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到了太原市的一处军营,到了目的地,我们一帮人乱哄哄的下车整队,然后在各自教官的安排下开始了军训。
负责我们考古系的教官是一个黝黑矮壮的排长,姓张,留着小平头,胳膊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一口气能做几百个俯卧撑,要不是他嘴里的两颗龅牙影响了形象,简直是铁板军人的典型,我们考古系的男生都有些怕他,这不,所有人都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站着军姿,连脸上的汗水流下来都不敢擦,否则被抓住了肯定得惩罚做俯卧撑。
“哎呦,我胳膊酸死了,这张龅牙可真是狠,都让我们站了二十分钟了。”谢伟的小眼睛跟雷达似的转个不停,一瞧见教官走远了,就开始挥胳膊动腿抱怨起来,顺便给教官起了个张龅牙的外号。
我瞧了一眼确定教官已经走远,咧嘴冲谢伟说:“你就瞎抱怨吧,有本事等教官过来了你跟他这么说。”
谢伟缩了缩脖子,显然对于张龅牙有着天生的畏惧。
一旁的庞天鹏见我俩交头接耳,也忍不住插嘴:“这军训服真他吗不是人穿的,薄的都能当成透视装了,还敢收我们一百多块钱,可真是黑。”
一提到军训装谢伟就来了精神,呸了一口说:“可不是吗,也就把我们当成肥羊宰,放别的地方这军训装十块钱也卖不出去。我猜啊,这些钱肯定都被咱们校长私吞了,说不定这些教官也有份,这帮龟孙子就知道让咱从太阳地里晒着,真他吗丧心病狂……”
谢伟越说越起劲,可能是在太阳地里晒出火来了,全把怒气发到了教官身上,一时间简直唾沫横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连我给他使眼色都没注意到,一直到有人从身后锤了他一拳,谢伟踉跄了一下,才转过身去骂道:“那个龟孙子推我啊?”
唰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谢伟身上,因为刚才捶他的就是刚刚转回来的教官。
“你骂谁龟孙子呢?”教官尽管个子不高,此时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大嗓门一喊,原本那些看热闹低声嗤笑的立马憋住了笑声,唯恐教官一怒之下殃及池鱼。
谢伟的脸色都青了,当下冷汗直冒,语无伦次道:“啊啊我是说张龅牙,啊不对,我不是说你啊教官……”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谢伟竟然在慌乱之下叫出了张龅牙的外号。我使劲憋着笑,谢伟这下要遭殃了,再让这小子嘚瑟,不过周围几个人实在没忍住,还是笑出声来,被教官狠狠地瞪了一眼。
“三百个俯卧撑,什么时候做完了归队!”教官说完又转头说道:“还有刚才那几个笑出声的,出列,每人一百个俯卧撑!做不完不得回来!”
于是乎队列前面出现了一副很壮观的场景,谢伟打头做着俯卧撑,几个人在旁边也跟着做,到了最后没了力气只能勉强用胳膊撑着身子……
当夕阳逐渐西下,天色渐暗之时,一天的军训终于要结束了。可能是觉得今天太过严肃,教官在临解散时把我们聚在一起,准备用教我们唱军歌的方式和我们拉近下距离。
“来,跟我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教官喊道。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风展红旗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我们一个个唱的有气无力的,跟蚊子哼哼似得,特别是谢伟这小子,估计对教官罚他的事还怀恨在心,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
教官见我们兴致不高,也有些无奈,正挠头苦想时,一个女生提议道:“教官,你给我们讲几个故事吧。”
教官眼睛一亮,说道:“好,那我就给你们讲一的个鬼故事。”
一听教官要讲鬼故事,所有人的兴致顿时提高了一大截,纷纷围着教官坐了起来,等着他开口。
教官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我给你们说,这个鬼故事可是我们军营发生过的真事,我给你们讲了你们可别到处乱说。”
我们纷纷急不可耐的催促教官快讲。
“你们注意到营地左边的那排宿舍了没?其实我告诉你们,那排宿舍虽然晚上都开着,但里面根本没有人住,每天晚上里面都是空的!”
“啊?!”我们纷纷惊讶出声。
教官见我们被吸引了,很是得意的往下说:“这还要从解放前说起,说起来这也是听之前的老班长讲的。你们知道吗,几十年前这里可没有什么军营,而是一处土匪的老巢。当时大部队到这边剿匪,几门大炮一轰,哪是那些土匪能挡得住的,几下子就把土匪的寨门给轰开了,不过那些土匪还真是不怕死,竟然还不肯投降,十几个人躲到了事先挖好的地道里负隅顽抗。当时指挥剿匪的一个连长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为了减少部队伤亡,直接下令放火烧,用柴火堵住地道的几个出口,将里面的十几个土匪活活的用烟熏、用火烧死了,里面的人足足惨叫了几个小时,据说当时的几个战士都不敢看那些土匪尸体的样子……”
“这跟营地的宿舍没人住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
教官猛地一拍手,道:“问到点子上去了,还真就有关系。后来部队发现这处土匪的老巢位置依山傍水,易守难攻,便把它改成了军营。可改成军营以后,战士们晚上睡觉时就经常听到哭喊声,甚至还有的在晚上巡夜时莫名的在军营里迷路。最初军营的领导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后来事情愈演愈烈,战士们甚至在半夜里被外面的哭喊声吓醒,出去却什么也找不到。军营的领导没办法,后来走了很多门路,到城里找了一位很有名气的先生来,结果那先生一进军营,什么都没问,只是拿着罗盘转了一圈,就皱起眉头问那个军营领导‘这里以前是不是惨死过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