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个人永远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永远都不会开口说话,想不到今天,他自己改变了自己给自己设定的规则。
规则的改变,往往是意味着某些内容的改变。
也许今天,也许是最近一段时间,他觉得这个时机成熟了,所以才会开口说话。
可是我有点想不明白,最近一段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他放弃了之前一向遵守的规则。
当我问他,这个小葫芦究竟有什么用,这个玻璃小葫芦就可以救小夏?
他的声音,包括他的回答,从他的口中发了出来:“把这个小葫芦,放在那个小女孩儿的脖子上。”
我问出了这个问题,我对这个答案的求知是求贤若渴的,可是,当他把这个答案告诉给我之后,我竟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我整个人包括我的耳朵和我的感知系统,完全陷于一种震撼的状态中,太不可思议了,这两个人竟然会说话?
我的耳朵听声音是极富敏感性的,只要一个人的声音我听过,第二次再听见,我就肯定能够判断出这个人是谁。
但是今天,我的判断力完全缺失了,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判断了,不知道我听见的是什么,甚至我觉得,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在说话,或者说,刚才我听见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是个人说的。
总之一句话,在足足的一分钟之内我整个人的意识完全是错乱的,没有分寸的,没有方向,我感觉自己陷入真空状态中,就连我自己,包括我自己的存在,都是那么的虚幻那么的不真实。
我感觉自己变得很傻,傻乎乎的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说话了吗?”
他的声音如约而至,传进我的耳朵当中:“把你的那个水晶小葫芦,放在那个小女孩儿的脖子上,其他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
这一次我听清了,完完全全的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声音,显得非常清脆,应该是一个年轻人的,应该跟我的年龄相仿,或者说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这个声音的确很陌生,绝对是我第一次听见的。
别的我不敢相信,对于声音我的确是百分之百有把握,如果这个人声音我从前听过的话,这一次我肯定能够听得出来。
可是这个声音,从前的确没有听过。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我眼前的这个人,这个总是戴着鸭舌帽的人,这个曾经三番五次救我于危难之中的人,应该就不会是王弋了。
多长时间了,我一直都这样怀疑,这个人十之八九就是王弋。
可是这个声音,的的确确不是王弋的。
王弋的声音我听过多少次了,十多年之前,他别有企图的用心不良的闯进我们村子里,我是那个跟他接触最多的人,也在跟他交谈最多的人,也是听过他声音最多的人,别人的话,或许记不住,或许印象不是很深刻,但是我就不一样了,这种印象是刺入心肺的。
十多年的,这绝对不是一个短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人可以把任何事情都给忘记了,我也可以把任何事情忘记,但是唯独不会把这个人忘记,这个人说此生无法消除的剧痛!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说其他的,而我呢,听完了之后,也陷入到回忆和怀疑当中,一时半刻也不知道办什么,于是我们两个人久久地站立着。
大概又过了好几分钟,大概是为了叮嘱我,还开口继续说:“还会昏迷一段时间的,记得,把这个东西放在她的脖子上,迟早有一天她会醒的。”
都已经过了十多分钟,我也从震撼当中走了出来,头脑现在变得清醒了,这个时候,主次要分得清楚,什么是迫不及待的,什么可以拖延一下。
有关于这个人的事儿,有关于我自己的事儿,但是很拖延一下,那个小女孩可是拖延不得的,杜祈这个小怪物心狠手辣,随时随地都可能要了小夏的命。
对于他的这个建议,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有点不相信,我不太明白,这个玻璃小葫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把这个东西挂在脖子上,那个小女孩就可以活了?
于是,我不得不再问一次:“你是说这个东西?”我把这个玻璃小葫芦拿在手里,在天空中来回摆了几下,“把这个东西放在小夏的脖子上,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并没有说是对还是错。
不过他的脚步缓缓往前走,这个样子是:他一定把什么事情都交代妥当了,不需要继续留下来磨叽,所以打算离开。
这样说来,我并没有听错,他的确是让我把这个东西放在小女孩的脖子上。
他既然是这样说的,相信肯定有其中的道理,我没有必要继续追上去,多余的问问。
对于这个人,我多多少少还是相信的,毕竟之前的几次交往,他都没有欺骗过我,也没有跟我谈过什么条件,他对我的相助,在目前来讲,还都是一方面的,单方面的,是不求回报的。
因此说,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不可能拿这件事情来骗我!
他的速度很快,我这是眨眼睛几下,他就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
我的原地长长叹了一口气,稍微紧紧的握着这个东西,想到这个东西如此的神奇,竟然会发挥这么大的作用,之前的时候,这个玻璃小葫芦救我了,想不到现在又该指望它去救下小女孩小夏。
我手里紧紧的捏着这个玻璃小葫芦,匆匆忙忙的往医院里跑,刚跑到医院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就这样进去吗?
如果就这样进去的话,小夏的父亲会同意我把这个东西放在她的脖子上吗?
夏善对我的印象非常不好,就好像是对整个血祭村有着深仇大恨,在这个情况之下,如果我贸然的说出这个要求,夏善是不会同意的。
他同意不同意是小事,他对我的印象好与坏也是小事儿,但是他的鲁莽行为恐怕会耽误大事。
毕竟人命关天,就算是做好事吧,也得有一个详细的部署和计划,我必须让这个人心里明白,让这个夏善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害他呢,也不是在故弄玄虚,我是想让小夏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只有这样,这件好事儿才能给我办的合格,最终才能达到一个好的效果。
要怎么办才好呢?
我用脑袋想一想,很快就想出了一个非常妙的点子。
蒋三,这个人是要发挥他作用的时候到了,他跟夏善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可是会让他过去当说客,肯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事情紧急,不能有片刻的耽搁,我让蒋三这就过来。
蒋三现在在做什么,我并不知道,其实我也不需要知道,无论现在他做什么,他都必须得过来,因为我的事情是最主要的。
我让他这就过来,不允许片刻的耽搁。
蒋三是不是心甘情愿我并不是很清楚,可是有一样,他来得非常快,非常守时,完全是按照我的要求到的。
从我给他打电话开始,到他出现在我跟前,总共才用了十五分钟。
他匆匆忙忙的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直接跟我说:“你什么事儿呀?电话里说好不好,干嘛非的过来?”
“我是让你去医院,再去见见那个夏善,所以说你必须得过来。”我对他说,“具体什么事儿,见面说也会方便一点。”
其实看着她这个样子,匆匆忙忙的,气喘吁吁的,我也有点过意不去,其实我也不是想故意折腾他,这个时候时间非常的紧急,如果晚了一分钟,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时间紧急,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跟他解释什么,更不会致歉了,直截了当的,把我要他办的事儿说了一遍。
其实这个事儿很简单,如果没有蒋三,换做是其他一个人或许也行,只是说,现在有形成的蒋三,可能会收到更好的效果。
我要蒋三告诉夏善,他的女儿小夏如果想继续活命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救他女儿的命:这个人就是了郑叶。
听到我的吩咐之后,蒋三是彻底的晕了,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拍拍自己的脑门看着我问:“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不是把自己放到炉子上烤吗?这话如果说出去了,万一他的女儿也死了,那你怎么办?怎么交代?”
我对他解释说:“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啊,我这样说的,我就有我的办法。”
“可是,那些医生都说没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蒋三还是不信,全在他的心态当中,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接受了我有关于魔幻能力的认可,对这个问题他还是有点担心,“你真的有办法,百分之百的让那个小女孩活下去?”
至于是不是百分之百我不敢确定,但是我相信,只要我手中的这个玻璃小葫芦,放在那个小女孩的脖子上,小女孩就肯定会平安无事,最起码在近期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我绝对相信,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肯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骗我。
我的天性是不相信任何人的,自然也就不会相信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可是我有自己的判断,我相信那个人的实力很强,如果他想结果了小夏的生命,就是轻而易举的事,犯不上兜这么大的圈子。
可是这件事情,一时半刻的我还不能告诉蒋三。
有些事情是秘密,有些事情虽然不是秘密,但也绝对不可以同其他人分享。
我没有时间跟蒋三多解释什么,直接了断的告诉他:“破釜沉舟,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是百分之百,即便如此,我们也得去做。”
很多的时候,蒋三所谓的问,只是征求一下意见,或者是不太放心,其实他口中的问,是不需要多余的解释的。
就好比这次,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解释,他还是很服从的去照着我的意思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