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月落突然出声道。
我停住了,心底里有一些烦躁。
“我来试试吧。”她说。
我在地上挪动了一个身位,让开了一个空隙。
月落却没有蹲下了,反而是绕着坟墓绕了一圈,忽然指着某个地方说:“森泓,你来看这里。”
我走了过去,发现这个小土堆的顶端有些不同的地方,小树的树根部分有一个高高的隆起。
月落把它剥开,里面的东西顿时显现出来。
是三个垒成品字形的小石头,像是贡品一样整齐的码着。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月落没说话,径直的最上面的一个小石头朝下一按,但听得轰隆一声,我辛辛苦苦挖都没挖开的那个中空的地方突然打开了。
月落朝我点点头,我颤抖的握着她的手,然后走到了那个张开的缺口面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直直向下的台阶,月落刚要走下去,我下意识的拉住了她。
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说下面的空气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流动过了,这样贸然的下去,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身体本来就虚弱,一旦中毒,再没有能力可以出来了。
月落点点头,我摸摸身上,也没有蜡烛之类的东西可以看氧气浓度够不够,于是干脆强忍住逃离的渴望,和月落坐在开口处眼巴巴的看着下面。
这种面对出口而不敢下去的感觉简直就是最大的煎熬,我估摸着时间过得差不多了,于是说下去吧,当然,下去的时候我长了个心眼,故意走在了前面,把月落牢牢的护在了身后。
还好我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走道里面的空气特别的干燥,呼吸起来也是一阵顺畅,不像是被封存了很久的地方。
走道类似于是喇叭口的造型,初始进去的时候比较小,紧紧能勉强容纳两个人走动,到了后面开始逐渐的变大,最后保持在了两丈有余的样子,当我们走在里面的时候,才开始确切的发现这个地方是有那么的大,好不夸张的说,我们的头顶,起码高达数十米。
刚下去的时候我还担心过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身上没有任何的光源,下到地底下就算是睁眼瞎了,两眼一抹黑,指不定一个踩空就挂了,然而下去之后,我才发现两侧的墙壁上面全是星星点点的光源,它们不大,不过就是一个指甲盖大小,发出的光芒也很有限,只不过实在是太多,所以能够照亮前进的路。
其实这种地形是最容易迷路的,因为并没有任何的参照物,还好只有这一条路,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这些了。
走了好半天,我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方向感,甚至连是从上走还是从下走都感觉不出来了,只能凭借着一股不甘心像个傻子一样的走。
“森泓..”
一旁的雨落小声的说道。
我耷拉着脖子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基本上也到了体能的极限,于是说先休息一下吧。
我们席地而坐,谁都没有心情说话,这种密闭的空间压抑的要命。
月落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用力的喘着粗气,我说等我去前面看看。
她说好啊,然后我开始走了,我体力下降的很明显,紧紧走了几步就累得像只死狗,后来干脆也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然而就在这时,我发现前方的昏暗的光线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揉揉眼睛,确实不是幻觉,就在我的正前方五十米不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横在台阶上!
我立刻警觉了起来,后来又苦笑一下,这个地方估计连鬼都能给饿死,还怕什么东西呢,于是走了过去,走到了跟前一看,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人,好吧,准确说,这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尸体。他静静的躺在台阶上,皮肤干瘪,紧紧的贴着骨头,面貌狰狞,绕是我这种见惯了各种莫名其妙的情景的人,也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好了一些之后,我开始打量起来,说不定他的身上有什么用得上的,视线一转移之后,我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人衣着的服饰根本不是古人穿着的那种,而是现代服装,他的脚上甚至还穿着一双经典的美式登山靴!
这是个现代人,看他尸体的样子,腐烂肯定在百年之内。
奇怪的是,这个走廊里面即便干燥,但也没有让尸体脱水这种极端的条件啊,通过发现,我终于又看出了一些端倪,那就是他的手中握着两粒晶莹发光的照明的石头,这个石头正是墙壁上的光源。
再没搞懂他的死因之前,我不打算动他的尸体,找了找周围,就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掉落的登山包,我几乎是抱着祈祷的心态把那个登山包打开的。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火柴以及一个柴油打火机,我把它放在一边,这是极其重要的火种。下面则是一些登山队员常用的物资,一捆尼龙绳,一卷已经发黄的绷带,一盒大重九的香烟,一只狼眼手电,一柄伞兵刀,两支笔,还有一个金属盒子,应该是什么仪器,但我不晓得,除了这些常规用品,竟然还有一小捆黄色东西,我在电视上看见过,烈性TNT。
而在最底部,却是整整齐齐六个罐头!
得救了,这是我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等我把这些东西搬回去的时候,月落正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假寐,我兴冲冲的走了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晃了晃。
她显然也很开心,其它东西我先没管,用伞兵刀把其中一个罐头吧嗒一下撬开,然后靠近鼻子闻了闻,想法得到了证实,这些罐头,果然还没坏!
按照这个死者的身份来看,必然不是普通的登山者,所以他的装备都是精益求精的。密封良好的罐头是可以保存十来年的甚至更长时间的,而这个罐头,保质期还没过。
又打开了一个,依旧在保质期以内,我彻底的放下心来。
这一顿饭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了,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