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眉宇间都带着焦躁，精致的妆容完全挡不住其中的担忧，语气里更是浓浓的不安，似是无法接受摆在面前的最后结果。
本一直向前的霍东辰听到苏婉的焦急，站定，回神，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又打量面前的女人，抿嘴不语。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面前的女人语气中的在意是那么的真实，在接受了今天被人剽窃自己两个月来的成果后，霍东辰也做不到去相信本该是最合拍的搭档的苏婉。
况且，霍东辰做事的直觉一直在提醒他，此刻，谁都不要相信。
如此一来，今天竞价时的很多地方都是那么的诡异，文案被剽窃，说明自己这里出现了问题，可段氏又怎么能那么笃定，苏氏这次的竞价值呢？
如果不知道，仅仅只是巧合，那么为何最后的结果，偏偏只比苏氏的最后竞价值高处百分之三点五？
三点五，比他霍氏的竞价值多出了一点五，既给了苏氏较好的利润，又压了霍氏的风头，对他刚入b市的段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尽管，这样一来，他们的利润会很薄。
可霍东辰明白，段烨泽也明白，霍氏之所以不再段氏的三点五上继续加价，不是因为拿不起，也不是因为预算卡死，而是利润问题，霍氏少了这一个文案，确实是少了不少的进项，但霍氏的根底厚，算不得亏，再加价，霍氏就只能是出力不讨好，而霍东辰从来都不是赌气行事的人。
对于段氏，就不一样了，尽管一份文案利润很薄，可是却能让根基不稳的段氏直接立足，成为b市稍稍逊色霍氏等一流企业的集团，为了以后的发展，三点五又算得了什么呢？
霍东辰脑子中的思绪条条翻滚，末了，不禁自问，若是霍氏再加价，段氏还敢再加吗？
若是不敢，那么，其中的意味就更加深长了。
男人本就是冷性子，平日里的目光只是稍稍一扫过去，就可以让人心里发怵，此刻，更是直直的落在苏婉身上，不消一会儿的功夫，苏婉紧握在胸前的手，白色的骨节都明显的很，更不要提手中的津津汗意，更甚，苏婉都怀疑，若是男人还不转开目光，她脸上的笑意都将要挂不住了，毕竟，男人锐利的目光似是要看透了她般。
“……东辰哥……”心里各番心思波涛汹涌，可面上，苏婉只能表现的愈发委屈，幽幽低声开口。
“婉婉，”片刻，霍东辰转了头，淡漠开口，“我不喜欢今天被人戏弄手中的感觉，你随我长大，一向知道我是什么性子的……”
“啊？”苏婉大惊，霍东辰仔细看了，女人面上仅仅只是受到怀疑后的惊讶与受伤，却不知，对面女人紧握的手中指甲的痕迹有多深，苏婉心里很乱，她不清楚，此刻到底是男人知道了什么，还是男人敲山震虎常用的把戏，苏婉只听到自己开口，“东辰哥……你怎么会怀疑我？你怎么就这样信不过我？我对你，到底如何，你不清楚？”
霍东辰愣了愣，抿唇不语，深深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哀意满满的苏婉，快步离开。
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苏婉心底绷紧的那根弦猛的一松，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全身蓦地一软，摇摇欲坠，似是不支的要倒下。
一直注意着霍东辰与苏婉两人动向的段烨泽，看到此幕，叹了口气，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伸手虚扶了把似是要瘫倒的苏婉，语气关切：“苏总，您还好吧？”
“段总……”苏婉抬头，看到笑的春风和煦的段烨泽，嘴角下意识的勾起一抹笑意，一想到自己造就了这番结果，笑中的苦意又多了两分，站定，伸手，笑语嫣然，“恭喜段总赢得本次文案，很有幸与鬼才商业之子共创本次辉煌。”
“承蒙苏总看得起，”在公事上，段烨泽从不抱任何偏见，他从不让自己的厌恶与否去阻挡公事上的进退，伸手与女人相握，笑的勾人，“这次的结果出人意料，苏总没有太失望就好，我也希望，这一次，我能给苏总一个满意的答卷。”
苏婉只是淡淡笑了笑，点头，又与段烨泽聊了两句，就找了借口离开。
段烨泽目送着苏婉离开，眼神愈发的深邃。
对于今天的竞价结果，段烨泽着实没想到，这朵花真的落在了他的手里。
从知晓这个竞价开始，段烨泽就感觉到他与霍东辰之间会围着这块肉彼此撕咬，并且，连他自己在心底的某一处都不自觉的承认，这一次，很有可能，他咬不到这块肉，毕竟，霍东辰太老练，对b市太熟悉，与……苏婉私交太好……而他三样都欠缺，败的几率真的是太大了……
可一个月前，在他再一次撕掉文案的时候，下面的人居然做出了今天的文案，着实让他欣喜不少，而今日最后的竞价，更是做文案的人不顾他的冷厉径直喊下来的，一切都真的是太顺利了……顺利的让段烨泽对自己都起了疑。
可一想到，他与苏婉，早就因为祈莼那丫头成了死对头，对于游攸滚出b市，他也出了不少力，段烨泽又掐断了心头的那个很不靠谱的想法，苏氏怎么可能会把竞价传给段氏呢？
甩了甩头，段烨泽扫清一切心里觉得不靠谱的念头，心中忙碌了两个多月的喜悦似是要溢出来，想了想，一向沉稳鬼才为名的段烨泽难得有了些许炫耀的**。
“喂？”
慵懒好似小猫咪的娇嫩女音传过来，惹得段烨泽不禁轻笑：“又睡觉了？”
“嗯啊……”女孩似是还没有醒，语气里带着些许被吵到的不悦，“没事我挂了……”
“起床，哥带你出去吃好吃的，”段烨泽看着手里的合同，心情飞扬，“合作案下来了，陪我庆祝下？”
段烨泽话中的内容让还有些昏昏欲睡的祈莼，彻底的醒了，段氏赢了，那她的霍叔呢？
“我……”祈莼有些犹豫，她现在好担心霍东辰。
“出来吧？”段烨泽掐住女孩的犹豫，带了些许的坏笑，语气里却满满的可怜，“我在b市不久，连胜利了都没有人庆祝，真的是太可怜了，唉…我做人怎么会这么失败…”
“……二十分钟后见，”祈莼默了，咬牙开口屈服，心里只能安慰自己，祈莼，你没错，你错就错在太善良了，对的，你没错……
安慰好自己，祈莼想了想，赌气：“过时不候，还有，我今天要早回来！”
段烨泽自然知道祈莼的意思，心里有些酸有些涩还带了丝丝甜，当年围在他身边的小丫头，此刻想不起来她当时口口念念的泽哥哥，还把一颗心都送给了另一个男人，可段烨泽也有些甜，这丫头明明知道他与霍东辰是对手，却还是无畏的选择了陪他出来，想到这里，段烨泽又忍不住埋怨自己，怎么一个冲动，就把小丫头夹在了中间？
“好。”段烨泽柔声应到，罢了，他放肆一次，就这一次……
这厢段烨泽想着带祈莼去哪里时，离开会场的霍东辰一行人，整体都在冷高压中。
等到坐上了车，霍东辰索性直接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老大……”李游有些犹豫。
“嗯？”霍东辰挑眉，对于李游，他还是信任的。
“你怀疑苏小姐？”李游想到临走前自家老大很是高深的模样，疑惑，“纵然三点五的利润高一些，可，苏小姐不会办蠢事吧？毕竟苏霍才是联盟……”更何况，苏婉一心只要自家老大……
霍东辰勾了勾唇角，却说不出来的冷：“我谁都没怀疑，可是，我谁都在怀疑，我说那话，只不过会让心虚的人更心虚罢了，这两天盯紧苏婉，还有……我们团队的每一个人……”
最后那句话，霍东辰说的特别慢，一字一句的吐出来，深刻，而痛心，是的，一个文案失去了，他没在乎多少，可是他一手创建的团队出了内奸，这对于霍东辰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闷痛。
“……是！”李游点头，蓦地，车厢里静下来，对于这个结果，李游也是不舒服的，毕竟是一起走过来那么多的风雨……
回了霍氏，瞬间的功夫，整个公司，就进入了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之中，查询，看录像，询问，分隔，所有的人，都被这一个文案的丢失，整得神经兮兮。
“老大……创意部的每个人都查过了，在文案没有公布之前，没有一个人有通讯手段的，”东方御看了眼面色阴沉不知想些什么的男人，犹豫开口，“您自己定的规矩，您清楚的。”
“老大……”东方御的话刚落，李戈就进来了，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结果，难得的正经，“中心部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一切通讯都在我们相握之中，没有可疑。”
现场一片静寂，既然那么多的不可能，那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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