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地依旧如故。
这里经过几大神主无故落入离水事件后,估计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愿意来。
明媚到达之后,在离水岸边,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在那里开始布置阵法。
她将阵法画的细腻而缓慢,这一次画阵法不同于以往。
以往的位面世界大多属于低法力世界,她有足够的能力承担失败的后果,身边还有系统的帮助,与气运之子重逢的可能性极其大。
可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的她回来了,回到的是自己的本来世界,这里随时会有强者出现打乱她的阵法,阻挠她找人。
这些作为阵眼沾染了气运之子气息的东西,只能用一次,若是能一次性成功,总比多来几次的好。
明媚聚精会神的画着,将自己全身的灵力都用在了阵法上,每一次都耗尽全力,一个阵法初步有了形状,并渐渐地趋于完美。
在明媚即将完成阵法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破空之声,她略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坚持着画完了最后一笔,用离水珠将阵法笼罩了起来,这才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己身后。
羿衍也停了下来,站在距离离水珠极近的地方,神色复杂的看着明媚。
他身上的伤其实还很严重,虽然服用了疗伤圣药,却也还是需要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的恢复筋骨。
细细数来,因为明媚,这些年受伤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可他,就是恨不起她。
甚至,在她走后,第一时间就想到她要来离恨地。
他隐隐有些后悔,当时告诉了明媚气运之子的下落,虽是迫于无奈,可他应该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可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他看到明媚这样防备的将阵法护了起来,气息一窒,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冷冷哼了一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他只是想要瞧瞧怎么寻找气运之子,可在亲眼看到后,还是被刺痛到了。
明明淡淡道:“你有事?”
“我来为你护法。”羿衍长叹一声,还是决定弃恶扬善。
毕竟,他才刚刚在明媚面前发誓做一个好神,之前在她面前造成那么恶劣的印象,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之前不够坦诚,还狂妄自负。
如今已经决定改过自新,自然该从头做起,做一个靠的住的人。
他相信,气运之子能做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做到。
明媚挑眉,眸色凉凉。“不必!”
羿衍并不听她的,他盘膝做了下来,闭上眼睛,自顾自的说道:“我在你面前说过,绝不会骗你,就不会骗你,你不用对我防备。”
明媚:“……”
羿衍继续道:“我现在身负重伤,你想把我打死的话,很容易。”
明媚瞬间没了杀人的心情。
她使了一招,滚滚离水立刻将羿衍淹没,将他裹在一个水球之中。
羿衍无奈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她是不肯信他的。
明媚淡淡道:“本座不需要你相帮,你老老实实待着,若有异动,别怪我不客气。”
羿衍盘膝坐着,姿势都未曾变化,他平静的表达着自己。
“你不用过于担心,我认真的想过,既然他也在这个世界,我们彼此之间也是缘分,如果不能将他找出来,这也就罢了,若是能够将他找出来,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三千世界里成为气运之子。”
明媚没有回答,她将离水珠扯开,露出了完整的阵法,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个写着自己和气运之子名字的结婚证,将那那些结婚证扔进了阵眼中。
各种款式,各样材质的结婚证落入阵法中,上面缭绕着的属于气运之子的气息被阵法抽取出来,渐渐的细丝一样的力量凝聚成一股绳,越来越壮大,再汇聚成一团球。
很快,那球破击开,向着四面八方散去,每一个莹白如玉的光线都带着自己的使命,去寻找那个命定之人。
羿衍在离水中,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他无比震撼,明媚在许多方面比他优秀的多得多,至少这样的阵法就是他不能做到的。
他压下眸中深深的嫉妒,嫉妒有一个人可以让明媚这样心心念念的挂在心上,她收集这样多那男人的东西,看样子就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
他隐隐怀疑,有了这些东西,若是气运之子不在这个世界,她恐怕也会在三千世界找到他。
他感受到了那些不同颜色的证书上,都有气运之子的血液气息。
血缘是一个人最难割断的。
凭着这一点,她不可谓不计谋长远。
他比不上。
羿衍怀着深深的嫉恨提心吊胆的等着寻找的结果。
而明媚则闭上眼睛,用神识追随着每一道光线,在离恨地的每一个地方都细细的寻找着。
她看到了正在打架的蚂蚁,在草地里游动的蛇,贴着山边行走的刺猬,以及飞在天空紧盯着一只兔子的鹰。
无数细微而琐碎的事情从她的识海里一一划过,她慢慢的甄选着,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每当阵法里的结婚证消失的时候,就有一本新的自动填补上阵眼。
她翻地皮式的寻找着,无数的光点消失,又有新的补充了过去。
正当此时,又听到破空之声。
明媚眉心微蹙。
她很不耐烦自己做事情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扰。
这一次,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其中女子说道:“兰少主,你不用拦我。我知道你心地仁善,可我心意已决,我母亲杀了父亲,又因为我,母亲被神主关在镜狱之中,我是不详之人,和我在一起只怕牵累了你,求求你,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了。”
那女子口中说着极其自卑的话,又痛哭流涕,看起来分外的可怜。
明媚默然无言,她已知道来的人是神域里的盛世白莲花舞心。
她还没空收拾她,她倒是会挑地方作妖。
她思绪电转,唇角一丝嘲讽的笑容,许是故意来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