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因为他是旧相识,便忘了自己的艰难处境?
这里既有机关,说不定隔壁房间就有人,若是被人听了她怨怼朝廷的话,一定会被罚的很惨。
没有依靠,没有家人,不会有人来救她的,她早已是世间最低贱最低贱,永远不能翻身的官妓.....
恐惧和悲伤蔓延全身,她缓缓抬头,红着眼睛颤着声音道:“回大人,罪奴罪恶滔天,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罪奴罪有应得.......”
那语气是悲怆和认命,还夹杂着浓浓的绝望。
陆凉风何等敏锐之人,一下子就看透她所思所想,心里有些抑郁。
原本只是想问她过的怎样,不料想,竟扯到她的伤心处。
不想再听到这些话,陆凉风一个俯首便堵住了她的嘴......
“疼............”
怎地会这般的疼.........
秋月紧紧闭着双眼,抓住锦被的手指头泛白。
见过李文玉和纳兰莲溪的遭遇,她只知道床事都是那般直接,不想降临到自己身上,竟是如此漫长难熬,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分都不再属于自己......
“睁眼,睁眼看我。”
稍显冷硬的声音,不同于初时的温和耐心,她害怕地睁眼,看着他原本温文的眉眼变得略显狰狞。
“看清楚我是谁,以后,你是我的。”他慑人的眼神牢牢攫住她视线。
她迷蒙的看着他,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是教坊司的官妓,终身走不出这里,怎会是属于他呢?
可是疼痛让她无暇顾及这句话意义,她在今日,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他的女人。
痛呼、低泣,到最后彻底投降......
就如她此生的命运.......
秋月记不清自己向他求饶过几次,到后来他终于放过她,在极度疲累中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他已离去,只剩下红烛残照、锦被狼藉。
天明时分,秀嫂将她从阁楼里领出来,大约是心疼她受累,倒了杯水喂与她喝,又麻利的摊好被子关上门,默许她可以接着睡。
秋月没精力想其他,衣裳都没有换倒头便睡死过去,连梦都不做半个,睡的深沉。
等她醒来后,黄姑姑挟带着一股冷风走进来,亲手给她灌了一碗汤药,教坊司的姑娘是不容有孕的,一来影响陪侍,二来朝中大人们也不愿将自己的血脉留在这腌臜之地。
若是沦为军妓便不同了,当初太祖登基后诛杀了不愿归顺的前朝旧臣吕符,将其妻女充作军妓,送转各营让军汉们轮流糟蹋,便是要她们早日产下龟子龟孙辱其宗族。
当日纳兰莲溪桀骜不驯,等待她的便是同样下场。
秋月乖乖喝了药,又被秀嫂带入耳房,用红花汤反复灌洗,黄姑姑在身后兴味盎然地问:“昨个夜里如何?”
“禀姑姑,罪奴记不真切了......”
其实她根本不记得,陆大人也不是青壮小伙体力出奇的好,昨天翻来覆去就差死了,哪里还记得这些。
但是她知道黄姑姑最爱看她受苦,有意夸大了说。
黄姑姑果然听得高兴,笑啐了一口:“果然是个天生的骚货,这么多回今天还能走动。”
又有些不甘,来这里的大人谁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哪回送出去的女娘不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