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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回 晓情动理两相得(1 / 1)

平西王刘洄的府邸在东城,由王诚带路,众人在府门前下来。王诚上前跟门卫打了招呼,等了片刻就有一个家将把众人带了进去。

平西王府建得低调却不失奢华,大青砖铺地,到处是奇花异草,楼宇错落有致。众人穿过几道甬道,来到了一处偏厅。家人奉上茶水,王诚一歉意,“刚才我通报时,并未提及真人,所以接待有所怠慢,还望真人谅解。”

羊垒哈哈一笑:“不妨事。此次是我们主动拜访平西王,不该托大的。”

正在说话间,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人未到,先听到平西王的豪迈之声,“王将军极少登门,稀客稀客啊。”

丁琼真和莫如雪都暗暗惊讶了一番,看来这平西王并没有想象中的高远,对待一个平时不怎么受重视的降将还如此口气,可见这王爷却有难能可贵之处。

刘洄今年刚三十出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威仪,虽然带着微笑,也让你不由得心生敬意。刘洄进得门来,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当看到羊垒的时候,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哎呀,这不是孤王日日盼念的羊先生么?什么风把你请来了?”

羊垒早已起身,春风一笑,“打扰王爷,还望没有唐突。”

刘洄大步上前,拉住羊垒的手,“先生说哪里话来,我请都请不来,今日先生大驾光临,实在是令敝府蓬荜生辉啊。先生请坐下说话。”

众人纷纷落座。刘洄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喜中缓过来,“羊先生应该提前知会我一声啊,我派人去接你,不!本王亲自去接先生啊。还让先生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孤王有罪!”

平西王转过头来,瞪向刚才带众人进来的家将:“如此怠慢羊先生,罚你半个月的俸禄!”

羊垒一听,忙一摆手,“王爷,这事怪不得他,是我没有表明身份,不喜张扬,希望王爷体谅。”

“是本王庸俗了。”

平西王说完,发觉还有好几个人自己不认识,一直注意力都在羊垒身上,把他们忽略了。看到平西王看向其余众人,王诚慌忙起身,“王爷,末将给王爷介绍几个朋友。这位姑娘是北朝侍中丁绍兆之女丁琼真,这位是北朝名将孙承封之子孙韶玉,这位姑娘是孙韶玉的一位姐姐名莫如雪。”

平西王又问到:“几位如何能请得动羊先生?”

王诚把孙韶玉拉了过来,“我们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是这位小公子,他可以!”

平西王更加好奇了,“莫非这孩子与羊先生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王爷慧眼,孙承封曾经救过羊先生的父亲羊司徒,羊家感恩才会破例下山。”

平西王一拍手,“看来我能请到羊先生还要感谢这孩子了,来本王这里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平西王是想先招揽好对羊垒重要的人,就不怕羊垒再故意逃避他了。

就这么简单一介绍,刘洄就知道应该还有下文。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襟危坐,看着王诚并没有说话。

王诚继续说到:“其实想见王爷的是这位丁姑娘,详情请丁姑娘言明。”

丁琼真毫不胆怯,上身施礼,“王爷是不是好奇我一个北朝官女为何来到平西王府?”

“继续说。”看不出刘洄怎么想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我这次秘密来到南朝,是奉了我朝皇帝的密诏,来给王爷一个大大好处来的。”

刘洄的脸上泛出了难以捉摸的笑意来,“只怕这好处不好拿吧?”

“非也,我也不兜弯子了,我父亲名为杨收心腹,实则是潜身贼侧,更和新皇帝计划了一个周密计划,准备除掉杨收老贼。我父亲为人谨细,为求万无一失命我来王爷这里寻求帮助。”

“哦?说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一直没有说话的羊垒突然接过了话来,“王爷,我觉得你应该帮。你帮他们除掉杨收,一则你在北朝有了人情,二则你赚得了无论南朝还是北朝的名声,别人都会说王爷为苍生除害明君义主,三则王爷也可以练练兵马,我想这荆州大营还没真正打过几次仗吧。”

平西王听羊垒说完,不停地点头。继而一笑:“先生所说句句在理,不过本王出兵也有三样顾虑。”

“愿闻其详!”

“一我出兵名不正言不顺,若是仅仅为了姑娘一席话,朝中一些人等必定告我个通敌之罪,二则我数十万大军开赴江北消耗物资巨大,这个钱粮也是个问题,三则将来若顺利平掉杨收还好,要是经年攻防,只怕误了时间。”

羊垒哈哈一笑,“王爷听贫道一一到来。出兵的名义上不是问题,丁姑娘在江北大营里有内应,他们只需越境袭击一次,你们稍做配合就报知朝廷敌人进犯,出兵顺理成章;最关键的不是要王爷攻城拔寨破阵歼敌,是要王爷制造声势让杨收顾及不暇,让丁侍中行事更有把握而已。王爷可还有顾虑?”

平西王闭上了眼睛,迟迟不下决定。孙韶玉明亮的大眼睛冲羊垒望去,羊垒一叹气,“王爷,若是加个条件,王爷觉得值不值得?如果王爷同意出兵,羊某愿意做王爷的入幕之宾。”

平西王一下子就睁开双眼,几乎跳了起来,“先生都如此说了,孤王再不同意岂不是不识好歹了。有先生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平西王看了一眼孙韶玉,“这孩子我也喜欢,就把他也留在王府吧。”

“这!”王诚和莫如雪都是一愣,平西王明显是要拿孙韶玉拴住羊垒。莫如雪上前施礼,“王爷,韶玉能得王爷赏识是他的福分,只怕他在这王府里无亲无故,过得不愉悦。”

“莫姑娘错矣,我膝下有三个孩子都跟他差不多年岁,在王府里还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且莫托词了,放心,本王一定不会拿他当外人。既然是羊先生都敬重的人,本王绝不会怠慢。”

王诚见平西王心意已绝,不敢冒犯。丁琼真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不过她还要留下继续商量细节。唯独莫如雪闷闷不乐,如今孙韶玉也算有了归处,自己何去何从?已经没有必要再留下去了,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自己的父亲和山寨的兄弟们都不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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