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狗”全部死了。
暗器所过之处,没有一点活物还能存在,即使是野草,也被碾成碎片。
真的是没有一点的预兆,发出时,除了那一朵令人沉醉,为之疯狂的花。
美丽背后的威胁,永远才是最直接,最直面生死的。
可能也不会有人想到,如此庞大的一股力量,会死在一个年轻人手里,而且干的无声无息。
这个时候,那名华服少年,应该还在洋洋得意中吧。
十年前,他就这样做过,并且对这种行为的看法是——虐杀之,不必当人。
作为人的尊严,一点都不会给别人留下,反而是在从践踏别人的尊严中得到病态的快感。
这种家伙,不配当一个人。
唐方看着每一只“狗”背后的那块皮,上面偌大的“独孤”二字刺痛着他的双眼。
是你们吗?当初就一心想要成为最上层的世家,现在要是真的是你们……
眼睛痛苦的闭紧,又一下子睁开,猩红的双眼在这雨夜中显得尤为突出。
他痛苦的想到——若真的是你们做的,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我将亲手清洗掉里面每一个扮演者肮脏角色的生命,无人例外!
唐方神情冷酷的看着满地的尸首。
此时已经是被大雨冲刷了一遍,暗器随着泥水大半没淹没的没了踪影。
刚才绚烂的暗器袭杀之技,如今落下了帷幕,但所照成的杀伤力,才刚刚体现出来。
血,已经染红了周围一大片土地,而且范围越来越大。
没有人看清楚唐方刚才的出手,包括他自己。
那一瞬间,他感觉不是自己操控了内功心法;而是那股残存的力量在演化自己惊天动地的实力。
就像是一位前辈,在你面前展示绝世神功一般,你会不会心向往之,想要学过来。
这《无常》就是这样,第一手的暗器功夫,就是这样的高深而又与众不同。
就仿佛是一朵代表着死亡的曼莎珠华,即使花开时的花语——是死亡,也会吸引众多的飞蛾为了一瞬间的美丽而去扑火。
而这些,就是他脑海中十张围棋谱,所要展示的东西。
二十多号“狗”,被他全部干掉,这应该是他最干净利落的一次吧?
即使四五岁那一年的毒杀,都不曾做的如此干净利落。
《无常》的威力,让人心悸。
唐方默默的站在尸体中间,一个一个的盖上眼睛。
早一点长眠,也是对这些每天饱受摧残的生命的一种施舍吧?
又将一些还能用的暗器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揣回包中。
《无常》的第一式,说实话,莫名的强。
但是,限制条件好像也不小,光是这其中暗器的花销,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自己的这些暗器不是最方便使用《无常》的,并且这一招对于暗器的损耗很大,刚才自己找了一圈,还能用的已经不多了,要是在来一次,身上只能装石头偷袭了。
……
唐方站起来,又皱着眉头看了一下这些“狗”。
按照一般大家族的规矩,“狗”都是自家从小养起的。
除了这些“狗”,应该还有驯狗师吧?
半晌,唐方站起来,确认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驯狗师,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有什么好事会做?
能将一个人训练的毫无人性,只剩下野兽一般的本能,和超远身体承受能力的强大力量。
会怎么做?每一条说出来,都足够将这些人渣千刀万剐。
但就是这样的一群人渣,却在那些传承五百年的大家族中最为抢手,也是拿着一份家族的上等供奉,做着禽兽不如之事。
当年我暗中找了那么多的驯狗师麻烦,不知道最后还剩下几个呢?
唐方一两个闪身,回到了最初的大营之中。
……
四周的守卫都疏于防范,唐方毫不顾忌的从门口大摇大摆的进去。
他面无表情的向着一个守卫说道:“你们的那个小主人在哪?带我去见他。”
四周守候在路口的卫士大惊,他们明明已经看到“狗”全部被放进去了,为什么还会有人能从这地方跑出来。
马上戒备,找两个人限制住唐方,其他人看看有没有其他敌人。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前面刚刚将‘狗’放出去,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大家小心点,这家伙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必定是有什么依仗,小心一点。”
“对了,你们看这人的步伐,明显是还有武功的,全力戒备。不然大家都活不成了。”
竟然有人大摇大摆的走到营地来,事情太反常了,卫士的第一反应,就是拿下唐方再说,他们对这个面前的读书人看不清。
所有人自动站成一个圆圈,将唐方紧紧的包围在里面。
手中的武器挥舞,他们不是讲究侠义的江湖豪客,遇到了棘手的目标,第一件事情就是举起武器,砍碎到没有任何威胁再住手。
大不了,事后再在一堆肉酱上研究点什么吧——假如还能找到点线索。
一时间,刀枪棍棒、斧钺钩叉齐齐的斩向唐方,他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永远的离开人世,成一幅没有骨头的烂肉一样。
“可惜了。”
在众多武器的共同围攻之下,唐方凛然不惧,不知道是谁,听到了一声洞穿千年的寂寞哀叹。
声音不像是老人——这些有这丰富江湖经验的人一听就知道,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家伙。
若是武功高强者,应该能看出,此时唐方的血液,已经在血管里不断地蒸腾了。
仅仅只是一只手,他就将全部的武器给接下来了。
那些卫士眼神呆愣,看着自己眼前纤细而又容易受伤的书生白净手。
没有一点老茧、看着白皙又不见伤疤,最后骨节什么的,都是看着很舒服的富贵样,没有一点变形。
就是他平日里做的白日梦再夸张,终究还是想不到,一双书生的手,挑不得中单、提不了兵器。
但是,竟然就这样,将他们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兵器徒手接下了。
唐方回头,看着一个个惊恐的面庞,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基础功底还不错,但你们的武器七杂八杂,要是统一使用长枪,再辅以战阵陷阱,今天说不定真的能把我留在这里。”
“不过,说实话……”唐方单手一样,身上的气血之力不在吝啬,直接放出来一震。直接冲破了几人带个他的压力太大,“你们几个,太差了。”
他本来就已经是伪化劲的高手,现在虽然想完全的独挡一面不行,但是所释放出来的威慑力,又能与正真的化劲期、先天境高手相差多少呢?
内家拳,一看战力,二才是境界。
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的力量,这一次唐方可以安心地去宣泄气血之力了。
气势形成呼啸之状,席卷天际。
所有参与围剿唐方的侍卫,都感觉自己被一阵风给波及到了。
本来这只是个小场地,尤其是在丛林中,风再怎么大,也不会只会波及一次。
但现在,所有人的面色煞白,抖若筛糠。
然后,他们感觉身体不受控制,被卷积到天上。
周围的守卫自动被弹开,瞅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满是大难不死的后怕。
武器全部凌空被截了,现在他们就看到唐方单手上,全是武器。
风暴快要结束,以为自己快要安全的众人,被唐方一人一脚,直接踹在丹田上。
丹田是习武之人的薄弱位置,自古就要顶尖高手,因为处于丹田的死穴被人打伤,从而一蹶不振。
他这一脚,虽然不是可以的去破坏这些人的丹田,但还是会照成重伤。
养伤一年半载,也少跟着哪个华服少年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多级阳寿,多行善举。
唐方冷面环视着躺在地上的所有卫士,雨水与泥地滚在一起,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现在,我再问一句……”他越来越不耐烦,语气中的生冷快要冻碎钢铁了,“你们的主子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我希望我这是最后一次问话,不然无论是谁,都给我永远消失。”
唐方说着,眯起杀气四露的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闻言,这些已经倒地不起的卫士们脸上再无意思血色。
出卖主子,是死罪;不告诉这个人,也是死路一条。
人生路上无论你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都想要活下去,没有人想到要死,但一想起平时哪位公子的脾气,怕也是没有第二条路了。
唐方的手指敲击着另一只手肘,他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没时间在这里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