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的那个丫头看着萧老公爷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吓得不膪,腿都在发软的样子;看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仿佛随便时可能会摔倒在地上,一双眼睛也因为害怕涌出了泪水来。
她当然是害怕的,因为萧老公爷这一句话就会要了她的性命啊。在水慕霞恶狠狠的瞪过来时,她跪倒在地上:“老公爷,你把话说完,你把话说完啊。”
在其它丫头仆从杀人的目光中,她泪如雨下的连连摇头道:“不是的,不是我,婢子没有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真得没有。
自出城以来,婢子就没有和人联系过,婢子所言句句属实,王爷、郡主,婢子真得不曾给萧家送过信。”
她以头触地:“婢子不是萧家的人,婢子不可能会给萧家送信的。”
这里她急急开口,那边钱天佑却看着丁阳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担心妻子的身子:“丁阳,你是个男人就放开碧珠。”他还真得忘了丁阳不是个男人了,所以他的话丁阳完全当作没有听到。
水慕霞抱起萧老公爷来,盯着那丫头:“你不是萧家人?那你是钱家的人了?”
“婢子是、是泰安公主府的人,伺候郡主后没有做过一点坏事,真得没有啊;水公子,你相信婢子,婢子真得什么也没有做过。”那丫头除了叩头就是叩头。
墨随风听得那叫一个气,上前伸脚把她踢倒在地上:“你什么也没有做过·泰安公主让你到钱家是吃喝玩乐的?萧老公爷还会错怪你不成,事到如今你还存心狡辩,你当真以为我们不会杀人吗?”看一眼落在丁阳手上的碧珠,他又踹了一脚丫头:“如果你们郡主有个万一,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钱小国公不把你的皮剥下来才怪。”他骂完拎起那丫头来:“你给萧家送信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给丁阳送信?杀了你都太过便宜你。”
丁阳看一眼墨随风:“你以为我知道你们往这里走·是这个丫头送得消息?”他撇了撇嘴:“她没有那等本事的,你还真是误会了他。”
钱天佑现在没有功夫理会这个丫头,眼睛一直盯着丁阳:“丁阳你不肯放人是不是?那好吧,碧珠是个病人,咱们打个商量成不成?用我来换她吧。她身子弱的很,如果有个万一,我发誓你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瞧瞧我们这边的人,晋亲王一个打一百个不成问题,墨随风那也是以一挡十的人·水大公子,”他回头看一眼萧老公你:“你把人家祖父伤了,人家是要拼命的;你一个能挡得了他们三个?还有·喏,雪莲啊、碧叶啊什么的,那都是九黎的高手。”
“碧珠有个什么不好,这些人都会和你拼命的,我也会的;就算是打不死你,我也要咬你一块肉下来;所以,你用我来代替碧珠就不同了·折腾我十几天我身子都没有问题,大家也就不会闹得太生份,你说是不是?”
他看一眼正在忙着给萧老公爷敷药的水慕霞:“至于水大公子,有我在你手上他总要顾忌几分,不能马上找你报仇是不是?”
钱天佑一面胡说八道着,一面瞄一眼墨随风、再瞄一眼晋亲王,他真恨自己为什么小的时候怕吃苦就没有学武呢?如果好好的学武·现在就算比不得墨随风和晋亲王,只要比丁阳的功夫好一点儿,他的妻子也就不用指望着他人来救了。
钱老国公扯住钱天佑的衣服不放:“你不能去换人·”看看昏迷不醒的碧珠,这侄媳妇也不能由着丁阳折腾啊,他咬牙:“要换还是我去换吧,你不能有个好歹的,不然我没法对你死去的爹娘交待。”
他说到这里指着丁阳骂道:“你算个人嘛,一身功夫和会武的拼个死活呗,却用个病弱昏迷的女子做质。好了,我老人家身娇肉贵的,比起你手中的碧珠可好用的多。”说着话他向前就要去换人。
钱天佑当然不肯,紫萱也不能让他一个老人家去换碧珠啊:“老国公,丁阳是来寻仇的人,你们要换姨母他是绝不会肯的;还是由我去吧。”
钱天佑叔侄异口同声反对:“不行,你落到丁阳手里他绝不会容你活善。”
丁阳看着争着要做自己阶下囚的三人淡淡的道:“你们先不要抢,解忧郡主的事情你们着急,可是你们当中有叛徒的事情你们不着急?居然没有人问一句是谁给了我和萧家消息的—你们不会相信那个丫头就是送消息的人吧?”
钱家叔侄和紫萱都瞪着他:“放下墼珠(姨母)再说。”
墨随风眯起眼睛来:“是谁?”那个丫头看起来不似做假,而且个丫头想把他们在往何处去的消息送出去不太可能,除非这头是经过特别培训的,不但是识文断字而且熟悉京城周围方圆百里的地形。
一个从来没有出过门的小丫头,怎么可能识路的呢?看那个丫头的样子,和其它丫头在她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她还真得是泰安公主府的
至于萧老公爷的话,墨随风和晋亲王都认为不必十成十的相信。
晋亲王一直没有开口,他只是立在水慕霞和丁阳两人中间,垂着他的独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丁阳嘿嘿一笑:“是谁?水公子,你和他们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人家死到临头了,你还不让人家死个明白吗?”他看着水慕霞,笑得极为欢畅:“水大公子,这戏演到现在真得可以了。”
“你们萧家谋反,想要借重九黎之力,所以你才一心想得到紫萱的好感,甚至是不惜往我丁家头上扣上谋反的罪名;现在,萧家谋反已经成了事实了,你还要再假扮下去吗?卖了这些人我丁阳不反对,可是看着你还被当成好人,他们都认定我丁阳是个坏人,真得让我丁阳不舒服。
丁阳抬了抬下巴:“水大公子,你也不要恼我对你们萧家动手,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水慕霞看着祖父一身是血、昏迷不醒、不知生死,心里已经像是压了一大块的山石,再听到丁阳的话他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丁阳,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丁阳看着他耸了耸肩膀:“王爷,郡主,你们想想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不是你们当中的人,不是对你们行事了若指掌的人,能让你们一次次的吃亏、险些出事吗?现在萧家已经谋反,水大公子就是将来的皇太子啊,还有我再多说什么吗?”
晋亲王回头看了一眼水慕霞没有说话,墨随风抱着双臂把烈儿护到了身后,看着水慕霞轻轻的摇头:“不可能,我们不会相信你的挑拨之言。”
丁阳无所谓的道:“随便,事实胜于雄辩,你们信不信关我何事?我只是发个善心,想让你们能死个明白,不要总是把个害你们的人当成大好人般。”
他说到这里看向紫萱:“朱紫萱,原本我是对不起你,可是后来我几次救你、助你们,可是你呢依然相信水慕霞,并且杀了我的父亲,完全不把我的好心当成一回事儿;不过,这也是老天对你的惩罚,让你好坏不分。”
紫萱盯着丁阳抿紧了嘴却没有开口,就如晋亲王和墨随风一样,他们此时真得很难辩得明真假;如果水慕霞当真是个内奸,一些事情都解释的通了,但是紫萱却无法说服自己的心:水慕霞待她、待墨随风等人是肝胆相照。
“你还存疑?朱紫萱,真不知道你是傻了还是怎么了;”丁阳讥笑几声后一顿:“从前先不说,后来我可有什么骗过你?朱紫萱,我是要杀了你报仇,可是我真得、真得……,我绝不会骗你,尤其是在我要杀了你之前。”
紫萱闻言身子微微一震抬头看了丁阳一眼,却还是没有开口。
水慕霞没有分辩一个字,此时给祖父敷完药的他抬头看着紫萱:“你,信不信我?”一双眼睛紧紧的锁住紫萱,他只要紫萱一句话;就算是天下的人都不相信他又如何,他只要一个人的信任就可以了。
紫萱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缓缓的道:“慕霞,我……”虽然丁阳言辞凿凿,
钱老国公此时开口打断了紫萱的话:“老夫不相信丁阳的鬼话,此贼的话岂能相信?”他跺脚:“丁阳,我们还是先谈碧珠的事情,以人易人如何?”
丁阳看看碧珠想了想:“也好。”碧珠当真是进气少出气多,有个万一他就亏大了。
钱老国公马上向前急走:“老夫来换····`·”
钱天佑也抢上前去:“让我来,叔。”
紫萱当然不会让碧珠有危险,而且她很清楚丁阳是来找她报仇的,所以她伸手去拉钱老国公叔侄:“还是由我去吧,他不会同意你们交换姨母。”
钱天佑大急:“不行,我是你的姨丈,是你的长辈,现在命你退下,听到没有?”他用力去抽被紫萱扯住的衣服。
钱老国公也回过身来:“就是,怎么能让你去换······”他并没有去抓他的衣服,反而抓向紫萱的胳膊,然后又推了紫萱两下,随后手臂就圈住紫萱的脖子,而他手上的刀子也割向了紫萱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