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真正知道满足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没有人满足过!
是沈伟忠因为不满足,才会觉得杨阳不够完美吗?是他不满足,总梦想着遥远而另人不可捉摸的物质而觉得杨阳带给他的不够多吗?杨阳很年轻,很真实!她不也有一对漂亮的眼睛?他在她的眼神里看到的自己的影子,熠熠闪光!
因为杨阳不漂亮,所以才不能激起沈伟忠心灵上的物质吗?只有美好的物质才能勾起心灵的向往,长相一般的杨阳,虽然很热情地投入到沈伟忠的怀抱,但沈伟忠总是用干巴巴去形容她。是这份干巴巴在驱使着沈伟忠的心灵不能接受她。心灵是不会被干巴巴的东西所感动的,就像食欲一样,又香又好看的食物才会引起自己想去吃的**。
杨阳不停地扣着沈伟忠的大门。沈伟忠心绪烦乱,晓晓在心底颤抖,他回忆着和晓晓在一起的日子,想着晓晓带给他的感动,梦境。晓晓纯净的微笑轻轻地抚去他心灵的烦恼,就像一朵美丽的鲜花盛开在沈伟忠心上,心灵上正有这样一朵美丽的鲜花而美好。与晓晓在一起的日子,成为他对梦想生活的憧憬和向往,晓晓此刻是他遥远地梦,他被现实从那美好世界里拎了出来。
而杨阳,此刻正投入到他的生活中,像是要敲醒他的梦。
一旦离开晓晓,晓晓便越来越像个梦。和晓晓在一起的美好生活,也都成为一个梦了,现在是梦醒了吗?沈伟忠思索:这是个美好的梦啊,我愿意永远生活在那梦里!
——难道人生就是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过去?
——晓晓,你在做什么呢?杨阳对我的拥抱,使我觉得离你更遥远啦!我是不爱杨阳的,我是不爱她的!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离你越来越远了!
——干巴巴的城市里,因为多了个杨阳,倒也变的完整了,可即使完整,这也不是我所要的生活,我在这里快乐不起来,开心不起来,我还是要生活到你的身边去的。
沈伟忠很想去杭州看看晓晓,可碍于工作,不能实现,现在工作越来越忙了。此刻已经是九月,暑气还是很重,燥热的空气使心情更加烦躁。沈伟忠每次想到杨阳,或者是见到杨阳,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紧紧抓住了,杨阳像一段绳子似的绑着沈伟忠,一种很被动的感觉油然而生。
杨阳经常陪着沈伟忠一起下班,两人走过一段共同的路。他们俨如一对情人,而杨阳,似乎已经把沈伟忠当做是自己的男朋友,因为她喜欢,她就要和沈伟忠走在一起,晓晓似乎在她眼里是不存在的,就像沈伟忠说的,她太遥远了。杨阳看见的也许是眼前,因为眼前,是她同沈伟忠在一起。
她经常邀沈伟忠陪她一起喝茶,唱歌,跳舞!沈伟忠倒也在这样的生活中得到了短暂但真实的快乐。一旦沈伟忠在这份身边的快乐中得到满意,在同杨阳在一起,开怀大笑的时候,晓晓便在他的脑海中不复存在了。他也抓着杨阳真实的手臂,他发现杨阳的手也很美。
杨阳的手是江南水乡少女的精致修长,皮肤洁白如凝脂,他发现杨阳的手心很薄,而且特别柔软,是一只精心呵护的手,正如晓晓所谓萧姐姐的手那么漂亮。手臂芊细,沈伟忠单手就可以裹住杨阳的胳膊。
这段手臂就在沈伟忠面前,比什么都实在,杨阳也正坐在沈伟忠对面,这一切不是沈伟忠思想里所谓的遥远而不可触摸的,而是会忽然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这只真实的手臂让沈伟忠暂时得到了满足。但到了深夜,他才会想:呀,我今天一天过的多空虚啊!这一天原来是那么空虚啊,我的心灵原来是被一些假货填补满了。和杨阳在一起,我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开心啊!但我怎么会被杨阳的手紧紧地抓住!又为什么会抓住杨阳的手!他想起晓晓,像是忏悔般地紧握拳头敲打墙面,晓晓,多么美好的姑娘,让我心动的姑娘,属于我的姑娘,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姑娘,时刻让我思念的姑娘!他又会痛恨自己,背离了晓晓,自己的行动使自己同晓晓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是自己把自己推向了堕落的深渊。
沈伟忠用堕落这个词语来形容他与杨阳在一起,自己不爱杨阳这个真实的姑娘,爱的是遥远的思念着的晓晓,竟然还愉快地接受杨阳的微笑,竟然还幸福地接受杨阳的依偎。在愉快地接受微笑和依偎之后,又痛恨自己,使自己的灵魂背离了至高无上地幸福,被一些幸福的假象所蒙蔽。——我这是在堕落吗?他问自己!
——我是不喜欢杨阳。
——我没有说喜欢她!我没有说喜欢她呀!我始终是没有接受她的,我还没有背离!
“我的手是不是很漂亮?你总是看那么久!”杨阳问沈伟忠。
杨阳的手放在桌子上,捧着茶杯。
茶厅的灯光很柔媚。
门德尔松的《乘着歌声的翅膀》的小提琴音乐悠扬地飘荡着,正如海涅的诗:乘着歌声的翅膀,亲爱的,请随我前往,到恒河的岸边,那美丽的地方。那儿鲜花正在开放,玉莲花在等待它的伴侣,月亮静静地放射着光芒。
周围的人都小声谈论着。
沈伟忠拿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他双肘支着桌面,注视着杨阳。
“是啊!很漂亮的手!”
“我最漂亮的就是这手了,因此我精心呵护的哦!我长的可不好看,这我是知道的,可是,不好看能怪谁呢!从小,就没有人喜欢我,在我身边的人,都似乎不在意我的存在,都去喜欢漂亮的姑娘。既然没人喜欢,我就去喜欢人!我要用自己的喜欢让别人来喜欢我,我只有这么做了,如果不这么做,那么,就没有人会喜欢我了!”杨阳说着,嚼起嘴巴,无奈地抿了抿。
“怎么这么说你自己呢!你不难看啊,细细看来,还是挺漂亮的呢。”
沈伟忠这么说,杨阳显得很高兴,垂下眼睑,“什么呀,越看越难看了。”
“你的眼睛也挺好看啊!大大的,还有鼻子啊,嘴巴啊!只要自己觉得好看,那就是好看啦,因为这些都是自己的嘛。”
“要是自己的就好了,不都长给别人看的啊!”
“那自己都不喜欢,怎么叫别人喜欢呢!”
“对呀!”杨阳欢快地笑着,“那你喜不喜欢呢?”
沈伟忠犹豫了一下,说:“谁都会喜欢的嘛。”
“嘿嘿,你喜欢就可以啦。”
“你是说我吗?”
“是啊!谁都会喜欢,当然也包括我!”
“不过谁都不喜欢也没关系啊,只要你喜欢就行了。”
沈伟忠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你最喜欢自己的什么呢?”杨阳问。
“什么都喜欢!”
“那至少有一点特别喜欢的吧?”
沈伟忠想了下说:“额头!”
“额头?”杨阳看着沈伟忠的额头。
“是啊。”
“为什么是额头呢?”
“因为它里面都是我的思想啊,我喜欢我的思想,因为它们都美妙的。”
“美妙的?”杨阳诧异地问沈伟忠,大概沈伟忠所谓的自己的思想是美妙的是因为自己对美好的充满空虚的向往格外喜欢,他把这些思想称之为美妙的。
“恩!美妙的!就好像月光照耀着海边散步的一对情人,你说多美妙啊!”
“确实很美!不过好像很不真实!”
“怎么会不真实呢!只要自己去做,那就可以实现啊,只要奋不顾身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都可以实现吗!只要带着心爱的人去海边,不就实现了么!”
“我不喜欢不真实的东西!”杨阳说。
这无疑是给沈伟忠当头一棒。他感到杨阳和自己在精神上存在着巨大的距离。
“这怎么能说不真实呢!你可一点都不浪漫哦!”
“浪漫不等于不真实啊!即使我和你现在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我也感到很浪漫啊,而且这都很真实。”
这倒不如说杨阳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来的贴切,但沈伟忠只是默默地对自己说:她在迷恋着我呢!
“不真实,是不可能实现才叫不真实啊,只是要实现就需要稍微远点,要多走点路,但总归能实现,这也是真实啊!即使自己实现不了的,因为总有人实现过,这也能算是真实呀!”
“也许你说的对吧,是我想的太狭窄了。”杨阳说,“你去过海边吗?”
“去过!”
“很美丽吧?”
“不美丽,都是渔船,港口臭气熏天,淤泥堆积,船的残骸像化石一样浮在淤泥里,很多死的贝壳腐烂在岸边,船上的人们用焦灼的目光看着大海。”
沈伟忠的说法叫她感到惊疑,美丽的海边怎么就变成这副摸样了。
“怎么会呢?大海不是很美的吗?生活在海边的人不是很幸福的吗?”杨阳质疑地问。
“那你就不懂了,只有去海边游玩的人才会觉得大海美好,而且游玩的海岸都是非常美丽的,富饶的,受到保护的,还有专门的清洁工呢;生活在海边,靠海吃饭的人,可不会这么想。所有的渔船都聚集在港口,港口的水黑糊糊的,散发出淤泥臭,腐烂被丢弃的鱼的尸体腐烂的臭味,周围水产厂林立,制造水产的垃圾乱丢弃,整个厂都臭臭的,还有冰库林立,从冰库里丢弃的水产品也在一边散发着臭味,总归就是腥臭。路边都是织网的农妇,坐着一个小凳子,每天不停地补网织网,海边的太阳特别灼热,都晒的黑黑的,红红的,那边的妇女一点都不美了。那些农民焦灼,苦楚,充满期待的眼神,是看不到的。那你还能说海边美吗?电视上,新闻上播放的都是美丽的而已,电视上丑陋的是看不到的。”
“我指的也是美丽的海边啊,不过,听到这些,比看到美丽的大海获得的更多呢。”
“这才是你所谓的真实呢,你看到的电视啊,报纸啊,那些美好,那才是不真实呢!”
“哦!”杨阳嘟哝着,并且拿起自己的手傻傻地看着,忽然又说:“我最喜欢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手。”
“是吗!”
“恩!所以……”杨阳有点哽咽,像哽出来的样子又怕是咽下去了。
“所以什么?”
“所以我很在意你第一次拽着我手时的感觉呀!”
“哦!”沈伟忠敷衍着。
“不过没什么啦!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误会你了!”说着,杨阳还是大方的笑了笑。
沈伟忠也报以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沈伟忠的电话响起来了,是晓晓。沈伟忠的心徒地飘向了远方。
晓晓的芬芳顷刻间萦绕在沈伟忠身边,那熟悉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首先是那一对闪烁着梦幻般光芒的眼睛,接着是梦幻般甜美的嘴唇,又是那梦幻般地手,从遥远地杭州一直伸到了沈伟忠心里。
“晓晓,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呢?”沈伟忠问。
杨阳却转过头望着窗外。她的手里抓着杯子,微微侧着身子,很安娴,她连呼吸都放慢了,为的是不打扰沈伟忠讲电话。
在杨阳这个真实的姑娘面前,他同晓晓讲电话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他那颗奇妙的心灵,也搀杂进了现实的因素,因此,同晓晓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原先那么婉约煽情了。这样,这个真实的姑娘,已经开始影响到沈伟忠了,沈伟忠的心灵深处,也已经被搀杂进了现实的因素。
自然也有一份羞怯的物质在作怪,使的沈伟忠不能放开了聊天,他的感情是真挚的,因此,反倒更加拘谨了。
“是吗?听你这么说真高兴呀!”沈伟忠靠在了椅子上,把身子也转了过去,但他瞟了杨阳一眼,发现杨阳正默然地望着窗外。
“现在哪里有时间呀!好,我答应你就是啦!”沈伟忠说。
“别生气啦!怎么会呢!”沈伟忠特别把声音放小了,“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好!好!”沈伟忠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这样,同杨阳的距离就远了,杨阳就不可能听到沈伟忠的说话声,“现在大声了吧!……没……我身边没人啊!……你呀,胡思乱想了是不?……我不会爱上别人的啦!……你还不信我吗?……我刚才和师傅在一起啊……对啊!……恩!……当然有了……我师傅当然是个男的,而且是老头,怎么可能有美女师傅这么美的事情呀!……哦……
“我已经答应你啦,只要有时间,就去看你,我也想去你身边啊,没有你在我身边的这段日,整个天空干巴巴的,我的世界失去了色彩,一片灰白,我的心灵一下子失去了滋润,只有干巴巴的心跳脱着自己疲惫的双腿。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对着自己呼喊:去晓晓身边,去爱身边,投入到我的梦想世界中去……去……去……去……去……去那最美好的身边,到最美丽的天池里沐浴,滋养自己的身心,让自己快乐!
“这个城市里,没有你,它便只是废墟!谁会爱上钢筋水泥呢?谁会愿意自己处于一个空荡荡的监狱之中呢?谁会叫自己离开快乐呢?我现在只是不得已啦,我父母对我的安排,现在我无法违背,我的力量实在太小啦!我发觉他们对我的爱才是控制我的最大的力量,因为他们爱我,我才不好违背!他们的爱充满现实,我对你充满梦想,他们对你不认知,我该怎么办呢?我只能暂时服从他们的愿望,离开你,你不也已经理解我了吗!等待吧,等待我吧,我会去你身边的,我是一定要去你身边的。
“…………”
绝对梦想,其实是对自己的绝对命令,沈伟忠这个自由崇拜者,其实已经被自己紧紧地桎梏而放弃自由了。他从一开始就想着自由,却因为对晓晓的爱把自己捆绑起来了还不自知。
晓晓这个对于沈伟忠伟大的梦,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听着沈伟忠对着自己的誓愿,听着对自己的承诺,在这个空虚的承诺中,晓晓心满意足地笑了。
当沈伟忠挂掉电话,回到杨阳身边,心灵一下子又从遥远的世界里拉了回来,这种大起大落的变化,使他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桌子上放着一段漂亮的手臂。他看见杨阳这个真实的姑娘正看着他,他才感到自己存在的真实。他才恍然大悟,和晓晓在一起,发觉连自己都消失在自己的心灵里了。
杨阳已经把沈伟忠杯子里的水倒满了,她看到沈伟忠又坐在面前,她微微一笑,但表情显然有一丝嫉妒在作怪。
“她叫晓晓吧?”杨阳问。
“恩!”但沈伟忠没有把晓晓最真实,最完整的名字告诉杨阳。
“你刚才不需要走开的,即使我听到了,我还是喜欢你的!嘻嘻。”杨阳诡笑了一下,说“说着玩的,别当真!”接着,又抓住了沈伟忠的胳膊。
刚才和晓晓通了电话,给了沈伟忠一股勇气,使他有勇气对杨阳说:“杨阳,我喜欢你,但是,对你的喜欢不是爱。”而这份勇气,可怜的竟然要晓晓去给他。
“我喜欢你就行了!”杨阳还是紧紧地抓着沈伟忠的胳膊,但沈伟忠并未感到一丝快感,而这紧紧抓住沈伟忠的手,也不能使沈伟忠产生任何遥远而美好的梦景。这在沈伟忠身边发生的最现实的事物不能滋润到沈伟忠空虚的心田。杨阳太普通了,平凡了,杨阳的相貌,也是那么平凡,也许就是因为这份平凡,才不能打开沈伟忠的心灵,将不平凡的晓晓排斥出去,进入到沈伟忠心里。他不觉得杨阳美,是因为无法让自己有追求杨阳的心思。
沈伟忠心里一直充满着一个人,使杨阳的努力都显得徒劳。
“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沈伟忠感到为难,支支吾吾地。
“如果你犹豫,就是说你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喽?心里也是有我的?”杨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又有几分戏谑,不知道真实有几分。
“杨阳!”沈伟忠无奈地说。
“好啦,不要说了,我知道的,跟你开玩笑的呢,喝茶。”杨阳笑起来,端起茶杯,差不多是喂着沈伟忠喝的。
沈伟忠在晓晓面前说谎,又在杨阳面前说谎,他这个夹在现实和梦想之间的家伙,倒成了两边都说谎搪塞的伪君子。
自然,他的心是完全倾向于晓晓的。
之后,沈伟忠送杨阳回家的时候,杨阳安静地走在路边,而月光这个最伟大的公平者,无论是沈伟忠陪着晓晓,还是杨阳,都毫不偏心地施与着。
他们一起走着,杨阳忽然闯到沈伟忠面前,垫起脚跟,抓着沈伟忠吻住了沈伟忠的嘴唇。沈伟忠似惊吓地往后但杨阳往前一步,还是紧紧地抱着沈伟忠。杨阳的嘴唇很柔软,沈伟忠感到一段润滑的嘴唇在嘴上蠕动,两瓣唇包裹住了自己。
沈伟忠竟然回应地搂住杨阳,同样吮吸着送上门的嘴唇。现实,总是冲上门的,梦想,是去找来的。他感觉不到杨阳嘴唇的芳香和把人带进美好精神的享受之中,却感觉到了本身的一股肉欲在蠢蠢欲动,杨阳的身子很柔软,怀抱地越紧他越感到舒畅,激荡人心,她的嘴唇带着醉人的激情。一段美妙地舌头在沈伟忠齿尖转动,沈伟忠这个肉欲的新手被拨弄的欲火焚烧,他亢奋地吸着气,吮吸着杨阳的舌头。
在这肉欲地迷惑中,晓晓这个美妙的躯体竟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他回忆起同晓晓的接吻,竟然连晓晓的舌头都没尝试到,但那种感觉是能沉醉人精神的,杨阳却只能不断地拨撩起他原始的本能,使他成为一具动物,就像是现实把人们变化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动物那样。
晓晓似片湖,沉浸沈伟忠,杨阳是片火,燃烧着沈伟忠。
当沈伟忠放开杨阳,看到杨阳满意地笑了。她的笑,此刻那么灿烂!
沈伟忠又从刚才的投入中找回了几分清醒。
送杨阳回家后,沈伟忠独自走着。起先是感到无比开心,想着刚才是怎么怎么和杨阳缱绻在一起的,可这份开心,持续了片刻后,又被烦恼所驱逐。他烦躁不已!
——我刚才是怎么了?竟然会沉浸到杨阳的吻里,可是,在这个吻中,却又能清晰地思考,甚至想念起晓晓。我刚才觉得多么满足,可是,现在却发觉,我的精神一点都没有得到抚慰,而且空虚异常,更加空虚了。刚才填满我的只是肉欲,肉欲竟然做了伪装填满了我的心灵,我是多么可悲。
——我是在堕落!我是在堕落!和一个不爱的人接吻,被肉欲占据了我最美好的心灵!我是在堕落!
沈伟忠疯狂地垂打自己的脑袋,并且发疯似的大喊一声,喊声充满悔恨,焦躁,痛苦,传向遥不可知的夜空。
他的烦躁,不安,都统统爬了出来,可是,杨阳却无法使她的烦恼消失,使沈伟忠出现纯纯地感动。
——和杨阳在一起,我的烦躁竟然有增无减,啊!我是在干什么?既然如此,我还同杨阳在一起做什么!我还不快投入晓晓的怀抱!我刚才欺骗了晓晓啊!我欺骗了晓晓!我竟然不敢对晓晓说我认识了一个现实的姑娘!
杨阳无法使沈伟忠的心灵得到净化般的快感,使的沈伟忠更加讨厌自己的行为了。他对晓晓的内疚油然而生,他对自己忏悔,向晓晓忏悔。
——晓晓,来到我身边吧!不!晓晓,我要去你身边!我的烦恼,只有你能来替我医治,我需要你!我需要鸦片!我需要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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