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迪士大饭店上班,有人告诉我说大老板蒋泰北要见见我。
这个人为什么要见我?
究竟是谁要见我?
老板蒋泰北?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大特?
我特意找到孙经理问的是怎么回事?孙经理告诉我说,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是老板亲自打电话过来的,饭店的停车场上停着一辆车,是老板派人专程接我的。
至于要见我的原因,孙经理自己也不清楚。
他究竟是不是大特,这是我一直想见到他的理由。
可是如果真的如蒋三所说,那么蒋泰北就根本不可能是大特了,这是我不想再见他的原因。
我上了车,车子启动。
旁敲侧击,我想打听一下他们老板的情况,司机说,老板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平时结交个朋友也不是很多,除了生意上必须要参加的聚会之外,他很少跟外面的人有什么来往,而且他们老板也没有什么爱好,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放在人群当中很容易被人群所淹没,不过他的老板最近迷上了道教,喜欢参禅悟道,因为这个搁浅了不少生意。
司机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我问一句,他说一句,我如果不问了他就什么话也不说。
于是我们两个都沉默了,他开着车,我坐在车后面想的事儿。
奴隶是什么?
那个丑八怪始终没有把奴隶的含义说出来,他只是一个劲的笑的,那种笑容是非常的恐怖,会让人不寒而栗的,我相信如果一个人没有什么心愿的话,或者说心愿不是那么强烈,那么肯定会对这种人敬而远之,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丑八怪对他说:你并没有知道含义的权利,你只有选择的权利,要么是接受这个交易,我帮助你达成你的心愿,要么就是拒绝,你可以转身离开了。
在自然灾难还面前人是脆弱的,在利益诱惑面前和欲望面前,人同样是脆弱的。
这个男人不想去思考任何东西了,也是不计后果了,直接点头同意了这个交易。
我不知道等待这个男人面前的是什么恐怖事情,有一样我是十分确定的,这个男人和梦静一样,他的面前都会有一样无法逃避的劫难。
梦静是被逼无奈的,可是这个中了大奖的男人是咎由自取。
车子很快开到的地方,是一栋不算太奢华的独门小别墅,精致而简约,别墅的院子里种着各种花卉和植物,远远的就可以绣到一股清香。
大特是个凭着力气卖力气干活挣钱的人,他是不可能有这么优雅的情调,他不是很喜欢花,也不可能有时间,整天为这些东西施肥浇水。
别墅里很安静,里边还有一辆粉红色的小车,司机说那是老板娘的车。
我们的车刚开进别墅,就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个长相非常娇美,却又不失雍容华贵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龄,这个年龄跟枋子差不多。
可是她比枋子有气质,尤其是她穿着的那件欧式长批,把她衬托的就是一个贵妇人,不用猜也知道了,她肯定就是大特的妻子,她刚走到车前,司机就急忙开车门下车,恭恭敬敬地冲她点头示好。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保姆,年龄不算太大,也就是刚到二十岁吧。
想不到我还成了贵宾,竟然受此礼遇,老板的夫人记得穿迎接我,就这样,我就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别墅。
说真的,这栋别墅不是太奢华,但是非常品位。
别墅主体是两层楼,最上面还有一个宽大的天窗,里面的装修也很雅致,客厅书房什么的一应俱全。
老板夫人的言谈举止非常得体,平易近人,且没有一点威严压迫感,我不知道她平时对别怎么样,最起码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是这样,她把我让进了客厅里,并且让小保姆弄一些饮料和瓜果。
我可不是来做客的,况且我也没有见到老板蒋泰北,于是我问了她一句:“今天是谁要找我?”
她的头仰了起来往楼上瞧瞧,有那么一小会儿她的表情是非常纠结的,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我要找的人在楼上,这个时候,她的自我介绍说:“我是泰北的妻子,我叫沈佳音,你就叫我佳音姐吧。”
沈佳音,蒋泰北的妻子叫沈佳音。
出于礼节上的礼尚往来,我也来了个自我介绍,可是我知道,就算我不自我介绍,她也知道我是谁。
她非常客气地问我累不累,要不然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又强调说,今天找我来的人的确是蒋泰北,只是这个时候他不太方便,他在楼上忙着呢!
这让我十分的匪夷所思,时不时抬头看楼上,忙着呢?这个点儿他在楼上干什么?
我非常好奇的看着沈佳音,其实是在问,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
沈佳音的确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察言观色什么的一点不比男人逊色,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怀疑,然后十分甜美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其实是暗示:家里很正常,什么事情没有。
除了等待之外,我真不知道干什么了。
又过了几分钟,她才主动开口跟我说:“当天的那个晚上,泰北就跟我说起了你。”
“当天晚上?”我回忆着之前的经历,“您是我第一次跟蒋泰北见面?”
她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我想我应该明白她在说什么,当天那个晚上,一定是那一天了,我拉着枋子到大饭店跟前等着蒋泰北,只是想让枋子见到蒋泰北,也让蒋泰北见到枋子。
因为他们是夫妻,虽然相隔有十年之久,可是在脑海当中应该有对方的印记。
可最终证明我的举动是十分愚蠢的,枋子是记得大特样子,可是蒋泰北的脑海里根本没有枋子的痕迹,他根本听不清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
听了沈佳音的话,我的脑子有点懵,如果蒋泰北真的不是大特,那么当天晚上,他为什么会说起这件事?
我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蒋泰北的妻子沈佳音,我问她:“蒋泰北知道枋子是谁?”
我本来以为有点希望了,哪知道让她的一句反问,彻底熄灭我的希望。
她问道:“枋子是谁?”
枋子是谁,这让我怎么跟她解释呢!我说:“枋子是我的朋友,可能是我认错人了,我误以为蒋泰北是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这件事情上我十分抱歉,让你们多虑了。”
“有什么好抱歉的,其实也没有什么的。”这些话这些词语都很寻常,可是一听她的口中说出来之后,那么味道就显得很扑朔迷离了,“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说不清的事情,不要说是认错人了,就算是真——”
她的言语戛然而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似乎是觉得,如果是继续说下去的话就不太妥当了。
我问她:“就算是什么?”
她微笑地摇头,那意思是在告诉我,不需要再讲下去了。
我也就不好再追问什么了,这个时候她开始另一个话题:“其实你知道吗?当天晚上我就想找你们了,可是他不允许,说是,这种事情说出去没有人会信的。”
此时此刻的我,心已经是怦怦直跳了。我可以发誓对自己说,今天此行绝对是有收获。
“佳音姐,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呗!多一个商量总比少一个人好,再说了,我这个人绝对可靠的,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发誓我绝对保守秘密。”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其实呢,又觉得事情很大。”沈佳音非常矛盾,这种矛盾是来自于分辨不清楚许多事情,对此我是深有体会了,因为我也经常受这种矛盾困扰,“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郑叶吧?”
“是的,这就是我的名字。这跟我的名字有关吗?”
“当然没关系了,其实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她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弄得我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立不安,“有些事情非常的奇怪,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怀疑,蒋泰北被鬼魂给缠住了。”
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佳音姐,你不是怀疑我是鬼魂吧!?”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十分抱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泰北最近的状态,他不正常了。”沈佳音十分不好意思说,“你知道吗?泰北总是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他觉得他自己是谁?”
“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模模糊糊的,他总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又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有的时候还觉得,反正我也说不好。”
觉得自己不是自己,这个跟记忆是否有什么联系呢!!
其实我也有类似的困扰,我总是怀疑我是另外一个人,只有记忆当中的我才是真真切切的我,至于今天的我,嗯,其实你很逼真着。
也许我的情况比她要轻很多,如果什么人能帮助我解答片中的谜团,那么我就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沈佳音有些局促不安,我安慰她说:“不用过多的担心了,当老板的人一定很累,总是有这种那种的担心,用脑过度吧!请高度紧张,吃点药调养调养就好。”
“不不不对,不对,不对,这个跟精神高度紧张没有任何关系。”她说,“泰北总是怀疑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干过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他怀疑是做梦,可是后来用觉得不是做梦。”
“那他有没有说过?具体是什么都梦境呢?”
她说:“是一辆农用三轮车,他开着这辆农用三轮车,然后就冲下了山涧,然后就——”
我一下子就彻底的懵了,十年前,大特丧命的那天,大特是开着农用三轮车,冲下了山涧,三轮车落入山涧当时就爆炸了,烈火焚焚的,最终大特是尸骨无存。
这是我的记忆,千真万确的记忆,不会有丝毫的偏差。
村子里的其他人,包括大特的妻子枋子和穆檀,他们跟我的记忆不一样,他们一致都说,大特是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最终是送去医院,在医院里抢救了一天一宿,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我的记忆,大特是遇害,是被人害死的。
村子里的记忆,大特是出了车祸。
我的记忆,大特是为了救我和穆檀才丧命的。
村子里的记忆,大特是意外死亡。
沈佳音虽然说了一半,但是我敢确定,她如果把所有都说了,曾现在我面前的画卷肯定是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