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闲了,你才有空胡思乱想。”
“我——”
“让你忙起来,就不会乱想了。”
“明天要出远门,你不要太过分!”
“呵,今天那盘棋,你忘了?”
“......”早知道刚刚装睡好了,她以为他忘了来着!“只能一次,今天只下了一盘来着!偿”
“可以。”
他摆了个风情诱人的姿态,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秦如歌头皮直发麻。
是的,代价是,必须是她做主动。
她俯下身,埋在他的胸颈,乱啃一通。
狗啃泥式的亲近,逗得凤妖孽邪笑连连,忍不住捂嘴遮笑。
“这都几天了,还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从枕底抽出几本小画本,扔到秦如歌身前。
秦如歌老脸红透了。
这玩意,这几晚她没少看。
正是当初大婚时,揽月塞给她的春宫图。
秦如歌把画本扔下床,气呼呼瞪着他。
凤明煌叹了叹,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薄被卷了她进来。
“罢了,本王吃点亏,还是手把手教你吧。”
翌日,秦如歌还在睡,凤明煌把她抱上马车,撩起车帘问:“一来一回,该入冬了,冬衣有备够吗?”
揽月点头道:“王爷和王妃各备了三套冬衣,应是够用。”
“好,出发吧。”
秦如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骗子,你使诈!”
面对秦如歌的指控,凤明煌不以为意,却是指着矮几上的糕点茶水。
“想吃什么,这些要是不喜欢,本王再让人去买。”
软攻。
秦如歌胸口顶着的那口气,灭了一半。
她扫了花样百出的早点一眼,挑帘看向窗外,地处山郊野岭,她咬咬牙,硬气道:“豆浆油条清粥
。”
这里都没有,哼,看他怎么买。
响指声起,随即暗卫现身道:“王爷有何吩咐。”
“两刻钟内,豆浆油条清粥,马上出现在本王面前,最好尽量保持温的。”
“属下领命。”
“......”
还不到两刻钟。
凤明煌探了探温度,很暖,便着人撤下台面上的食物,将新鲜热腾腾的三宝推到秦如歌面前。
“趁热,凉了不好吃。”
她还有什么话说,无话可说!
天大的抱怨,此时也随着咽下的清粥消弭。
他们特意绕开容靳惯走之道,避开了容侯府的车队。
抵达碧落城,已是深秋。
他们在碧落城最大的客栈下榻。
“我先写封信,让人捎给外公外婆。”
“不用了,本王已经派人送了。”
未几,有人敲门。
“王爷,王妃,容侯府来人了。”
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去见那人。
秦如歌认得那人,是容侯府的婢女。
“小姐,请您随小的到容侯府走一趟,二老可挂念小姐了。”
“那——”秦如歌看了眼凤明煌。
婢女马上道:“二老只让小姐过去,没允许其他人随同。”
“你去吧,要是能说服他们出来,见本王一面,那是最好,若是不能,能让你们爷孙见上一面也是好的,本王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也太好说话,太宽容了吧。
秦如歌很感动,真想亲他一口。
“那我去了。”
秦如歌前脚刚走,揽月便道:“王爷不必太上心,以前王妃生母和秦太傅在一起,容侯府二老也没让秦太傅入容侯府一步。”
“呵,这么说起来,本王和岳父,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凤明煌回屋闭关,揽月退了下去,忙着打点落脚事宜。
他没有带玄色来。
掌心展开,三枚红色浆果。
“只剩三颗了么。”
时间,真贵,已经不多了
。
他吞吃一颗,好久,浑身蚂蚁啃噬般的痛楚才稍微减退。
而此时,入夜的燕王府。
孟玄色支开了凤明煌母妃起居之处的下人,独自等待。
他站在走马灯灯影之下,有些紧张地捏玩指尖。
忽然,人影一晃。
除了人,还有一鸟,立于其肩。
孟玄色目光一闪,却在看到来者冷厉的墨眸后,赶紧见礼跪下:“参见——”
“礼,就不必了。你倒是聪明,知道在什么地方等我。”
那人却是拉了他,孟玄色跪不下去。
强硬将孟玄色拉起之后,那人负手身后,那双和凤明煌一样狭长薄情的凤眸轻眯,踱步打量着走廊两侧缓缓旋转的走马灯。
“那兔崽子,竟然也学会纨绔子弟那些破招式?”
孟玄色汗颜。
是真的冷汗。
他能听出来,对方的语气虽轻薄,却有股狠劲和不满。
想必对于主上所为,听了不少。
主上猜对了,知他这几天必然返回长安,才吩咐他在这里等他。
“王爷不在燕王府。”
那人嗤声:“我知道,还看见了。”
凤明煌的车队行进碧落城途中,他曾立于山头眺望。
那人拂袍向着竹居而去,孟玄色低眉想了想,加紧步伐跟上。
院子里种满了竹子,起居之处,床椅桌凳,一切用具,几乎都是以竹为材料做的。
那人指腹划过家具,纤尘不沾。
他摘下帷帽,俊美的五官,在微弱灯火下暴露无遗。
凤明煌和他的面容有三分相像。
这人打量着屋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凳,虽然相隔多年,记忆还是停留在当年。
尤其——
目光胶着在墙上挂着的那幅单人画像。
男人目光复杂。
在他身后的孟玄色,一样目光复杂。
当年他弃王位,强迫独子接棒,便一走了之,把燕王府扔到一个孩童肩上。
这么多年音讯全无,人人都当他死了。
他,却在这个节骨眼回来
。
没走之前,他还是燕王,而现在,他却是燕王的父王。
“曜叔,王爷一直盼着您回来,不知您这次回来,能留多久?”
这个男人,不苟言笑,较之主上更为冷漠。
他不仅是主上的父王,也算他孟玄色半个养父,孟玄色和他共处一室,满满都是压抑。
“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话可不带这么多弯弯道道的,何不直接一点。”
“玄色没有。”
“没有?我看,不仅那小子和他的妻子处得很好,就连你,也和她处得不错吧。他留你下来,不就是想看看,我到底回来做什么?”
“曜叔......”
凤今曜推开墙上暗格,里面是藏着羊皮卷的匣子。
凤今曜铺开羊皮卷细看。
“主上伪造了一份,送给西凉废帝做人情了。”
“什么时候你学会替他隐瞒我,你才算完完全全成长了。”
“玄色......”
“不要急着否认,反正你留在燕王府,也不是因为我,孟家,色字辈,呵,从来不是属于我燕王府的人。”
孟玄色沉默下来,肩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和秦家那丫头成婚的时候,你没有阻止?”凤今曜挑眉冷冷道。
“王爷决定了的事情,玄色哪能阻止得来?”
“所以,你们就任由她撵走兰锦那丫头,还动了燕王府的根基?那小子决定的事情,你们不阻止,连一个外来的女人做的决定,你们也举双手赞同了是吗?”
孟玄色跪了下去,道:“王爷王妃历经磨难,情谊难拆。王妃已然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还望曜叔手下留情。”
“玄色,你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凤今曜俯身压下,擒住孟玄色下颔,强迫他仰首。
那刚戾的力道,掐疼了他。
“你这么做,就不怕孟家的人罚吗?”凤今曜接着叹道:“看来,长久的追随深交,终究会磨蚀一个人固守的东西。”
凤今曜冷哼放了他,离开妻子旧居,去了凤明煌的书房。
凤今曜打量着窗外月色,轻轻覆上打开密道的机关:“现在什么时辰?”
孟玄色答:“辰时。”
辰时,还不到时候。
“曜叔要进宫吗?”
既然他打的是密道的主意,必然是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