便吧。”
他太累了,连在意的力气都没有。
裴皇后兴冲冲去找文德帝,却被告知陛下身体疲惫,已经歇下。
碰了一鼻子灰,裴皇后没放弃。
她命人将刘诏请来。
“你得帮帮老四。”裴皇后开门见山,没有商量的余地。
刘诏直言问道:“怎么帮?”
裴皇后板着脸说道:“帮老四在陛下跟前求情。”
刘诏装傻,“老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清楚,怎么求情。”
“本宫不管,你就是要替老四求情。老四不死不活的躺着床上,你忍心吗?”裴皇后说着就哭了出来。
刘诏一脸无辜,“我连四弟都没见到,哪有忍心不忍心。”
“那你现在去见他,你看看他多可怜。”
刘诏偷偷翻了个白眼,“行!儿子现在就去见他。”
至于求情一事,直接忽略了。
裴皇后也没发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