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瞬，季长河就发现自己是躲不开的。
就算是减速了时间，就算是小白速度这么快……
就算是他立刻转换方向那柄吸了他和小鱼的血的长枪也依旧会精准的刺穿他的心脏。
已经没有丝毫时间犹豫了。
现在似乎只剩下的一种方法。
让这该死的时间，再次静止。
“那就……”
季长河咬着牙。
莫问环发出了轻鸣，时之河疯狂的涌动。
而下一刻，时间的流速肉眼可见的减慢减慢直到……
静止。
时间再次静止了下去。
但却还是慢了一点。
季长河能感受到这柄长枪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身体并从自己心脏旁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穿透了过去。
而时间的静止，也让这贯穿了季长河身体的长枪静止在了小鱼额头上的逆鳞前几毫米的距离上。
“小白，带着小鱼……去找羽沐琴，他不会扰乱凡界秩序。”
在时间的静止下，季长河将蹙着眉头才吐了一半泡泡的小鱼轻轻的放在了小白身上。
他整理了一下小鱼那散乱的头发露出了一个带着血的惨笑。
时间，他的时间在消散，在无法挽留的消失着。
而季长河的满头黑发，也肉眼可见的生出了几根银丝。
“放心吧，他只是想要我的永生之法而已。”
季长河咬着牙说到。
“快走吧……”
他身上的时之河不稳定的悸动着。
而一口夹杂着黑色颗粒的鲜血被季长河吐出。
“再坚持一下啊啊啊啊！”
他闭着眼握着拳大叫到。
他要为小白和小鱼争取时间。
哪怕……
仅仅是一秒时间。
“哗！”
在季长河的体力终于无法再继续支撑时间静止后，他胸口的长枪直接窜出。
若是没有时间静止把小鱼送走，那它刺穿的就是小鱼的逆鳞了……
但现在……
它仅仅是一往无前的冲进了水面而已。
“不惜做到这一步吗？”
看着眼前濒死状态的季长河，千二叹了口气。
“为了师妹而牺牲自己吗？真是一个足够愚蠢的选择。”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并强行塞到了季长河嘴里。
“这叫九气归源丹，是一粒极品丹药。”
季长河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恢复着。
“但可惜，你的时间剩下的不多了。”
像是知道季长河消耗了多少寿命一般，千二叹了口气。
“呵呵……”
短时间内伤口已经尽数恢复的季长河冷笑了一声。
这个时间……
按照小白的速度，应该已经安全回到了羽沐琴身边。
这个什么九气归元丹似乎只能恢复他表面的伤口。
尽管季长河感受不到疼痛，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内部依旧是一团糟。
内脏甚至每滴血液都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扯着。
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要不是没用力气，季长河真的恨不得吐上一口唾沫并大骂一声魔门败类。
“真可惜，我的目标不是你。”
千二叹了口气准备向前追去。
但……
“啪！”
嘴角依旧不断流着黑血的季长河一把拽住了千二的衣服。
“哦？你的师父没有教过你要珍爱自己的生命吗？”
千二缓缓蹲下身。
他看着季长河那种仿佛有我在你就休想踏出一步的眼神沉默了一下。
随后他轻轻的握住了季长河的手腕。
然后……
“咔！”
一声脆响传来。
就像是折断一块饼干一样。
季长河的整条手臂瞬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被扭断。
随后……
肉与肉，筋与筋，骨与骨之间撕裂的声音伴着飞溅的血珠传入了季长河的耳中。
他正亲眼看着自己的整条手臂被这个黑衣人不费吹灰之力的撕裂，扯断。
“啪！”
看都没看自己的杰作，千二直接把季长河的手臂扔到了水中。
“你的挣扎，有什么意义？”
他一把捏住了季长河的脖子。
此时的季长河孱弱的就像是孩童面前的毛绒玩具。
随后，在季长河麻木的眼神下，他向前迈出了两步。
周围的景象飞速变换，这种像是跳跃时空的做法却并没有让季长河感受到丝毫时间的波动。
所以这是……
缩地成寸。
“熟悉吗？”
就像是知道季长河怎么想的一样，千二反问到。
“师父？”
季长河颤抖的问到。
他的脸上满是冷汗和刚刚被溅上的血珠。
“……千二？”
他死死的盯着黑衣人那阴影下的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师父？千二？千二在我这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千二站在泽国的宫殿面前声音毫无波动的说到。
而这反倒让季长河松了口气……
千二死了……
那至少……
面前的人就不是师父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为什么要松一口气。
或许在他的脑中，千二死了比千二来到这里想杀死他和小鱼更好接受吧。
“魔门败类……”
羽沐琴持剑而立着。
她的身后是小白和伤口终于不再肆虐的小鱼。
“师兄！”
看着被千二捏着脖子像是一只死鸡一样的季长河，小鱼撑着银溪站起身。
她不像是季长河，她能感受到疼痛。
那种伤口愈合后又被撕裂的疼痛。
那种……
师兄为了救自己而差点牺牲的痛苦。
“季长河，因为你刚刚的挣扎，会牺牲很多人，这就是你努力的结果。”
千二抬起手。
“嘭！”
远方一簇水柱骤然爆起。
随后，那柄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人血的长枪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好久没杀过人了呢……老朋友……”
千二看着自己手中的枪有些落寞的说到。
随后……
他像是扔垃圾一样把季长河扔到了地上，并在脚步一阵变换后瞬间出现在了羽沐琴面前然后……
将她一枪刺穿。
“别！”
季长河捂着自己那狰狞凛冽的伤口大喊到。
明明刚刚还……
明明刚刚一切还温馨快乐……
怎么现在就……
“噗！”
季长河猛地吐出一口血。
这一次，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这个世界，弱小的人，就是蝼蚁。
就是可以被随意践踏的蝼蚁。
“接下来……”
千二抽出了那柄将羽沐琴贯穿了的枪。
“飒！”
他甩了甩上面沾着的血并看向了一脸呆滞的小鱼。
这样的场面……
小鱼哪里见过……
“小鱼快跑！”
一旁的季长河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并猛地向前扑出。
但……
晚了。
千二看着同样看着他的小鱼静止了一秒。
随后他单手一抬，手中的那把沾着血的长枪，毫不费力的刺穿了小鱼额头上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