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凡事皆有因果,万物相生相克,她和小小的殷不古,这也实在是说不通的好伐?
岑钦沉静的睡在现代式床上,半开着窗,雨已停,从外面吹进一阵微风,清爽沁脾,原本舒展的眉目霎时间紧簇在一起,随之而来的,是楼下准时响起的吵闹声。
“一点小事你都干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岑妈凌厉的的声音响彻方圆10里,伴随着的,是细碎不堪入耳的脏话。
“不就把肉给放坏了,再买不就行了,整天小题大做。”岑爸虽然在反驳,语气里却透露着心虚。
“小题大做,咱们干的本来就是小本生意,让你继续这样败坏,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干了几十年,一点钱没挣到,还让不让人家看笑话了,啊?”岑妈说着还不忘脏话连篇。
“你啊什么啊,没文化,整天就知道骂!骂骂!怪不得我大姑……”岑爸阴沉着脸,“哼。”
岑爸鼻孔里冒出的一记冷哼瞬间点燃了岑妈的怒火。“我就是没文化!怎么了。”声音提高了八个度。
“你还没一点度量。”
“我就是没度量怎么了!”
“所以我姑才骂你。”
“她,她骂我,”岑妈愈发不淡定了,“不,谁都不能骂我,她凭什么骂我?她有什么资格骂我,啊?!”
“她是姑,长辈,骂你怎么了。”岑爸听着岑妈的语无伦次,有些小得意。
“她没资格骂我,还长辈呢,她做那啥事,整天在背后说人话坏,她这么做就对了吗?啊?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她,理论理论,除恶扬善,从今以后让这种人再也不能欺负老实人。”
“你还成英雄好汉了,骂你两句你就得受着,哼。”
又是一记冷哼,这下可把岑妈给彻底的惹火了。
“骂我就不行,不行!你们家没一个好人,就像你女儿,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点活不干,人家邻居说的那闲话你是没听到,我整天天的容易吗啊!”
“不跟你一般见识,妇人之见。”
“我就是妇人怎么了,你有本事,让咱家饭店多挣点钱,整天就知道捣鼓手机,一点本事都没有,废!”
“啪。”
“王八.!你们全家都不是好……”
“汪汪汪,呜汪呜。”
狗连叫几声,伴随着一声高度尖叫,呜咽一声,沉寂了下去。
岑钦不胜其烦,岑妈被岑爸打了之后,骂骂咧咧几句就没了声音,岑钦也猜到了个大概,岑爸只要拿出没文化这个词,岑妈必定自乱阵脚,而岑爸也是挺腹黑的,专揭人伤疤,搞得岑妈自尊心受了不知道多少次伤害,岑妈打不过,只能忍气吞声,踢两脚狗来撒气。
岑钦自懂事之后,听了十几年,也腻了,从他们眼睛里探索到的,是对生活的麻木,行尸走肉般的活尸而已,但眼中仍透着一丝希望的线,那就是她功成名就的律师大哥哥。
随着年龄的增长,在那个思想还比较封建的城区,嫁不出去的姑娘基本等同于大逆不道的罪人,整天明着暗着的受到整个家人的攻心之气,岑钦的日子,虽然什么活都不干,但却也过得并不舒坦。
岑钦眼角一滴泪滑落,身在囹圄,身不由己,世人不都如此。
“主子,主子。”耳旁传来清脆温婉的呼喊声。
似一道光亮,岑钦迷迷糊糊中被唤醒,睁开眼睛,飞鸟御兽的花纹床帘,雕花镂空的房梁,一泻而下的丝纱出现在眼帘,岑钦这才惊觉,她现在身处的,是另一个空间,而此时的朝代是所谓的道代。
“主子,您怎么了?”秋水担忧的站在丝纱之外。
“我怎么了?”岑钦从脸上抹下一滴泪,问秋水,也问自己。
“奴婢听到主子的抽泣声,不知……”
“没事,是哈欠。”
“哦,主子,皇太后召见您。”秋水狐疑,却也并未深思。
岑钦猛地坐起身来,“皇太后召见,我去!”岑钦忍不住想要爆粗口,昨天的事情水涌一般充斥在脑子里,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化,这这这,皇太后竟......“秋,秋水,现在几点了?”
“几点?主子,您说什么?”
“哦,什么时辰?几时?天亮了还是天黑了?早晨?夜晚?还是……”
“主子是说时辰啊,现在是正6时。”
“正6时?”岑钦一听也明白了,内心无数个挖了个去,不禁感叹语言的强大,“早上,还是晚上?”
“晨刻。”
“什么?”岑钦一时没听太清。
“早晨,主子。”
岑钦翻白眼,早说她能听懂的不就得了。
“主子?”
“哦,那那那,起床更衣。”
“是,主子。”
岑钦穿着一袭白色丝衣走下床来,胸前山水隐约可见,秋水见岑钦这般走下了床,羞红了脸。
“主子,干净的衣服放在了床角,您自己穿上才能出来,这是礼仪。”
“什么?不应该是你帮我穿衣服吗?”岑钦看向秋水。
“不是啊,主子,咱们道代不是提倡自力更生的态度吗?您今天是怎么了?”秋水瞪着她那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的天真。
自力更生,提倡自力更生的态度,还要你们作甚?
岑钦看到那双眼睛,读出秋水眼中猜疑是主子没睡醒还在迷糊之中,秋水摇摇头颅,固然有很多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得用眼神表达心中所思。
岑钦也算是一眼就看明白了道代礼仪,他们讲究主权制度,崇尚吴家思想,什么是主权,就是一切主子说了算,谁是主子,每一个地方的最高领导人,例如,后宫里的皇太后。
什么是吴家思想,在秋水眼中自然是读不到,一个小小的奴婢,在这个朝代,不读书,才是正道。
吴家思想?无吧,谁谁谁编纂的一个思想吧,吴家,无家,没有这个大家,没有这种思想的吧。
切,岑钦摸了个大概,眯起眼睛摇头叹息:“唉,若不是昨晚睡不着,今天也不至于犯这等低级的错误,罪过,罪过。”
秋水眼看着岑钦的身影隐在丝纱之下,再次羞红了脸。
待到岑钦穿戴整齐走出丝纱之外,秋水依旧伫立在一旁。
“带我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