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1 / 1)

()米蓝从临海市回到金阳市的咖啡甜品屋时,已经是下午了。

天空灰茫茫的一片,飘着寒凉的小雨,温度仿佛一下子降了好多。

米蓝刚刚走进咖啡甜品屋时,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望向她的秦笙。米蓝顿在原地,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仿佛是被识破谎言的小孩子。

秦笙看着米蓝的动作,微笑着说道:“你回来了”。温柔的声线,陈诉的语调,淡淡的,却诠释了秦笙对米蓝无尽的理解和包容。

米蓝点点头,算是答应。昨天离开金阳市的时候,是偷偷走的,现在想来,实在是不应该。

秦笙收回视线,看向桌上已经凉掉、却没有喝过一口的卡布奇诺:“你可是下定决心了?”昨天那场以葬礼为终结的婚礼,他已经从电视新闻上看到了,他以为米蓝不会回来了,他以为在他、安阮阮和秋御白之间,米蓝选择了后者。

米蓝的眼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哀伤,又被浓浓的坚决所覆盖:“嗯,计划不能再拖了。”

听完米蓝誓言般的话语,秦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细细的打量着米蓝的眉眼,仿佛一别两日里有了一个世纪的漫长。

透过屋内不是特别明亮的灯光,秦笙还是注意到了米蓝脸上不正常的潮红,站起身,走到米蓝的身边,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了米蓝光洁的额头上,感受到手中不同寻常的温度,秦笙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你,发烧了。”米蓝小时候的那场感冒,几乎要了她的命。至今,秦笙都还清晰的记得,米蓝被宣告不治的那个晚上,他和安阮阮一左一右躺在米蓝的身边,握着她滚烫的手,不停的说着互相安慰的话。害怕一松手,害怕一闭眼就永远失去了心中唯一的依靠。

米蓝把秦笙的手从额头上拉了下来,看着秦笙的眼睛,安慰着说道:“只是昨晚着了凉,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的。”

听完米蓝的话,秦笙还是没有一点放松的样子:“不行,我还是送你去医院比较好。”

感受到秦笙焦虑的心情,米蓝无奈的笑笑:“不就是小感冒吗,吃点药睡一会儿就好了,我现在可是大人了,不再是那个羸弱的小女孩了,知道吗?”

“你确定不去医院也没事儿吗?”秦笙半信半疑的问道。

“嗯,没事,真的没事”,米蓝再次保证道。

秦笙见米蓝如此的肯定,也就没再逼着米蓝去医院看病,而是把她送进了房间,看着她吃完药、迷迷糊糊的睡下才安心的在房间的沙发上小憩了起来。

然而,病来如山倒。

持续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米蓝还是在半夜就被秦笙送进了医院,而一住就是一周的时间。

这一周的时间里,米蓝几乎天天都是在睡梦中渡过的,偶尔醒来,也只是为了解决生理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每日的清晨,窗外都起了浓浓的雾,而树上的枯叶,也因为秋日的最后一场雨,全部掉光了。

冬天,似乎就是这样子悄无声息的降临的。

米蓝从医院回到咖啡甜品屋后,就一直耐心的等待着机会的降临,两周后的一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这一天,是圣诞前夜,窗外是张灯结彩的圣诞树和叮叮当当的圣诞曲,以及冬日下的第一场雪。这场雪来得很匆忙、也很突然,虽然不大,却也洋洋洒洒的染白了屋顶、树上。

米蓝伸出手,看着雪花在触碰到肌肤的瞬间融化成了水,无奈的叹了口气:“秦笙,这雪,下得还真不是时候。”

秦笙把米蓝裸露在空气里的手拉了回来,继续揣在自己的兜里:“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米蓝偏过头,看向秦笙的侧脸,耳朵上曾经见过无数次的繁复耳钉已经不在了,而从耳际到下巴上的那条淡淡的伤疤,即使时间过了数十年,却依旧没有消散:“我一个人去。”

秦笙转过头,看着米蓝的眼睛,和想象中的一样,还是那样的坚决不肯退让:“那你答应我,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可以在那里逗留超过五分钟。”

米蓝使劲儿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

第二天,是星期六,是圣诞节。天空依旧灰茫茫的一片,垂落着洁白的雪花。

趁着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米蓝及时的把亲手做的水晶饺子和薏米粥送到了陈政的面前。

旅游度假中心现场检查的办公室,在已经修好的大门边上。办公室总共有两个门,一个门正对着大门处被积雪覆盖的喷泉池,一个门是内部人员经常出入的小后门,从这个门出去往左,沿着湿滑的小巷子走出头,就能看到秋宇集团驻锦城集团的办公楼;出去往右,穿过如同迷宫一样拐来拐去的深巷,就能到达拥有各种美食的美食街。

今天,这个办公室里冷冷清清的,只有陈政一个人值班。

米蓝把装着水晶饺子和薏米粥的快餐盒子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小木桌上:“陈政,前天你说今天就你一个人值班的时候我还不信来着,今天看来,你说的确实都是真的。”

陈政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到米蓝的身边,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垂涎三尺:“你最近老是给我送吃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米蓝笑笑,把筷子从食品袋里拿了出来递给了陈政:“这有什么,我吃饭的地方离你这里那么近,给你带点吃的那也不算什么。”

陈政接过筷子,正夹向水晶饺子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沸腾了起来,陈政无奈的朝着米蓝撇了撇嘴,放下筷子,便回到办公桌前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你说董事长突然来访,十多分钟后就会到达休闲度假中心的门口?”“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去门口等着,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

米蓝看着被陈政放在桌上的筷子,心仿佛都要跳了出来,故作镇定的把勺子放在粥里后,就在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听着陈政和电话那头的对话一边不停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陈政挂断电话后,就回到了米蓝的身边,看着米蓝正在心无旁羁的玩着手机,不好意思的说道:“米蓝,那个,这会儿我有点事情要出去,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米蓝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政,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晶饺子,一脸的失望:“这些你还吃不,不吃的话,我就扔掉好了。”

陈政看着桌上香气四溢的水晶饺子和热气腾腾的薏米粥,咽了咽口水。早饭没吃,本来就有点饿了,这会儿董事长又来了,午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着落:“别扔,饺子我这会儿吃了就好了,那个粥你喝吧,我不大喜欢喝粥的”,陈政说完,就以最快的速度把八个水晶饺子全部拆入了腹中。

米蓝看着陈政狼吞虎咽的架势,忍俊不禁:“到底是哪位董事长来了,把你吓成这样。”

“还能是哪位董事长,秋御白秋董呗。你可能不知道,他已经从总经理升为董事长了,现在可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好了,不跟你说了,他十分钟后就会到达这里的门口了,我得去接他了”。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的一瞬间,米蓝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看着空无一物的快餐盒,米蓝的心开始慌乱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秋御白非要在这一刻出现呢?她该怎么办?按照计划,她要把加了虾仁的水晶饺子和放了安定的薏米粥让陈政吃完之后,才悄悄的顺着来时的原路返回,可是,陈政不仅没有喝粥,现在还要去见秋御白。

想到这里,米蓝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到了陈政的身前,挡住了陈政的去路:“你等一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只要你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的发作时间,对于陈政这种对海鲜严重过敏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现在,只需要安静的等着陈政发作以后,逼他喝下薏米粥就好了。

陈政看着米蓝眼神中的慌乱,一脸的不解:“怎么了?有什么事非得要现在商量?”

米蓝见陈政已经停下了脚步,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问了我好几次我离开秋宇集团的原因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两个半月前,总经理......不,现在是董事长了。董事长为了收买南开集团的三少,让我......让我......这件事我不用说你也能猜得到。所以,等会儿你见到董事长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提起你见过我,我......我只是想维护我最后的一丝尊严。”

米蓝边说边细细的观察着陈政的一举一动,见陈政开始捂着他的喉咙,大口大口喘着气的时候,才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陈政想要说话,可是因为海鲜过敏,舌头和喉咙在短短的两三分钟内就完全麻掉了,只好紧紧的抓住米蓝的衣袖,用力的喘着气,求救般的看向米蓝。

米蓝看着陈政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狠狠的甩掉衣袖上已经快要使不出力气的手,就往小木桌走去。

陈政看着米蓝拒绝般的动作,害怕、慌乱、气愤了起来。那个水晶饺子里,有他连碰都不敢碰的海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要害死他吗?陈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半跌半撞的冲向米蓝,扯过她,双手就狠狠的掐上了她的脖子上。如果前方是地狱,怎能放过要害他下地狱的人。

米蓝看着陈政已经接近血红的眼睛,使劲儿的掰着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尖利的指甲划过薄脆的皮肤,在陈政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浸着血的伤痕。

米蓝艰难的呼吸着,像是一条缺氧的鱼。就到这里了吗?所有的一切就到这里了吗?这就是她的结局吗,还没有开始就要死掉吗?

脖颈上的压迫感突然消失了,失去支撑的米蓝一下子就软倒在了地上。耳边有呼喊的声音,‘米蓝’、‘米蓝’......是谁在遥远的地方呼喊着她的名字;嘴巴里有软软的、微涩的粥味......是谁强迫她张开了嘴把那碗薏米粥强行灌进了她的胃;艰难的吞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对不起’,‘对不起’......又是谁在向她道着歉。

是秦笙,那个不放心她,默默跟在她身后的秦笙。

秦笙从小后门右边的深巷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陈政掐着米蓝的这一幕,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秦笙冲进了屋,一拳就把陈政打翻在了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小木桌上没有被动过的薏米粥,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局势之后,端起薏米粥就往米蓝的身边走去。蹲下,狠狠的就往米蓝的嘴里喂去。如果不能保全两个人,至少有一个人不能出事。“米蓝......对不起......”

被打过一拳的陈政扶着办公桌艰难的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秦笙的头上砸去。

“砰”、“哗啦”。

烟灰缸掉落在地上,一下子就碎了。鲜血顺着秦笙的额头流了下来,穿过浓黑的眉毛,在长长的睫毛上悬挂了一秒后就一滴、两滴......接连不断的往下掉着。

秦笙扔掉手中的餐盒,擦掉挡住视线的血红,转过身,就往陈政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夏小月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怀孕的时候因为被人襁坚流了产,大出血死在病床上的。雷天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全身多处骨折,流血过多而死。他们,你认识吗?”一字一句,狠狠的,却坚决的。

陈政看着秦笙眼里的狠毒,听着他嘴里陈述出来的过往,惊恐着不断的往后退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着,仿佛面对的不是人,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秦笙笑看着陈政,嘴角是嗜血的温柔:“你这样的人,不该脏了米蓝的手的”,说完,一下箭步冲上前,就抓住了陈政的手。

秦笙缓缓的抬起手中疲软的手,就往自己的脖颈处掐去:“你,就让我来结束吧。”

秦笙说完,就以这样的姿势拖着已经快傻掉的陈政出了办公室,往喷水池倒退着而去。

在喷水池的边上,在陈政催死挣扎的眼神里,在米蓝害怕的呼喊中,秦笙把陈政往池里一拉、一让,陈政就往喷水池中倒去。被积血覆盖的喷水铁管轻易的就贯穿了陈政的身体。陈政,没有说出一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半分钟前,办公室里意识到什么的米蓝东倒西歪的冲出了屋子,就看到了陈政正要把秦笙推向喷水池的画面。“秦笙”两个字划破了天际,满载着米蓝浓浓的害怕、绝望和悲伤。

一秒?两秒?三秒?还是四秒?世界仿佛一下慢了下来,又快得转瞬即逝。

米蓝看着喷水池里的陈政,喷涌而出的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如同梅花一般旖旎的盛开着;看着池边的秦笙,此时的他,正微笑着望向她,开开合合的嘴唇淡淡的描绘出三个字——对不起。

血......米蓝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倒在冰凉的雪地上的瞬间,米蓝似乎看到了慌忙而至的脚步,似乎又听到了谁在呼唤她的名字,声音很熟悉,悲伤而急切的声调仿佛是小提琴和萨克斯合奏出来的亡灵序曲。会是他吗?不是说好要放下了,可是,为什么还要有所期待。

秋御白和李程下了车,刚走进休闲度假中心的大门,就看到了陈政想要杀害一个陌生男子的情景,也听到了米蓝撕心裂肺的喊叫,以及她的昏倒。

“米蓝”,破口而出的呼喊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泄露出了秋御白内心的焦躁不安。快三个月没见了,为什么一见面就是这样子血腥的场面。那晚,是我伤了你,对不起。可是你知道吗?不是我父亲的父亲去世了,而不是我母亲的母亲成了形同路人的陌生人。

秋御白抱起米蓝,不停的呼唤着怀中米蓝的名字,可米蓝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秦笙看着抱着米蓝的男人,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就是秋御白,那个,被米蓝放弃了的男人。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好几个警察从警车上蜂拥而下,快速的封锁完事故的现场,快速的收集完所有的证据后,就去审问此时已经处理好伤口、倚靠在救护车上的秦笙:“你叫什么名字?与被害人是什么关系?”

秦笙呆呆的看向警察,一副后怕的样子:“我叫秦笙,死的那个人叫陈政。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几个月前害死那个老头子的人,更不知道他为了灭我的口,还想害死我和我姐姐”,秦笙突然上前,抓住了警察的袖子:“我姐姐送去医院了是吧,现在她怎么样了?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能有事的。”

警察皱了皱眉,拍掉袖口的手:“医院来过电话了,她没事,只是被下了过量的药物,洗过胃之后还要昏睡很长一段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秦笙庆幸过后,又悲伤起来:“我是不是因为杀了人要坐一辈子牢?我不是故意的,警察先生,你一定要明察秋毫。”

......

案子结的很快,秦笙被判为自卫杀人后,没过两天就出了警察局;而陈政,冰凉的尸体躺在停尸房里,再也没有人会为他伸冤。

有些人,第一步错了,第二步即使是对的,结果终究还是错的。没有人会去同情一个曾经的杀人犯,也没有人会想到米蓝被下药会是秦笙的所作所为。

没有人怀疑过什么,除了李程,那个知道遗嘱曾经在米蓝手上的男人。他当然不会怀疑雷天的死是米蓝或者是秦笙的所做所为,他怀疑的是米蓝为什么在离开临海市后还要和曾经有过过节的陈政接触,这样子想来,陈政的死,不像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子简单。米蓝,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被送到医院的米蓝睡了足足有两天的时间,这两天的时间里,秋御白一直守在米蓝的病房里没有离开过。她在睡梦中皱眉,他跟着皱眉;她哭了,他心疼的替她擦去眼泪,眼里也闪着泪花。原来,他也会害怕,害怕一离开,米蓝就会消失不见,害怕一离开,就会是永别。

而米蓝,在沉睡的时间里,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被夏天明关在漆黑的房间里。夏天明给了她一把刀和一只兔子,残忍的对她说着:“要么它死,要么你和安阮阮死。”

生生饿了好几天的米蓝发疯般的、不停的拿刀戳着那只已经被她杀掉了的兔子。

而夏天明在暗处欣赏完米蓝的表演后,就把米蓝放了出来。

米蓝站在长长的走廊上,借着夕阳的余晖,看着手上黏腻的鲜血,弯下腰,不停的干呕了起来。

血,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梦里,秦笙捂住脸颊上的伤口,扑倒在她的怀中,任她怎么问也不肯回答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米蓝见秦笙一直不肯开口,就跑去问了院长妈妈,而院长妈妈叹了口气,给了她想要的回答:“秦笙,被一个想要收养他的女人打了,原因是,他不愿被收养,他说他已经有家人了。”

米蓝一路奔跑着去找秦笙,跑过长满了绿草的庭院、跑过被藤蔓残绕的长廊、也跑过虔诚祷告的圣殿,终于在孤儿院后的那颗大槐树下发现了他。

秦笙听到脚步声,看向声音的来源。是米蓝,是他的家人。

“姐姐”,秦笙泪汪汪的看向米蓝,说出了来到孤儿院后的第一句话。

米蓝听着秦笙软软的声音,欢快的抱住了他,泪水却流了下来:“对,你要叫我姐姐。”

时间可不可以永远停留在眼泪掉落下的前一秒,她,还会是米蓝;而他,也还会是秦笙。那时,她不认识陈政,不会去害陈政,更不会把秦笙拖进这血染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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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更新了,就像段更的时候说的一样,会视情况补更或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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