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命的没了,就算是过去了忘川河,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对阎王渡的说法嗤之以鼻。
“他的意思是说,要我们的阳寿。”月落说道。
“还是这个女娃娃懂事。”阎王渡嘎嘎的笑着,边笑边说道。
我求助的看看兔爷儿,没想到兔爷儿也是苦笑着看着我。
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道:“难道就没得商量了?”
“老人家活了不知道几千年了,从来没有人和我讨价还价,你是第一个,也罢,我就给你打个折,要你五十年阳寿如何?”阎王渡一副吃定我的嘴脸说道。
五十年阳寿,减去之后这小辈子也就到头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心念一动,冷不丁的问道:“十年之前,是不是有个叫做付虹的人从这里过去了?”
“你认识付虹!”我感觉眼前一晃,一艘小船竟然从河中飞了起来,然后落在了我的身边。
“嗯。”我简单的回答,故弄玄虚的表示。
阎王渡说道:“你直起头来,看着我,你放心,我阎王渡做生意,从来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要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行的勾走你的魂。”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还不敢看他,那就真是没种了。我抬起头来,日鼓鼓的瞪了回去,一看之下略微感到吃惊,他的脸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例如瘦骨嶙峋啦、血肉模糊啦之类。恰恰相反,这张脸苍老但不沧桑,除了有些过分的白净,看上去就像个养生有道的老年人。
只不过他的双眼之上的额头位置,有一条竖直着的细细的线,不知道这是天生的胎记还是后天的纹饰。
我胸有成竹说:“付虹啊,我当然认识,只不过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阎王渡眼神一瞟,我顿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几乎可以肯定,只要他愿意,我瞬间就会命丧黄泉。
阎王渡冷冷说:“他欠我的债。”
一听阎王渡这话,我心中是又惊又喜,按照他的说法,已经完全可以证明了二叔的去向,那就是从阎王渡这里到达忘川河的彼岸。但这样一来又有些说不通了,我当初在奈何桥上看见的人,究竟又是谁呢?
我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我们也是找他的人。”
阎王渡手指在虚空中抓了几下,出现了几个黑影,我大惊失色,这几个人不就是之前坐在我肩膀上以及拉着我的手的那几个魇么?
老头子呵呵一笑,把几个魇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额头上那条淡淡的直线突然睁开,地上的魇开始剧烈的翻滚,嚎哭,甚至是互相撕咬,单是看看就知道受尽了无尽的折磨。
阎王渡折磨够了他们,手又是一招,把几个魇招了回去,对着我说:“你帮我找到他,,然后把他带到这里来,我可以免你五十年阳寿送你过河,如何?”
我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子,敢问一下,他欠你什么债了?”
阎王渡突然恶狠狠地说:“当年过河的时候他用他大侄子的阳寿付了船费,谁知道他大侄子却早就不知道挂了多少年了,我阎王渡从来都是雁过拔毛,这一次却亏了大本,我能忍?”
我心里暗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等等二叔的大侄子,那不他喵的就是我么!敢情这老家伙早在十年前就把我卖了啊,枉我还瓜兮兮的飘扬过海来找他。
这么一想,我眼睛瞬间就红了,拳头也死死的捏住。
阎王渡却是一愣,问道:“怎么,你和他有仇?”
我点点头,就凭这个事情,仇恨就大了!
阎王渡继续说道:“我之前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兔爷儿拉拉我的袖子说:“答应他。”
我暗道兔爷儿应该不会害我,于是点点头打包票说没问题。
阎王渡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然后撕下一大块滴着血的肉塞在嘴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说:“我给你七天时间,你如果不能把他带回来,我就扣你一百年阳寿,然后灵魂做成鱼饵,用来钓饿鬼。”
我听得心惊肉跳,然而兔爷儿小声说:“答应他。”
我咬咬牙,答应了。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在我牺牲巨大的情况下,四个人上了船。我方才还在担心这艘小船会漏水,没想到进去之后稳稳当当,即便小船没有船底,依旧没有半点影响。
刘老八吐着舌头到处的看,我则满腹心事的呆在一侧一言不发。
我们还是小看了阎王渡的实力,之前做了那么多面对饿鬼的准备,但上了船才知道,那群饿鬼分明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看见阎王渡的小船就远远的躲开,丝毫不敢靠近。
原本我还挺好奇阎王渡这老家伙的身份,直到阳寿平白无故的就要被扣去一百年,整个人顿时都斯巴达了,我气鼓鼓的看着兔爷儿,看他能够怎么解释出一朵花来。
兔爷儿目不斜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月落紧张的拉着我的手,我心里一暖,放松了很多。
十来分钟的光景,小船靠岸,几个人上了岸,我转过头说:“老爷子,给你打听个事请,前几天有一伙儿人进了酆都内城,他们也是从这里过的么?”
阎王渡眯着眼说:“一年阳寿一个问题。”
我心想一百年老子都怕了,还怕你一年,于是说可以。
阎王渡这才说前几天确实有人从这里乘船过去。
我又问他们也花了五十年的阳寿?
阎王渡说没有,除了阳寿他还收钱,十两金子一个人。
当苦笑着离开的时候,这老小子还示威似的朝我们招招手,然后又撕了一大块血肉塞到嘴巴里,血水四溅,恐怖异常。
一路上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看也没有其他人了,赶紧问兔爷儿当初为什么要我答应,这不是害我么。付虹是我二叔,我哪能真的把他带回去啊。
兔爷儿只是简单的一撇嘴,冷冷地说:“你的阳寿他勾不走的。”
我问为什么,兔爷儿就缄口不言,什么都不说了。
我忽然想起之前很多人称呼我为道子,然后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我真正的身份就是一个牛逼哄哄的人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