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主人,可以强制命令自己的契约妖兽做任何事情。
只不过需要浪费掉一些精血而已。
一些……
精血而已。
“季长河!你干什么!”
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的小白满脸震惊的看着飞快跑向大树旁母阵的季长河。
她的身体上浮现出了一条血红的锁链。
这个锁链像是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想法一般紧紧的束缚着她的时候身体,让她站在子阵之中无法行动。
“季长河!你回来!”
看到身后的那只巨手已经开始了缓缓的下落,而季长河甚至还没跑到地方,小白闭着眼睛用她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喊道。
但季长河……
头也没回。
“小白,放心,你不会死的。”
她听到季长河在心中这样气喘吁吁的说到。
而听到这一句话后小白愣了一下,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主人死后妖兽因为契约的原因也必死无疑。
所以季长河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他已经准备好了解除契约。
刚刚他一口吐出的那些精血可不止是命令她所用。
精血洒在了印记之上,现在季长河只需要动一动心思就可以和小白彻底接触契约。
“季长河……”
“季长河!我不想让你死!”
“我喜欢你!”
“我离不开你行不行!能不能快回来!”
“我错了!能不能别这样啊……”
小白跪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她看着终于到达了母阵的季长河声嘶力竭的喊道。
“嘿!老哥!我来了。”
季长河拍了拍大桦树的树干。
看着带着似乎要毁灭一切,吞噬一切的蛊虫已经落下了一半,他反而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唉,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果然是是无所畏惧的呀……”
季长河深吸了一口气。
他已经可以感受到头顶上那种渗人的威压了。
“嗐,就这啊。”
季长河舔了舔嘴唇。
镜鸾阵的母阵和传送阵的母阵只差了一个符。
而季长河很幸运的找到了。
但不幸的是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改了。
“真是太遗憾了……”
看着远处在子阵之中的小白,季长河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抬起了左手。
“别!季长河你敢!”
“别想!别想!”
“季长河……”
“小白,唉,晚安。”
季长河在心中说到。
而这,也是小白似乎能从季长河心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她的心中像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
契约……
解除了。
被季长河亲自解除了。
那样的轻而易举。
看着蛊虫的阴影下,自己手上的白云印记缓缓的消散,季长河感到鼻尖一算。
他没有再去看小白。
因为他不敢。
“别……”
看到蛊虫所化的那只巨手已经接触到了大桦树的树顶,小白的心跳得飞快。
季长河要死掉了。
她想到。
因为季长河和她解除了契约。
只有季长河觉得他自己一定会死掉才会这么干。
小白灰色的瞳孔中流下了两行晶莹的泪。
但是……
“切……”
一声带着傲娇的不屑声音从小白的嘴里发出。
她雪白的长发飞扬。
季长河解除了契约的同时,也变相的废除了让她呆在这里的命令。
没用丝毫的犹豫。
小白用她最快的速度向着季长河冲去。
“嘭!”
蛊虫形成的巨手经过了聚灵阵的灵气。
然后……
轰然砸了下去。
尘埃落定……
……了吗?
在那只巨手拍下来之前的一刹那,季长河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温暖怀抱从远处冲来狠狠将他抱在怀里。
而这……
就是他最后的感觉……
……了吗?
“嗡!”
阵法被触动的声音传来。
在一阵身体仿佛被撕裂了的感觉后,季长河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面前是小白的脸。
四目相对。
小白的脸上依旧闪过了一丝红晕。
但这次她没有躲开。
“季长河……”
她将毫发无损的季长河狠狠的抱在怀里。
“传送阵被触发了。”
季长河想到。
他们活下来了。
他们……
活下来了。
“小白……”
“别说话!”
小白眼眶通红的看着此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季长河。
对于凡人来说,就算只损失了一滴精血也会大病个几天。
而季长河刚刚……
为了和小白解除契约可是十分大方的直接损失了一口精血啊……
“幸运女神还是站在了我们这一边了吗……”
感受着小白那雪白秀发上的温暖气息,季长河感到了一阵深深的疲惫。
传送阵能运作,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季长河在布置镜孪阵母阵的时候画错了,而且恰好错成了传送阵的母阵。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二是镜孪阵和传送阵的母阵是可以互通的。
毕竟它们只差了一个符而已。
只不过……
要付出一些代价。
但这个代价……
被那些蛊虫承担了。
“小白,好啦……”
季长河拍了拍小白的脑袋缓缓站起身。
他的身后是一种极其狂暴的气息。
那是空间被撕裂了的气息。
正常的传送阵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正是因为这次母阵是镜孪阵的母阵,才会出现这样极其不稳定的传送。
如果说正常传送阵是在稳健的高铁上行驶,那刚刚季长河他们经历可以说是用脱轨的列车飞行。
传送过程中的空间乱流是十分危险的。
所以……
刚刚那只由无数蛊虫组成的巨手几乎全军覆没了。
全部被暴虐的空间撕成了碎片。
但季长河他们却毫发无损的通过了。
气运这个东西……
真的是很关键呀……
“小白,别哭了……”
平复着心中对气运的感激,季长河终于感受到了他的胸口已经被浸湿。
而一旁……
损失了好多树叶,宽厚的身上留下了好多空间撕裂造成的伤口的大桦树则很贴心的用树枝把他们拖到了树顶。
剩下的还有一些残存的蛊虫它和你轻松的便解决掉了。
尽管外面依旧是一片慎人的漆黑,但蛊虫想要再集结一次同样规模的攻击至少还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
“季长河,你真行。”
小白抿着嘴深吸了口气。
她想做出愤怒的样子,但眼中却只有担心。
她不知道季长河现在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她知道季长河刚刚绝对没有生还的希望。
他没有用最后的时间去改阵。
而是与她解除了契约。
一个人一生只能签订一次的妖宠契约。
她再也不是季长河的妖宠了。
“唉,没办法嘛……”
季长河躺在大桦树宽厚的枝杈上眯着眼。
疲惫。
无论是无止境的计算还是精血的损失都让此时的他无比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