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使臣在京之日,我可得好好保护着我这张面皮了。”先不说西蛮赤安,就蓝都这寥寥几十个使臣就见着好些个面熟的......
“欸?主子,现在就走了?蓝都还没完呢,后边还有欧阳家小姐呢。”见自家热爱八卦的主子此时竟要起身欲走,玄蝶无比惊愕。
“呵,”却见时月蝶玖冷笑一声,面上阴霾,“一个愚蠢的女人罢了。”区区一个外朝氏族小姐,竟敢在她兄长弱冠之时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法勾引她兄长,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还不足让她叶娴放在眼里。
玄蝶那时候还没跟在她身边,不知道这一些乱事,一脸的懵。时月蝶玖看她一头雾水,叹了口气。
正打算回府,却有侍卫来报,说宫里头的那位犯病了。
这赶上使臣进京,那位又不知道因为啥犯病了,有些措手不及的时月蝶玖一个头两个大,揉了揉眉心,略有暴躁。“等着,孤这就去。”
嘱咐完侍卫,时月蝶玖的目光虎视眈眈的盯上了玄蝶........玄蝶不由自主地汗毛一颤。
她拎过玄蝶手里的披风,语气平淡:“一会儿孤去宫里,回不来的话可能要麻烦你替苍雪王妃去今晚的接风宴了。”
.......
时月蝶玖风一样的走了,玄蝶在这阵风中凌乱慌忙地跟上去。城楼下,正掀开车帘与水空交代事宜的轩辕澈语下一顿,上挑的眼眸正巧撞见了一前一后主仆二人,不由得微微皱眉。
要说这边宫里头都快急死了,刚刚进宫面见皇帝的轩辕淞跪在龙榻前吓得脸色苍白,他也不知因为什么惹了父亲生气,竟是将皇帝直接气晕过去,叫来一群太医一个个束手无策,直到康世源遣人去请帝医,他这才微微缓过神来。
帝医?他在朝外混了这么久,多少也听说过这位江湖之尊的名声,听闻还是位如若天仙的美人儿,可惜千金难买美人一面之缘,他就算再怎么听闻传言,也没能有机会见上一见。
他匆忙拉住康世源:“康公公,本殿一直在外,竟是不知道父皇病的如此严重。”康世源一脸无奈,叹息道:“四殿下啊,不瞒您说,自从战乱之后,皇上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啊,皇上太过操劳国事了,奴才天天看皇上累的睡在桌案上,就心疼。”“太子呢?”“害,别提了,您离京之后,太子屡屡犯错,现在还被禁足东宫呢。”说罢,康世源瞅了瞅周围正在忙里忙外的太监太医,贴近了悄声说道:“四爷您别急,太子现下是自身难保,若非罗家,只怕太子之位早已易主,不过,皇后不知因何惹了帝医,罗家怕是也不保咯。”
正说着,大殿外本来乱乱哄哄的,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康世源心里头明白,这是那位主子来了。
果不其然,大殿外轻轻的脚步在寂静中尤其悦耳,那抹红衣竟是悠哉游哉的晃了进来。血凤凰只是将殿里殿外扫了个大概,便开口堵住了康世源想要催促的嘴:“孤记得嘱咐过公公,切莫让皇帝动怒,要知道在孤认为没必要来的时候请孤上门是要花银子的。”康世源一头薄汗,只得点头哈腰的应着。
这般悦耳的声音一响起便引得轩辕淞浮想联翩,一时间竟是呆呆地愣在那里。对外人见到她的这种模样司空见惯的血凤凰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龙榻前为皇帝请脉。第一次见着传言中的美人,让轩辕淞心如猫抓,凑上去想要拉拢这位江湖帝医。“血凤凰姑娘,本殿是.........”“孤知道。”却不料开口便被这位神医堵了嘴,心下一阵窃喜,“你就是这次皇帝发病的罪魁祸首吧。”
........大殿里一阵沉默,底下候着的太医们一个个深埋着头不敢出声......
没有料到这位美人儿古怪脾气的轩辕淞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对,看着血凤凰熟练的针灸替皇帝顺理气息,又想搭话,“本殿只是......”“既然是你把皇帝气的犯病了,那这次孤的出诊费你来出吧。”她一一行针,终于分了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给四皇子。“啊,好,帝医只要能救治好父皇,多少出诊费都没问题。”见血凤凰终于肯正眼看自己了,轩辕淞有些激动,“久闻血凤凰姑娘可谓当今圣手,一手医术妙手回春,今日一见果真不负盛名啊,本殿......”“孤早已盛名在外,何来需殿下所见?”
康世源在一旁听这位爷锲而不舍的搭讪失败,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额,当然,是本殿景仰许久了,”轩辕淞费尽心思的左看右探,却始终看不见血凤凰面纱之后的真实面容,一直被这冷美人堵住话题,让向来被美人环绕百官讨好的四皇子不禁有些焦躁。“不知血凤凰姑娘可否赏脸许本殿一览尊容?本殿定付足额酬金........”话还没信誓旦旦的说完,便见帝医扭过头来,一双潋滟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时间让轩辕淞失了神。
见过如此之多的美人,何曾见过如此这般令人沉迷的眼睛......
常年看人眼色行事的康世源一见着那眼神便知这位要发怒,谁知鬼迷心窍的轩辕淞竟然直接伸手去扯血凤凰的红面纱。吓得康世源汗毛都竖起来了。
“啊!!”
下一秒,惨叫传遍了大殿,轩辕淞捂着自己的手臂疼的脸色苍白,上面一排针眼渗出了血珠子。“殿下自重。”血凤凰眼神冰冷,语气平淡。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见殿里的气氛不对,刚想离开,便被她叫住,“什么事?”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走向前来,暗暗瞅了眼康世源,道:“回......回...回大人,景宜宫的景嫔娘娘暴毙身亡了,奴才来请示皇上.......”“你们皇帝都成这样了还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来叨扰他,”不怒自威竟是训的小太监腿下发颤,“不过一个妃子而已,抬出宫抛了便是。”轻飘飘的语气,她又转身去看皇帝的情况,小太监苦不堪言的瞅了眼康世源,康世源催他赶紧走,这才慌不择路的跑出殿。
传闻这位主妙手回春仁手佛心,也有传闻她冷酷无情草菅人命。
如今大殿里的太监宫女皇子太医可算都见识到了。
“按此药方每隔一个时辰替皇帝服下,孤还有事,不奉陪了,”说完顿了一顿,“四皇子记得将出诊费二百万两黄金交给孤的人。”
“什么?”
轩辕淞还未回神,那人已经离开了大殿,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康公公,“公公,多少.....黄金?”康世源苦着脸说:“回殿下,是二百万两......”
却说这边血凤凰离了皇帝寝殿,想着听听景宜宫的事宜处理的怎么样了,却不料竟然能听到嚼口舌谈到前朝皇帝身上的.....
“你说,这皇家是不是犯什么冲了,先帝正值盛年病死,现下陛下也病的不是人样,太子也染了风疾,”“嘘,你小点声,哎,我听说先帝本有意苍雪王爷的,谁承想这种时候驾崩了。”“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林侍卫跟你说的呀!哈哈哈”“哎呀别笑了。”
她轻轻拨开遮挡视线的园草,那两个宫女一个略微年长,一个年轻俏丽,年长那个恐怕是前朝遗留宫女,才能知道先帝死因。
.....病死....
虽然早就知道先帝死因不简单,病死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皇帝是怎么生病的她一清二楚。立场不同的景卿和俞鹤为先帝的病情争执不休,那究竟是病还是.....毒?若是下毒,先帝吃食如此严格,又是怎么下的毒.....
有玄蝶在,接风宴的包袱算是被她彻底甩在身后,溜溜达达去见了刚逃脱皇宫的景乐一面并遣了人护送她去仙藤山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回了王府。意料之中,玄蝶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凑上来哭诉自己的辛酸史,却没想到......
“什么?明天还有宫宴?什么玩意?!!”
一晚上就在叶娴骂骂咧咧中度过了......
然而再怎么骂骂咧咧,还是没能躲过第二天的年宴,一大早玄冰便跑得无影无踪,叶娴清晨出府处理完事情回来便被轩辕澈一路看押着上妆着衣。岚院里,正对着镜子易容的叶娴从镜子里恨恨的瞪了眼身后太师椅上悠哉游哉看书的轩辕澈,不情不愿的一笔一笔描丑自己.......
轩辕澈翻了一页书,不经意间看到金珠拿过来的白狐尾蓝水缎披风,微微皱了皱眉。
“时月蝶玖......要回王朝过年吗。”
一声时月蝶玖让叶娴险些心肝一颤,随着便镇定下来,眼珠一转便知道此话怎讲。“蝶玖姐姐可是有一大堆的事要忙,怎么可能有时间回王朝。”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说出极其心虚的话,她等金珠给自己披上披风,如献宝一样给轩辕澈看自己这件披风:“你看,蝶玖姐姐对我可好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给我带着一件。”
虽然得到的是自己不想要的答案,轩辕澈还是宠溺的顺着叶娴的小心思夸了两句。
时辰快到了,叶娴不情不愿的跟着他离了府,“墨小姐不随我们一同去吗?”见这次竟然没有墨荷来纠缠,很是惊讶。“昨晚接风宴,本王让她随七哥去景王府了。”“她倒是乐意?”“不愿意也得去,本王不喜她。”不喜她呆在府里惹你吃醋。
一出王府大门,街里巷外随处都能听闻帝医血凤凰要在京城开设医馆的消息,来来往往的百姓无一不面露喜色,如临节日。
轩辕澈早就知道了这些消息,不自觉地看向叶娴,小丫头靠在车窗上,提溜的大眼睛从车帘缝隙里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马车外跟随着的银珠,只觉得腰间有坠物,手一摸才发现,叶娴之前换衣服时交给她一支笛子让她放起来,却是忙忘了,一直别在腰间.....虽说小姐在王朝便一直带着这支笛子,见过的人却是甚少,只希望这次莫要给小姐带来麻烦。
想了想,银珠拢了拢外套,将笛子严严实实的遮在衣服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