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眼泪泛滥,抱着岑钦,紧紧的抱着,哇哇大哭,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止不住,泪滴落在岑钦的背脊,浸湿了她的衣衫。
岑钦仍旧呆愣着一双眼睛,苍老的脸孔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机。
秋水哭啊哭啊,哭了许久,眼见着她的一张白嫩的面容也渐失水分,这时间,青丝朗笑着走了进来。
“哎呦我去,这俩人。”青丝原本以为她们二人姐妹情深在这续情。
可仔细一瞧这地上水渍一片,背影像是秋水的人,抱着穿着像侧后,面容却酷似年迈老奶奶的一个人,吓得从地上弹跳而起。
左右瞧了瞧,快速抓起旁边的古木圆凳子,“啊!”大叫着朝着她们二人,风风火火的一下,两下,砸了上去。
二人应声倒地,秋水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青丝呆望着这二人,摇头叹息,“哎呀呀,哎呀呀,得罪了谁不好,偏偏得罪玲贵人,吃到了苦头了吧。”
青丝那一张得意的脸庞上,全是鄙夷的神色,“也不知我这样做,是对也不是。”
青丝叹息一声,走出房门,小跑着走出了庭院,一刻钟的时间,青丝的手里便多了两桶冒着热气的清水。
哼哧哼哧的走到了二人的面前,一人一桶泼了上去,霎时间,干瘪的皮肤便开始吸食粘着在她们身上的水珠,不一会儿,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较与之前还更加红润了些。
二人仍旧昏迷的躺在地上,青丝忍不住敲打自己的头颅,“哎呀,我到底该不该这么多管闲事啊!唉!”
青丝跺了一脚,“罢了罢了,好人就做到底吧。”
说着,就将二人湿透了的衣衫全数褪去,画面渐渐地模糊。
深夜,青丝躺在侧后的床榻边沿,里面并排躺着的,是睡熟了的秋水和岑钦。
呼噜声此起彼伏,也不知是三人之中的哪一个。
日上西头,秋水抻抻腿,一人一条的搭在了左青丝右岑钦的身上,扁扁嘴,好不惬意。
岑钦被压,颇不舒服,侧了个身子,甩掉了秋水白哗哗的大腿。
秋水嘤咛,翻了个身,两条腿便全数搭在了青丝的身上,一伸一蹬之间,青丝被准确的踢落下了床榻。
“啊呀!”青丝屁股被摔的生疼,愤愤然掐着胳膊瞪视着床榻上的二人,瞪着,瞪着,瞪了许久。
“哼!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青丝还是没能忍心打扰她们二人,昨日的永泪蛊,也够她们受的了。
一扭头一转身,青丝穿透丝纱而过。
走到房间门口,停下动作想了想,还是伸开双手打开了房门,走出门外,想为她们找些果腹的吃食。
日头西落,桌子上的吃食已没了热气,床榻上的二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青丝托着腮帮子走到床榻边,拍拍手大声叫到,“嘿!我的朋友们,这睡一天一夜可不太友好了啊,嘿,起床啦!”
二人听到声音,一起皱了皱眉,秋水面朝左,岑钦面朝右,全都翻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呼呼大睡。
“唉一西,罢了罢了,永泪蛊确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承受的了的,昨日你们的肤质奋力的吸收水分也该是要歇一歇。”
青丝自言自语着,其实也是为了说服自己。
说完,扭身就离开了,遗留下床榻上呼呼大睡的二人,和古木圆桌子上残空的餐盘。
玲贵人寝宫。
修长细嫩的手里举着斟满了酒的小酒杯,递到红唇边,细细啄一小口,得意的神色溢了满面。
黑衣蒙面人现在玲贵人的面前,“贵人,小的确实没有办法进到里面去辨认她是否真的已经……”黑衣人的手斜划过脖颈,寓意死亡,“但一夜灯未亮,刚刚小的回来,里面仍旧是没有任何动静,只青丝这个丫鬟去厨舍端了两份吃食,再无其他。”
“哦~青丝啊,暂且先不管她,她不会出手就是了,所以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要说你能勉强进入宅院,却进不了她的寝殿,这倒让我很是惊奇,回去问问我爹,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是。”
黑衣人隐退。
“哼,永泪蛊是我爹亲自传授于我,一般的小喽喽可是解不了它,侧后啊侧后,你不是自称会算命么,可怎么也没能算出这一道,不是吗?虽然现如今还未曾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我们的秘密,但很快,你想说,也说不出口了,哈哈哈。”
玲贵人笑得花枝乱颤,面容之上厚厚的粉黛细碎的往下掉。
只点了一个灯烛的简陋的宫女房里,青丝来来回回的走,皱眉思索,“哎呀哎呀,我真不该多管闲事,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跟我有什么关系,好好的我淌这趟浑水干嘛!?哎呀!”
左右走来走去怎么着都想不出什么法子,青丝躺床上又坐起身,反反复复,心一刻不停地忐忑。
灯烛油尽,渐入深夜,朝床上一看,青丝已经呼呼沉睡了去。
空中悬挂着的月亮一颤一颤的,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这模样,像是忐忑嘛?哈哈…哈哈…心里都已经做了选择,就勇敢一些吧,哈哈。”
这一夜,月光很亮,透过窗一个又一个照耀在她们三人身上,个个都如沉睡着的仙子一般。
第三日,岑钦携带着一家三口,拖着大包小包出现在玲贵人的门前,日光刺眼,三个人眯着眼睛同时朝着太阳观看,异口同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出发!”
说着,三人齐步走进了玲贵人的寝宫。
“什么!”玲贵人躺在床榻上假寐,结果听到丫鬟灵耳来报,侧后连带着她那两个丫鬟已候在了门外,怒发冲冠,“她竟然没死!”
床榻之上的金枕被玲贵人扔出,皇命难违,她不得不去见她。
转念一想,勾起奸诈的唇角,“哼,先让她们在门外侯着,就说我睡了个午觉,蓬头垢面出去不妥,待我装扮齐全了再出门迎接。”
“是。”
门合了去,玲贵人轻笑,“哼,侧后!”
狠辣的眼神再次显现在脸上,牙齿咯吱响,怒火再也忍受不住,从床上起身,走向了偌大的古木雕花衣柜之前,伸手从衣柜顶端拿起落满了灰尘的烛台,又从旁边的檀木雕花小盒子里取出火石,锵锵两下,烛火自燃。
细碎的火苗烧的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