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她是……？”
没头没脑被张顺拉出销万愁驾车赶来的福四儿，疑惑道。
“噫，丘东家倒是有心人，你来得正好，我们去凤歌府。”
瞧见福四儿驾着一辆陌生的马车，公孙陌意识到这应当是丘狂人的安排，连忙将凤歌鸾雪扶上马车。
“你……你要带我…去…去哪？”
满身酒气的凤歌鸾雪迷迷糊糊道。
“凤歌小姐，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府吧。”
公孙陌温和说道。
“回府？我不回去！楚家哥哥，你舍得来看我了？嘻嘻……你终于来看雪儿了……”
女子似乎将公孙陌错认为楚修彦了，醉眼朦浓道：
“楚家哥哥，十岁的时候你答应娶雪儿，想到将来会当你的妻子，雪儿好开心，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你说你会很风流，但是我不怕。你再如何风流，你的妻子也是我，与你生同眠死同穴的人是我——凤歌鸾雪！”
女子把拳头捏得死死的，恶狠狠道。看着女子的小拳头在空中用力胡乱挥舞，活似一只护食的小猫，公孙陌嘴角流露出一抹极温柔的笑意，内心却莫名一疼。
原来，被哥哥退婚的人，是你。
“可楚家哥哥……你食言了……你不仅没娶雪儿，你还退了婚……楚修彦！你个讨厌鬼！”
女子先是收起拳头，情绪格外低落，陡然间又直起身子，张牙舞爪起来，一个劲地捶打着公孙陌的胸膛。
公孙陌是修士，凤歌鸾雪也并未运用灵力，这样的拳头自然是不疼的，可他的心却抽搐得更厉害了。难道，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么？
“讨厌鬼，别离开我好不好……”
折腾累了的女子靠在公孙陌肩头，泪水无声流下。落在公孙陌眼里，生疼生疼。
“吁……”
忽然，福四儿嘴里念出一声号子，指挥马儿停了下来。
“福四儿，怎么停了？”
公孙陌隔着门帘，不解道。
“公子，旁边巷子里有灵力波动，咱们还是绕行吧？”
这个时辰，小巷深处迸发一阵阵灵力波动，想也不会是好事。
“唔，那好，掉头吧。”
公孙陌略微沉吟，点头应道。
“不用掉头，这里，放我下来吧。”
突然，车厢内传出一声女子平静的吩咐。
“你酒醒了？”
公孙陌轻声问道。
原本就只是本着送她回府的简单心思，可不知怎么，他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今晚，小侯爷好意相送，凤歌鸾雪在此谢过。”
凤歌鸾雪神色淡淡的谢道，掀开帘子眨眼便跃下了马车，对先前发生的事情再没有只言片语，连寻常女子会对人告诫不得泄露的醉态等事，也未有多说。
醉了么？或许吧。
她是修士，若不想醉，是如何也不会醉的。
只可惜，今日朝堂上的那幕实在令她寒心，晚间无事游走在皇城里，见路边有小厮宣传亘古未有之烈酒免费畅饮，她百无聊赖之中也就进去坐下了。
“凤歌元帅，既然蛮人不肯归还燕城又不肯赔偿战后损失，恐怕这战，还是得打。”
一名老臣笑眯眯道。
“护卫疆土，本就是我军将士职责，敢问阁老，伤亡战士们的抚恤金何时颁布？”
“咳咳……凤歌元帅，如今国库空虚，这抚恤金一事，还得劳烦将士们打退蛮人，等得到他们的赔偿，国库才有余力啊。”
“不过，还请凤歌元帅放心，皇朝是不会白白让将士们流血的，这些战争赔偿，除去修缮极乐仙宫的费用，其余部分皇朝上下分文不取。”
又一名臣子满脸恳切道。
“既如此，凤歌鸾雪替北境将士先行谢过了。”
极乐仙宫，这本是前朝搜罗天下奇珍修建而成，铺张奢靡，堪称大陆之最。后来被本朝第一任大帝放火付之一炬。两年前，大帝忽然下令要将极乐仙宫修缮如初，这个举动把本就处于紧绷状态的国库给彻底搬空。
即使，北境战争皇朝取得胜利，但最终的战争赔偿对于修缮极乐仙宫所需要的数字而言，却仅仅是杯水车薪。阁老们说的好听，又哪里是给将士们活路！
而今，五十万大军的耗费，大半都是凤歌世家担着的。
念及此处，她便饮酒越凶了，那小厮没说假，这酒的确够烈。
打发掉几波登徒子后，看到与某个讨厌鬼有着八九分相似的公孙陌，她突发奇想，或许，应该放纵一次。
她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只可惜，或许上天注定，明明封掉灵力已经醉得不能再醉的她，却被小巷中的灵力波动引起了自身灵力的自卫反应，令她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你想进去察看？”
公孙陌拉起帘子，从车厢内探出脑袋好奇地问道。不待对方回答，他接着又道：
“不如，我随你一起？”
哪怕明知对方修为并不弱，公孙陌还是开了口。
保护？或许吧，但更多的只不过是他想陪在她身边的简单心思罢了。
“吁！”
又一架马车停在巷了口，马头正对着公孙陌的方向。
“咦，前面有灵力波动？楚慎，我们过去看看。”
来人车厢上传出一声纯澈清冽如酒的男子嗓音，带着几分不羁与邪肆。
听到这记忆深处的声音，凤歌鸾雪睫毛微颤，手里拳头下意识地握紧了。
“好嘞，公子。”
楚慎挥了下马鞭，马儿掉头驶入小巷，骤然晃动的车身掀起了车窗处的纱幔，公孙陌没能看清里面安坐的男子，一张娇俏的面容却印入了他眼帘。
“是他？”
转头望向凤歌鸾雪，公孙陌问道。
他不傻，女子微变的神情与反应，对方车厢里又坐着连他也必须承认的美人，无一不说明了车厢中男子的身份。
楚修彦！
他素未谋面的嫡亲哥哥。
“那你还要进去吗？”
公孙陌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问道。
她喝醉的时候那么想见他，现在清醒后真正见到，又该会是何种复杂心情。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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