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越帮不上林琪,林琪也帮不了方清越,两人都在火坑里住着,谁也不比谁强多少。所以两人相对无语,惟有长叹了。
屋子渐渐暖了起来,林琪帮方清越脱掉披风,安慰他道:“练武不要落下了,你武功厉害了,最起码不会被打了闷棍绑了票什么的。和他们处事的时候,不一定非得用武力,遇事要多动动脑子,智慧比武力更重要。”
“嗯,我知道。”方清越看着林琪近在眼前的小脸,不由伸出手来,去抹林琪脸上的灰迹。
柔软细腻的肌肤,仍带着浅浅的凉意,好象街上卖的甜糯凉糕一样,那样软,那样弹,又样滑……
方清越放慢了动作,细长的手指,在这如玉如瓷的脸上,徘徊不去,恋恋不舍。
林琪还以为自己的脸太脏不好擦呢,一把打掉方清越的手,自己用力在脸上擦了几下,然后问道:“干净了吗?”
方清越清亮的眼睛中,闪出绵绵的笑意:“还没,这里还脏!”然后,又在林琪的脸蛋上轻轻拂过。
林琪闭着眼睛抱怨道:“算了,别擦了,我洗洗得了。”
怕她用凉水洗脸,方清越赶紧收回了手,假装若无其事道:“好了,我给你擦干净了。”
浑然不知自己被眼前这个少年占了便宜的林琪,还感激的说道:“谢谢。”
方清越的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又一次笑成了两弯月芽。
“琪琪,我姑父那里的松花蛋卖的不错,分给你了不少的银子,我打算过完年了,帮你盘一个铺子。我问过洪伯了,洪伯说开铺子比买地来钱要快。你先琢磨一下卖什么,定了后告诉我,我再让洪伯帮你把铺子开起来。”
开铺子肯定要比买地赚钱快,林琪以前也想开个店来着,可朱七娘说没权没势开铺子也赚不了钱,她就打消这个主意了,转而打算去买地了。
可现在,有了方清越出头,依方家的势力,就算开了铺子也没人敢来捣乱,林琪当然是选择开铺子了。
“好。我先想想卖什么。我出钱,你出人,等挣钱了,咱俩五五分帐。”
对于林琪的提议,方清越笑着拒绝了:“我不要,挣的钱都给你,留着你以后买嫁妆。”反正这钱是给琪琪,还是给自己,方清越觉得区别不大。
林琪不知道方清越的心思,还在那里劝他呢:“铺子的事儿全是你在张罗,你又不拿钱,我可过意不去,就五五分成了。”
方清越见林琪出手大方,不是那种死抠死抠的人,对林琪是愈发的满意和喜欢了。
说完铺子的事儿,方清越翻了翻林琪书桌上抄的诗,和她评论了一会儿书法,在听到林琪抱怨抄书都抄烦了的话之后,他凝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对林琪说道:“琪琪,要不,我帮你请一位师傅吧,教你琴棋书画,你想学吗?”
“好,我学!”一想到和师傅学艺就可以走出后院了,林琪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大半年的时间,她真是被关怕了,也真是太渴望外面的世界了。
现在有这么一个可以出去的机会,哪怕是刀山火海恐怕她也愿意去闯,何况仅仅是学习东西啊!
方清越很理解林琪的心情,看着林琪那迫切的样子,他立刻说道:“等我回去先和她说一下吧,你等我的好消息!”
两人大半年没见了,自然是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直说到日落西山,四柱才不得不请方清越回去了。
方清越一步三回头的跟在四柱后面,看着林琪瘦弱的身影伫立在寒风中,凄凉寂寞如失群的孤雁。
相聚时的欢笑,一下子又被深深的怜惜取代了……
春节前后,做为嫡子的方清越,也是忙的不可开交,虽说他才十二岁,也干不了什么事儿,但做为嫡子,一些必要的场合和仪式,还有见一些贵客,是少不了他的。他每天把行程安排的紧锣密鼓,尽量省出时间来,天天来看望林琪一趟。
大年三十之天,方清越把三柱和四柱都请到他家去吃团年饭了,还亲自给林琪和半夏送来了一桌饭菜,让林琪买好的肉菜蔬鱼肉都没派上用场。
大年初一,他还特意早早的来给林琪拜年,这上门拜年的人,竟然还给了林琪压岁钱,让林琪哭笑不得。
进了正月以后,方清越整天忙着拜年,就再也没有时间来林琪家了。
正月初三,朱七娘和林守平回来了,方清越就是再过来,也已经见不到林琪的面了。
朱七娘和林守平这次回乡过年,过的很是愉快。
以前的时候,林老太太看不上他们俩口子,不仅欺负他们,还没给过他们一句好话,现在他家富裕了之后,林老太太看他们时,脸上也有笑容了,说话也客气了。
杨氏和张氏以前和朱七娘是吵闹不断,现在由于林守平一家教他们制糖致富了,自然也就不和朱七娘吵架了。这次回去,杨氏和张氏都极力邀请朱七娘夫妻住她们家。
所以说,朱七娘这次回乡,过的极为舒适。
可相比来说,李诗容一家就不受待见了。
虽说林守祖家也学了做糖果,可李诗容自认是书香门第的女儿,是不屑做这种粗活的。林守祖是一心找门子,往县衙里钻,想当个师爷幕僚什么的。他家孩子们又小,没有几个能帮上忙的。所以真正做糖果的人,只有一个苦命的琴娘。
可琴娘还要忙着做饭刷碗,洗衣打扫,伺候李诗容,还得哄孩子……制出来的糖果,实在是少的可怜。
是以,这一家子守着挣钱的门路,整整一年也没挣下几个钱。
回乡过年的时候,同样是儿子,林守平拎了大包小包一大堆年货,而林守祖一家则是两肩荷一口,空着手去的。
这让本就对他们一家有所不满的林老太太更生气了,再加上李诗容摆的谱比她还要大,打骂琴娘这个妾时,那声音大的恨不得让全村人都听得见,这就让林老太太对李诗容厌恶到了极点。
不想和这个讨厌的小儿媳天天相对,才正月初三,林老太太就将他们打发回来了。
自己在婆婆妯娌面前得了脸面,以前一向得宠的弟妹却成了被讨厌的对象,这让朱七娘心情极为愉悦。
刚一回到家里,她就来到后院,迫不及待的想和女儿分享自己的喜悦。
可惜她说的很兴奋,可女儿却一直微微的低着头,不再如从前一般,小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直到了今时今日,朱七娘这才恍然发现,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她亲近了。
从心而论,朱七娘对这个女儿的感情,并没有对别的孩子那样深,即便她挣来了钱,改变了这个家庭的命运。
在一个家庭里,第一个孩子和最小的那个孩子,总是格外的受到父母的关注,而中间的孩子,则是得到父母关爱最少的。
在朱七娘心里,大丫二柱,分量是极重的,因为他们分别是她第一个孩子和第一个儿子。六柱的分量也不轻,因为他是她最小的儿子。
而排位在中间的三柱四柱和五丫,则是她最为忽略的,甚至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说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长大的。好象她只生下了他们,然后让大丫和二柱带着他们,他们就这样长大了。
孩子多了,不可能一碗水端得平。
总有的孩子,受到的宠爱多一些,还会有一些孩子,得到的关爱少一些。
而五丫,排行中间,又是个女孩,在朱七娘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林琪穿越而来,赚钱改变了家庭状况的话,五丫最后的结局……绝不会很美好!
朱七娘惊诧于女儿和她的生疏,正当她想和女儿好好谈谈的时候,六柱闯进来找她,说家里来客人了。朱七娘只得放弃了与女儿沟通,去前院待客去了。
而这次错失,却让她们母女的关系,一直僵持了下去。
正月里,林琪的日子过的还不算无聊。
前来探亲的女眷们,总是要来后院休息吃饭的,林琪虽不满朱七娘,但也不至于在亲戚面前给她难堪,所以很配合的招待客人。
由于林琪礼仪周到,待人热情,竟然成了无心插柳,在亲戚中博得了极佳的口碑。
当下就有几份前来提亲的,都被朱七娘用那个算命的话打发了。
方清越从四柱嘴里听到这件事时,笑的嘴都咧耳朵后面去。
出了正月,林琪再一次空闲了起来,抄书抄的烦死了,她索性放下笔,跑去和半夏一起熬糖玩。
怕浪费了半夏的劳动力,朱七娘特意让林守平在后院垒了锅灶,让半夏在没事儿时制糖。
林琪也没有制要卖的糖,而是着力于发明新产品。
后世有那么多糖果,什么软糖奶糖酥心糖,棉花糖,棒棒糖,太妃糖,酒心糖,棉花糖等等,种类繁多,多不胜数。
林琪先挑选了最容易做的棒棒糖,结果是毫无疑问的成功。
除了棒棒糖之外,林琪最大的成功是,她将软糖给制出来了。当然了,她制出来的软糖,是最简单的那种。
虽说简单,可在这个社会,软糖可是一个大发明了。
林琪本想把这个方法教给二柱他们,可一想到朱七娘,她又打了退堂鼓,算了,等等再说吧!
进入二月以后,千盼万盼的林琪终于等到了方清越送过来的信息:教她琴琪书画的师傅已经找好了,只等着她来上课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苏你妹的长评,这还是本文第一个长评,衷心感谢,这篇长评,带给了我一天的好心情,谢谢!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