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晚瞪他,“你吃抱撑着没有事做,你以为到姜王府是游山玩水的是不是啊!还有心情和我斗嘴?”
“我是来给祖母贺寿的。”低柔的嗓音自那上扬的薄唇里吐出,眼中尽是宠爱。
“祖母?!”姜未晚皱了皱眉,这人真是自来熟,貌似还很喜欢半路认亲,他就不怕胡言乱语被人凑么?
“我自然是诚心诚意给祖母贺寿来着,你还以为我有什么不良动机?”
“那是我的祖母,不是你的。”姜未晚应声,唇角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要杠就杠到底吧,至少得让他搞清楚身份。她心想你秦烨一个爷儿,一个驰骋沙场的摄政王,她就不信,秦烨能受得了她这种臭脾气。
秦烨大言不惭道:“我先练练,以后也好叫得顺口点。”
“越来越吧自己当我的什么人。”姜未晚瞪他,脸色僵了僵。
“王爷,三皇子到访,正在大厅候着。”身后,传来小厮的通禀声。
“三皇子?”姜北微愕,心道这是皇上又有什么旨意么,应该是冲着秦烨来着。他看了未晚一眼,只道:“姜荣,你先带摄政王去雅阁府中歇息,我随后就到。”
“姜未晚,自你在江中答应嫁我之日起,我已认定你是我女人,你也应当有把我当你男人的觉悟。”秦烨望着她,目光柔和了些。
姜未晚抿起菱唇,定定回视着他,各种的悔啊!
当初真不该招惹他,可是要再回到当初,她还是本能地选择求生,秦烨,谁让你这厮落井下石。
两人隔着莫约三步距离,目光对峙,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冰冷似水,在同样傲然的两人之间,突然有种违和感。
紫园内,正在彩花的紫苏闻声回首,愕然地看着两人,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他——
秦烨来了!大爷般地找上门来了。
咦,他这是要当上门女婿的节奏么!
紫苏突然想到一个词——飞蛾扑火。
这个词不都是形容女子追着心仪的男子后面跑得勤快吗,这回角色颠倒起来,还真是……真是好爽快啊。
看秦烨那窘样,真像扑火的蛾子!哈哈——
紫苏恶劣地在心中补脑秦烨黯然神伤的样子,笑得欢愉。
景墨予步入紫园,便见秦烨肆无忌惮的眼神落到未晚身上,微愣了下,便道:“晚儿……”
“三哥,”听到景墨予温润如玉的嗓音,姜未晚蓦然回首,向景墨予走了过去,挽过他的手臂道:“你可来了,不然我要让他给瞪死了。”
“摄政王,真是无孔不入。”景墨予明眸中泛着清冷的嘲讽。
“我秦烨从来就是个把野心和欲望写在脸上的人,言行一致。”两种同样霸气凛冽的锋芒在无声中碰撞交锋着,毫不掩饰彼此深浓的保护和占有欲望。
“晚儿,亲人间始终有着各自的生活,终归不能与你相伴一世永久,你莫要错误理解了依赖和感激。”
秦烨的话锋一转,对着未晚说教起来,声音淡淡地,带着一丝强烈的邪魅之气。
姜未晚一愣,他这话的意思是?
姜未晚抬头,本能地看了景墨予一眼,高贵清雅的男子瞬间黑了脸。
秦烨一语双关,明明是对未晚说得话,却是说给景墨予听的,不难理解景墨予阴郁的表情由来。
姜未晚抬眼, 冷冷地朝前看了过去,只见秦烨颀长高大的身影慵懒地走了出去。
姜未晚嘴角抽了抽,“三哥,咱们别理他。对了,你什么有空来姜王府,静婉侍最近什么样了?”
“伤已经好了,身体也没有大碍,她还在和父亲拗脾气。她再不愿见父王,父王也不容许任何人探视她。”
“我想去看看她,也不行么?”
景墨予负手立于晴空下,仰首而望。空中浮云朵朵,长叹一声,“等父皇过一阵子,气消了再说吧。”
同一片蓝天下,秦烨目光远眺,眼前景色亮丽,山河辽阔明亮。
北冥站在他身后,不由劝道:“主子,我们回去吧。端和郡主就是那没心没肺的女子,她若对主子有半点情意,也不会……”
秦烨目光落到紫园里那两个并肩而立,遥望蓝天白云的倩影身上,久久不移,口中低语:“三个月后回国。”
北冥眼神一亮,整个人激动地上前一步拱手道:“是,属下会立即着手准备归国事宜。”
秦烨抬眼,平静无波道:“通知阿雨安排一下,今夜,我将与她见面。”
三个月!九十天。
“晚儿,我已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待了。”秦烨低喃,眼神悠远。
月凉如水,黑夜静谧,冷冷的余辉洒落一地的清寒。
一袭挺拔的黑影在幽静的小路上走着,他饶开了大道,在小路上行走,来到了西厢阁,一路上并没有遇上一个奴仆。
他在五府西厢阁外伫足,足尖轻点,运起真气轻身一跃,翻墙而入。
“只道故人心易变,却不知人间还有痴情种。”紫苏已经等了良久,她自侧门而出,压低了声音,有恃无恐地调侃一句。
黑衣人心情甚好,懒得与她计较,只道:“阿雨,还以为你会收敛性子呢,还是野得很!”
紫苏撇撇嘴,说她放肆就直说好了,怎么叫野得很,那是自由无拘束好不好。
几日前在香粉店后见他时,她还是一个受气包,凭他摆大爷样。
这回入夜造访,在别人的地盘上。
好歹也让她装回大爷,不行嘛!
西厢阁,幽静清雅的小姐闺房内,姜未晚并无睡意,只是坐在屋中泡茶。
纯白软袍上不沾纤尘,华贵的软袍下摆呈暖云弧度弯弯绕绕地搭在榻边,屋外的月光打到她脸上,甚发衬着脸色晶莹,肤色如雪。
黑夜人站在屋外,看着室内亮着的灯光,并不吭声。
紫苏轻唤了声小姐,话落,便推门而入。
姜未晚只是简单将长发披散在身后,用一条红绸轻系发尾,并没有多过的修饰,修长的手执着茶壶,看向来客,嘴角微向上弯,眉如墨画,神若秋水,端庄高贵,文静优雅,说不出的柔媚细腻,翩然如仙子,简直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
将人领来了,紫苏欠了欠身,自动自觉地合门而上,退到外边守着。
“好久不见,端和郡主。”黑衣人低沉的声音散慢出声,声音飘荡在未晚耳旁,感觉邪恶又不失魅力。
“是你。”这身夜行服,这个高大的身影,姜未晚自认为不会错辩。
他是相国寺石屋前的那名男子,无疑。
“你可是对我念念不忘?”黑衣人自动自觉地坐下,看着未晚泡茶,轻扬了扬嘴角。
“你这样包住头和脸,只露两个鼻子呼吸,两双眼睛视物,不辛苦吗?我的茶你喝不上了,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姜未晚凝视他半晌,眼露无奈,不明白他为何要独自掖藏着相貌,照这样看来,他必然是有头有脸的人,又或许是她认识的人,所以不愿意让她认出来。
“你这样执著要看到我的脸,不会真是喜欢上我了吧。”
“你莫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肯定是这样的,对不?”黑衣人语声中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姜未晚这才发现,他似乎说话时嘴巴并非真在动。
“你是谁?”
他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笑道:“黑衣人啊!”
门外偷听的那货笑了笑,秦烨,你竟然用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来敷衍未晚。
姜未晚蹙了蹙眉,拂袖气恼道:“你不说就算了,彼此都不能坦诚相对,也就没有必要合作。”
黑衣人不恼只问:“这是下逐客令吗?”
姜未晚强势十足地命令道:“我问,你答。可以用是或不是来回答。不愿意回答可以保持沉默。”
黑衣人不甘示弱道:“同理,我问,你答。只能用一二三来回答。不过我这里可没有沉默题。”
姜未晚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成交!”
“圆悔的死,是你动了手脚是不是?”
“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了,答得诚实无欺。
一瞬间仿佛回到那日,那天紫苏借着去东厢房上茅厕,在茅厕里面向他留下求助的简短语言。
入夜后,他就换上了夜行服潜入竹林,到了石屋外。
他到达时圆悔还未回屋,他开门潜入屋中小心翼翼四处搜索,想找到圆悔的蛛丝蚂迹。他找了良久,一直没有发现异常,就在他打算退出去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推门声。
时间紧急,他来不及离开,只好躲到梁柱后面。
圆悔回到了屋中后,鬼鬼祟祟地把门窗关着严实,圆悔站在炕中,找到宫灯中的铁勾儿,启动了机关。
屋子中央落下了一条长长的软梯子,圆悔上了梯子,拿下了酒水和一幅画像。
他并没有关上机关,只是顾自地倒酒自饮了起来,他藏在柱子后,亲眼见着圆悔在酒中加入了一包药粉状的东西。
他一时诧异,举目看向半空中垂落的长梯,心中寻思着这石屋原来是另有门道,楼上有楼。圆悔宽了衣,在屋中对着画像上的美人目光迷离,口出yin秽语,狂妄至极。
寺庙里什么都能禁住,禁不住凡心欲念,圆悔并非得道高僧,圆悔不过是个凡人,期待女子的温柔乡,他在相国寺里压抑着什么也得不到。圆悔在石屋里藏着他的欲望,告指头儿消乏,用近水缓解心中的欲望。
他看准了时机,飞跃而出,抓着软梯,荡到暗层中。
他自认为速度相当快,只是一瞬间就到了暗层上,可是圆悔似乎是有所察觉,圆悔回头看了眼,那个飘飘荡荡的软梯,微合袍子,顺着梯子向暗层上爬。
暗层的空间比较狭小,他只能飞身跃上屋顶,靠着内力支撑着身子,倒挂在屋顶上,俯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圆悔上了暗层举目四望,见四下无人,又伸手小心翼翼地往方桌下摸了摸,见一切正常,顿时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就放心下了楼梯。
他松了口气,正要跳下去,忽地发现支撑在层顶的手握空了,他立即运功往后转了一圈,再抬头时便见层顶上的石砖松动了,有往下掉的倾向。他只好又旋了个身子,把那块石砖拿开了。
本能地直觉告诉他,长桌底下一定放着圆悔的宝贝,出于好奇他运功在暗阁上飘然落实,在长桌底下摸索着,顺着长桌拿到了桌底下暗藏的一封信件。
他打开信件一看,不由发现那是一封遗书,圆悔写给妹妹的。信里面将十多年前圆悔为姜汐禾锈面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写下来,甚至连华清火烧姜未晚的遗体,调换未晚和汐禾两人身份的事情也说了,圆悔甚至在信中描述了迫于姜北的威胁,不得不循入空门,死里逃生的过程以及他对华清的单相思。
他终于明白了,圆悔口出的妄语是针对谁了,圆悔在等,等华清被逼无奈上门献身。
姜未晚的身世秘密,在大景都足以够成欺君之罪,殊连满门了。
圆悔心术不正,手中又握有未晚这么大的把柄,他是断断不能留了。
在暗层里他看了看自己宽厚的手掌心,这双粗大的手上沾满鲜血,他嗜杀,却杀得光明正大,这回要暗杀这么一个泛泛的无耻之徒,想想都觉得可笑。
他还是敛起心神,打算飞身跃下,一掌打断圆悔的经脉,让圆悔七窍流血而死。
咝咝声响起,他注意到在逃出笼子,正在吞食母鸡的眼镜王蛇,他想了想如果圆悔是他杀的,必然有人追朔圆悔的过往。到时候有心之人要再从中作哽一下,很有可能牵涉出华清来。
华清是晚儿的生母,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晚儿也必定难受。
于是,他将目光移到了眼镜王蛇身上,他将蛇抓住,顺着铁蝇索将蛇放下。
接下去的事儿,就如晚儿所料的那样,眼镜王蛇咬了圆悔,圆悔在跑向房门口时,毒发倒下了。
他下了梯子,到桌中拿走了掉到地上的那幅画像,
画像中的倾城美人盈盈含笑,不难看出正是年轻时的华清。
清除了屋中的脚印后,他又顺着梯子而上,回到了暗层。在暗层里启动了长方桌下的机关,关上了暗层。
层顶上的确有他离开的痕迹。
顾慎言敲砖寻找蛛丝蚂迹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支持他的想法,姜未晚又刻意嚷嚷地,嫌弃顾慎言太吵了。
顾慎言几乎要敲到那个有破绽的石砖,当时只剩下三块石板了。
姜未晚在那个时候正好语气沉冷地威胁了顾慎言一番,顾慎言怕让未晚关在暗层里,只好下了楼梯。
人要走运时,挡都挡不住。
圆悔之死是他参与暗杀的,他并不否认。
他杀了圆悔,拿走了暗层里圆悔留下的信和华清的画像,并且销毁了这两样不利于未晚的证据。
只要能保全晚儿,不让她受到威胁,杀一个下作的小人物,他绝不眨眼。
“接下去该我问你了。听好了,聂秦烨、聂季风、景墨予、秦烽四个男子,你愿意嫁给谁?”他霸王似地盯着她,一眨不眨眼。
“抗议,这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我拒绝回答。”姜未晚恼火地瞪了黑衣人一眼,他把三哥也列入了她婚嫁的选择中,这不道德沦丧吗?她一个正常人,能嫁给自己的亲哥哥么!太不像话了,这叫什么问题。
“口误。我是问聂秦烨、聂季风、景墨予、秦烽四个男子,让你选一个,你喜欢谁?”黑衣人尴尬地纠正。
“这么长的问题,我拒绝回答。”姜未晚愕然,这是怎么题目?
趴在门外,竖耳倾听的紫苏不由地叫出声来。
屋内的那位冷冷地问了声:“雨,你找死么!”
“啊,管得住脚,管不住耳朵,我没听见,怎么也没有听见。”紫苏站在外面,掩笑偷笑,好可惜啊,被发现了,可不敢再惹主子,主子真要动怒起来,太可怕了,为了她的小心脏,她只好往前退了一步。
“一聂秦烨、二聂季风、三景墨予这三人中,你喜欢哪一个。”本来他就是拉秦烽来凑数的,未晚这么一抗议,他就顺手把这个没有杀伤力的剔除了。
接下去,他一脸期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姜未晚不加思索,脱口而出:“三景墨予。”
真相就是这么地赤luo裸。
他眸中的亮光渐渐黯然下去,难掩其中的失望,他又忽而笑起,“女人无情起来,当真比男人都要狠决!”
“你是秦烨的人吗?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不对,我应该问你是季风的人吗?”
姜未晚纠正了一次,又问:“你是季风的人吗,是或者不是?”
黑衣人缄默沉思了片刻,道:“这个问题,对你而言很重要吗?你不过是想知道紫苏身后的人是谁,是谁帮了你,你不过是想偿还人情而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能给得,他不一定稀罕。他想要的,你不一定愿意舍得,何不心安理得地接受好意?”
姜未晚浅笑盈盈,黑衣人眼中难掩傲慢,毋庸置疑,他的身后那位主子,一定是个自我主张意识甚浓的大男人,他只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来处事。
黑衣人和紫苏身后的人会是谁呢?
彼时她与秦烨还未认识,会是季风吗,还是三哥墨予?
黑衣人给的选择,在她回答三墨予时,若非看到黑衣人眼中掠过的失望。她一定认为是墨予。
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黑衣人定定看她,再次试探道:“他心中惦记着一名女子,始终不曾遗忘过。你心中是否也有惦记的人。”
姜未晚笑若春风,“我是否长得与你主子惦记的人很像,我是不是托了那个姑娘的福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你心中是否也有惦记着,不曾遗忘的人?”
“有。”她点了点头,“他因我而死,我多么希望上苍能给我一个机会,能让他活过来,让我报答他的恩情,只可惜再没有人听到我心中的呐喊,他也没有活过来。”
重生一世,她遇上了墨予,遇上了怜心,唯独没有遇上黑脸人。
她重生的年份里,已经没有黑脸人的存在。
她可以回报许许多多的人,可却唯独不能为黑脸人做任何的事情。
那一年,她杀了青穆挽娘的哥哥,官差赶到时,是他挺身而出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身上,是他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她,独自选择了那条不归路。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被抓走时,回头那一顾。
无惧生死,只有淡淡的两个字:珍重!
姜未晚悠悠一叹,“黑脸人若能活着多好啊!”
“活着等着你报恩么?”他笑了,言语却格外直接。
姜未晚怔忡无言,良久后才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听你的意思,你心中念叨的人已死,你觉得亏欠,心中念念只为了报恩,你可曾想过或许你想给予的,他并不想要。也许他心中盼得只是你安好呢?”
瞧着耽误的时辰不少了。
黑衣人正色道:“紫苏已经将你们的想法对我说了,我会全力配合你们,只是你定要出场吗,或许我们可以用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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