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才是永生……”
不知道为何季长河的脑中第一时间便闪现出了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词语。
永生。
尽管他不是永生。
尽管他是个凡人。
但在这样的气息洗礼之下他似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渺小。
相较于深林最深处的这位前辈，他们在场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如此渺小与脆弱。
“季长河，没事儿吧。”
看到季长河在发呆，小白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事儿……”
季长河深吸了一口气。
“小鱼，走吧。”
他们的面前是一棵树。
一棵直径差不多有六七米的参天大树。
而树后，是一片像是凭空出现的湖水。
这次不是障眼法了。
这次是真的水。
真水。
“师兄，等我的好消息。”
吐了几个泡泡缓解了一下紧张心情的白小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神色。
“小白，我一会就回来！”
她蹭了蹭小白那柔软的身体然后没有再逗留。
银溪化作发簪将她的秀发别住。
伴随着一阵细小的水花小鱼直接跃入了湖中。
“云舒师妹。”
在墓园之中，尽管此时已经是艳阳高照，但那些浓重的怨气依旧让整个墓园置身于一片诡异的黑暗之中。
没有一丝一毫的阳光可以透过那比乌云还要浓密的死气。
这样的死气沉沉却成为了魔门弟子的乐园。
无数身着黑袍的魔门弟子像是吸食仙气般吸食着这些死气。
他们一个个眼眶发黑，脸上浮现着迷离的红色光晕。
一个个都是宛若瘾君子般的癫狂模样。
“泣纵师兄……”
而一身淡粉色衣裳宛若天仙的云舒则和这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云舒师妹真是美若天仙，比那四大仙门第一仙女之称的蓝桑水不知好看多少倍。”
“泣纵师兄过奖了……”
云舒苍白的脸上强行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在泣纵身上似乎问道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一种她似乎刚刚才接触过的味道。
但……
那是什么……
用无数新生婴儿作药引的驻颜丹只有魔门才有。
而她的师父云蕴情则很贴心的告诉了她这次仙魔战场中魔门大师兄会出现。
会带着驻颜丹出现……
为了这颗驻颜丹云舒放弃了气运团的吸取。
她只是远远的看了季长河一眼便直奔这墓园之中。
尽管还是有一团气运被她吸取，但幸好没有人注意到。
但现在……
她后悔了。
她一直说服着自己这只是和魔门做一个小小的交易而已。
只要得到驻颜丹就一定会得到季长河的青睐。
可她似乎忘记了魔门弟子都是些什么人……
看着眼前那些身形诡异不断吸食着死气甚至不惜动手杀人的魔门弟子，云舒后悔了。
“尽管驻颜丹对于我们魔门来说不过是杀几个手无寸铁的婴儿而已，但现在仙门强势，我们魔门之中也只有一颗而已。”
泣纵的眼中血光闪烁。
他能看得出来云舒很紧张。
“哟？女仙？我合欢之法正好需要……”
“滚！”
泣纵眉头一皱，一旁前去骚扰云舒的魔门弟子瞬间浑身炸裂开来。
而他浑身的鲜血则在空中凝成了一颗猩红的血丸。
“但这驻颜丹留着也是留着，不如送给云舒师妹……”
血丸缓缓的浮到了泣纵的嘴里。
而看到这一幕的云舒的呼吸更加颤抖了起来。
周围的死气让她本就浑身不适，而魔门这样毫不留情的杀死同门并做成血丹直接吞掉的做法让她微微后退了几步。
“师妹不必紧张，我们魔门也并非像是外界传出的那样无恶不作。”
泣纵向前一步将手搭在了云舒的肩上。
而云舒则笑了笑，她身上花瓣环绕巧妙的卸开了泣纵的手然后凝聚在了她的脚下。
“这位是无章师弟。”
无视了云舒的抗拒，泣纵指向了一旁左臂肌肉遒劲右臂却十分弱小的无章。
“云舒……”
已经被邢枭夺舍了的无章脸上露出了一个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恐怖微笑。
他上下打量了云舒一眼。
一仿佛灵魂都被窥视了一遍的感觉让云舒更为后悔。
“不错，不错。”
明明只是金丹境的无章身上却有着一种大乘境的压迫感。
他的左臂轻轻的在地上拍了拍。
随着一声地面的龟裂，一个身上占满了泥土的骷髅像是感受到了召唤般从地底缓缓爬了出来。
“泣纵师兄，我身为仙门这样的画面还是回避为好吧……”
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端，云舒终于无法再保持淡定。
“这颗驻颜丹我还是……”
“云舒师妹，现在走，似乎不太合适了吧……”
看到云舒已经凝聚着花瓣飞到了空中，泣纵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眼中血光闪烁，身旁一阵暗红色的血气骤然爆开。
但云舒也早有准备，无数飞舞的花瓣凭空出现挡住了泣纵的血气。
魔门……
的确不像是传闻中的那样。
他们比传闻中的更要癫狂冷漠。
“哦？”
看到自己的攻击竟然被这么轻易的化解，泣纵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他的右臂被鲜血包裹瞬间就扩大了一圈。
“云舒师妹，这颗驻颜丹，你不要也得要！”
他的血手一凝，已经飞出一段距离的云舒像是直接被握住了心脏般突然喷出了一口血。
而这也让她瞬间清醒了起来。
“我在干什么……”
云舒突然想到了那股她感到了熟悉的味道是什么。
是粟殇花。
是她师父云蕴情让她播种在整个寂落谷的粟殇花。
“哦？反应过来了？”
看到云舒一脸冷汗的震惊表情泣纵冷漠一笑。
他黑袍上的暗红色纹路闪烁着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光。
“嘭！”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云舒没有再犹豫凝起花瓣转身就走。
但……
她似乎已经走不掉了……
“噗！”
没有任何征兆的，她浑身的血液像是突然停止了流动般。
这种痛苦的感觉让她直接一口逆血喷出，身下的花瓣骤然散开。
“粟殇花会不断的扩大人的欲望。”
泣纵自顾自的说着。
“它们会帮我通过欲望控制你们所有人……”
他缓缓的走到云舒的面前用手轻轻的拖住了她的下巴。
“放心，你会容颜永驻的。”
泣纵在云舒都耳边轻轻说道。
“……只不过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