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季长河再次冲尸灵伸出了手。
这句多谢，他是发自真心对尸灵说的。
同样的，尸灵也知道季长河谢的是什么。
“不客气，小魔头。”
尸灵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个很阳光，很灿烂的笑容。
那个笑容，就像是她在升仙大会上第一次见到自己师父燕十三一样。
纯洁，真诚。
“啪！”
季长河歪过头。
他伸出的手中，一块极品灵石落下并摔碎在了地上。
精粹的灵气缓缓散开。
与之相辉映的，是取火阵逐渐升起的符箓。
“再见。”
季长河轻声说到。
他的身后白发飞扬，身前火光骤起。
“没有一位弟子还活着。”
小白很自然的拉起了季长河的手。
她们一同看着取火阵的火光。
沉默不语。
“走吧。”
季长河冲小白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整个被四大仙门掌控的幽州，已经没有丝毫值得他和小白留念的东西了。
“去哪里？”
“西潍凌氏。”
看着前方的道路，季长河深吸了口气。
一切……
都变了。
但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迎接这个即将到来的巨大变革。
从此，在这个世界，他只需要保护两个人就可以了。
小鱼，和小白。
而其它的无论什么人，至此都与他无关。
这就是尸灵让他明白的道理。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一个人足矣改变全部人的世界了。
每个人都该改变了。
独善其身，有时候比兼济天下更困难。
而造成那些困难的阻力，就是人。
那些数不尽的人。
所以……
只需要把那些人都当成数字就好了。
那些被他杀死的弟子。
那些被他杀死的散修。
那些被他杀死的魔门。
现在除了小白和小鱼，每个人在他眼中都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而已。
“小白，我该心痛吗？”
季长河躺在云上。
“该与不该，你都是季长河。”
小白的声音从他心底传来。
“是啊……”
“我都是季长河……”
他还是他，只不过穿上了一层盔甲。
只不过……
有些累了。
有些不想再去自责或是面对那些事情了。
“前面就是妖族的领地吗……”
季长河眯着眼看着前面成片的森林。
妖族领地，是他要穿越幽州去往潍州的第一关。
“趴好了，我……冲过去。”
在空中停下休整了一下后，小白说到。
正常来说，她和季长河小心一点的话，是可以安全穿过妖族领地的。
毕竟小白就是妖族之一的飘渺兽。
但那样需要花费的时间太多了。
而现在的季长河，只剩下短短两周甚至两周不到的时间了。
这两周，按照他的计划一周的时间需要穿过妖族到达西潍凌氏。
只要他的实力回来，蓝家之行，不会太困难。
毕竟他莫问环是时间这么无解的属性，要是再加上化神的境界……
无敌。
“小白，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装成一朵普通的云飘过去……”
感受到这片森林中强大的气息，季长河犹豫了一下说到。
他知道小白的想法，只要速度够快，就不会有危险。
在仙魔战场的森海之中，他们和小鱼就已经试验过一次了……
但上次是小白小鱼和季长河三个人的气运加在了一起。
再加上森海中的妖兽虽然强大但却并未选择化形，他们才能有惊无险的硬闯过去……
这次……
好像有点儿够呛了。
首先少了小鱼一个人的气运。
其次……
看着下面森林中各种房屋甚至还有炊烟飘起，季长河默默叹了口气。
这片森林虽然在妖族领地的边缘，但其中所生活的妖族的智力似乎并不低下。
从空中来看，它们甚至衍生出了类似于封建奴隶制的社会形态。
“好。”
意识到这次森林中的妖族已经不可小觑后，小白果然采取了季长河的意见。
让飘渺兽变成云，简直就像是让猪装成猪一样简单。
因为飘渺兽……
就是云。
甚至连气息都是云的气息。
那就是没有气息。
而季长河也很配合的缩起了头。
虽然这样速度的确慢了点，但胜在安全。
他现在更因该考虑的是到了凌家之后自己该怎么要到一颗鹰潭果。
这种果，就算是产地凌家似乎也不会留存很多。
毕竟除了恢复修为外，鹰潭果更常规的作用是巩固修为夯实基础。
“有点困难啊……”
季长河叹了口气。
他若是没有实力，凌家肯定不会把鹰潭果让给他。
但没有鹰潭果……
季长河就是没有实力。
“要是用……数学书去换呢……”
他从神识中把数学书拿出。
这本书和他其中蕴含着的数学思维，就是他能凭借凡人之躯活到现在的关键之一。
“不行……”
季长河合上书。
若是他拿出所谓的“永生宝典”去换一个鹰潭果，那凌家肯定会有所怀疑。
鹰潭果虽然稀有，但远远没到用一本永生宝典去换取的程度。
所以只要凌家人不傻，就一定会想到季长河肯定遇到了什么困难。
这个必须用鹰潭果才能解决的困难，值得他放弃永生宝典。
想到这里只需要再稍加推理就能知道季长河是灵根受损修为尽散。
那这样的话……
他都没有修为了……
这永生宝典何不直接抢过来？
季长河在拍卖会上捅自己的时候可是亲口说过他是永生，但不是不死。
“所以还有什么办法……”
季长河眼神闪烁。
此时他的眼中，满是那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淡漠。
但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自己。
尸灵只是起到了催化的作用，季长河很清楚。
毕竟……
当初是他冲尸灵伸出了援手把尸灵拉到了千一宗之中。
这才导致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但这又怎么样呢？
反正……
受伤的不是小白和小鱼。
“上面的飘渺兽！别装云了！以为我们是傻子吗？”
在季长河还在思考怎么获得鹰潭果时，下面一个傲慢的声音传来。
这突然的声音让小白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还动，还动，是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一个鸟人骂骂咧咧的从下面的树上煽动着翅膀飞了上来。
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小白一时间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哈！吃我一枪！”
在季长河犹豫要不要出面的时候，下面的鸟人一个加速拿着一把木制长枪狠狠的插向了小白……
旁边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