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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恒!”唐糖透着喜悦的轻唤在旁边响起。
铁恒对教室里的嘈杂可以充耳不闻,即使有人打起来,他也能够继续静静的看书,不过对于可爱的圆脸女孩可就另当别论了。
他转头一瞧,就见唐糖脸蛋儿红馥馥的,显然在寒风里待地时间不短。小姑娘还有些气喘,呼出的白气带着一股子幽香都扑打在了铁恒的脸上。再看她额头鬓角,都微微沁出了汗珠。
“什么事呀?这么开心。”铁恒一边深深的吸气,一边好奇的问。
唐糖发现了铁恒吸气的动作,也看到了自己的气息喷在了铁恒的脸上,她双颊上的红晕又浓了几分,大眼睛更是羞涩的眨动了好几下,身子稍稍仰后了一些,才兴匆匆的说:“来看窗外,我和陆姐姐她们一起堆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雪人哦,还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还多亏了今天早上下了这么一场大雪,要不像前几次那样,就飘了一点点雪花下来,还堆不起来呢。咯咯,那个鼻子是小惠从食堂里讨来的,还有墨块……”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就推开了铁恒左侧的窗户,也不顾寒风呼啸着钻进屋子,拽了拽铁恒的衣服,要他站起来观瞧。
铁恒顺势站起身子,目光依着唐糖的指点,在一片洁白的庭院一角,发现了唐糖陆珊还有一众女生花了一整个午休时间堆砌起来的大雪人。
“果然好大。”铁恒看了都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个小丫头有这么好的精力。那个雪人差不多有七尺来高,而且看得出来,它纯粹是靠人力堆起来的,并没有使用过法术的痕迹。雪人头上墨块作眼、萝卜鼻子自不必说它,也不知道这些小丫头从哪里弄来了许多色彩艳丽的碎布条,把它们做成了雪人的头发,还找来了几条毯子,给它作了围巾和衣裳。
“哇,你们给它穿的这么厚实,就不怕它太热了,最后给融化了。”铁恒故意装傻的逗唐糖。
“才不会呢!这样要是太阳出来了,反而能保护她。”唐糖嘻嘻笑着,又与拥过来一群女生挤在窗户边,指着那个大雪人,叽叽喳喳,好似一群百灵鸟一样又说又笑。
铁恒一看这阵势,赶忙让到一边。他目光一转,瞄到了陆珊就站在自己身后,似乎没有挤进人堆里凑热闹的打算。
“没想到陆大小姐也喜欢堆雪人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呀!”一想到陆珊平时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毫无孩子气,铁恒就忍不住用夸张地语调来取笑她两句。
“消遣而已。”陆珊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声调却逐渐拔高。“倒是你,总是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看书,从不见你参加班里的活动,一点都没有少年人的朝气,反而像个小老头一样。”
一旁的几个女生听到了,都捂嘴窃笑不已。其中那个叫小惠的女生也加入道:“陆珊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就没见你课间去庭院里玩耍过,整天就是捧着本书,既不合群又显得很孤傲,这样下去可不行的哦!会不受大家欢迎的耶!”
她刚说完,旁边的一个女生就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不要再说了。小惠一怔,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立刻停下嘴来,偷眼打量铁恒的脸色,深怕他为此生气。
铁恒却是无所谓,面上依旧笑咪咪的,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只是喜欢安静的看书,还以为你们会把我看作文质彬彬,原来你们都把我当作怪人啦,冤枉啊!”
他随即摆出一副懊恼的表情,逗地几个女生“咯咯”直乐。
接着又是几句话的工夫,几个与他不熟的女生们就瞧出他待人随和,脾气似乎也很好,言谈更是风趣,说话就渐渐热络起来。本来她们因着铁恒身份的关系还存有些芥蒂,后来又瞧他孤零零不太与人打交道,与一般男生也迥然不同,都以为他性格孤僻或是脾气古怪,所以都是敬而远之。此刻才发觉这全是误会,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铁恒不放。再怎么说铁恒长的也是英挺帅气的,刚强之中又不乏俊秀,班里的女生暗地里对他感兴趣的大有人在。
“陆姐姐,他怎么啦?”唐糖发现铁恒一下子这么受欢迎,不由得惊奇地问。
“他油嘴滑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陆珊状似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哦!”唐糖点点头,脸上也显出喜悦的神采。铁恒一直受到班里大部分同学的排挤,但从此刻的情形看,这一情况显然有所改观,唐糖正是替他高兴。
陆珊却是高兴不起来,尤其是看到铁恒在一圈女生中间有说有笑的,时而冒出几句诙谐地话语,引得众女花枝乱颤,陆珊就觉得心里不知为何堵的慌!
“花言巧语的,亏我刚才还说你成熟稳重,原来也是这么轻佻。哼!”她之前明明是骂铁恒像个老学究,此时却全变成了褒义,可真要她明言说出来,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铁恒,我刚刚在食堂里听说了哦,阵球比赛我们是和兵武分院的一年甲班、丁班合作哎!”一个女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大声的说了出来。
“阵球比赛?”铁恒一愣,略一思索才想起这是什么。
中土神州历来是民间尚武成风,但比武斗法过于单调又容易伤人,所以自然而然的衍生出许多竞技比赛,它们也成为了人们喜闻乐见的一类体育运动。阵球就是其中颇为热门的一项。它起源自前朝北疆的戍边军旅。士卒们为了打发空闲时间,同时又能强身健体、锻炼武技以及团队意识而创出的一种团体对抗的游戏。随着规则慢慢的完善,它也逐渐流传开来,被神州各地的人们所接受。在一些村镇赶集或是祭祖时,还会请来专门的球队比赛作为庆祝项目。甚至还有比邻的村落为了争夺水源、林场、矿山等,各自组成球队赌胜,倒也免去了许多无谓的死伤。
阵球落在铁恒眼中,倒是与前世的美式足球,也就是橄榄球的形式颇为相似。每队各有十八人组成,分有阵帅、快腿、力士、灵卫等不同的司职。两队人马排兵布阵,轮流持球进攻,为的就是将皮球送入对方的底阵区域。一般而言,阵球可以分为两种玩法。一种就是像橄榄球那样,依靠个人的技术、力量、速度以及队友间的配合分出胜负。另一种则复杂的多。因为所用的变成了经过法术加工的特殊皮球,它非常的沉重,一般武士想要搬动它都困难,更别说抱着皮球飞奔或者长距离投掷了。这种特殊的皮球只有精神力强大的术师在不断输入灵力的情况下才会变轻。有了这个变数,球队的战术安排、人员搭配以及配合上都是完全不同的。以这两种玩法的起源来说,第一种玩法等同武士们并肩拼杀,第二种玩法则是考验武士与术师之间的协同配合。
而这个女生所提到的正是第二种玩法,也是学府历年来的传统。兵武分院与法道分院的各个班级间随机组合,各出几名队员,组成完整的球队,再轮番较量,决出每个学年的冠军,荣誉和奖励都是相当诱人的。不过考虑到法道分院的班级数量一向较少,所以经常会出现一个班级对应兵武分院的两个甚或多个班级的情况,法道分院那些优等生也最受欢迎,是充当球队灵卫的最佳人选。当然,学生参加球队与否完全看自愿,而且像这类的竞技比赛还有不少,比如个人对战的幻战棋,术师学徒之间的团队比赛奇石塔等等。
“呵呵,铁恒到时候会不会参加?你力气那么大,法术灵力也不弱,加入球队的话一定会成为主力的。”另一个女生鼓动道。
而小惠也不知是心直口快还是有意为之,就听她说道:“我听说甲班的队长是仇嫒嫒哦,副队长是胡公子。铁恒,你与仇嫒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不如加入他们那队,胜算一定很高很高的。”
铁恒听她如此一说,整张脸都黑了。先不说他现在事务繁多,制器练功还要兼顾赚钱,哪里有闲工夫参加什么球队比赛。即便有这空暇时间,他也不愿与任性刁蛮的仇嫒嫒多有交集。
“那个丫头就为了我从她家赚的那么几个钱,这几个月没少来找我麻烦,不是催促我提前交货,就是吵嚷着增加产量,我耳根子都难得清静。躲着她还来不及呢,现在要我自己送上门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铁恒头疼的想着,对于这几个女生的提议,他只能支支吾吾的先含糊过去了事。
这时学府中央的钟楼传来悠长的钟声,这是提醒师生们上课的时间到了。围着铁恒的女生们谈兴正浓,此刻被打断,都有些意犹未尽。可也无法可想,只能与铁恒打个招呼,纷纷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拿出书本笔墨,准备上课。
陆珊临走前则留下了一句话。“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般能耐,以仇嫒嫒的蛮横性子,我一度还以为她会和你成仇人呢,没想到最近她时常去找你,看来就像小惠说的,你与她是不打不相识哦,现在关系反倒成了朋友……抓住这个机会哦,甲班的实力很强,你要是加入他们那一队,这个学期的冠军说不得会有你一份。”
她说完转身就走,可铁恒听她说话的语气,总觉得有些别扭。
“我和仇嫒嫒是朋友吗?我怎么不觉得……”他感觉仇嫒嫒与他更像是冤家。
“嫒嫒姐去找铁恒其实是去讨债的。”唐糖也听到了陆珊的说话,瞧见她走回自己的位子,她就小声的说:“嘻嘻,我是听他抱怨的,他说嫒嫒姐每次找他不是逼他多炼制些晕眩弹,就是要他提前交货,还经常胡搅蛮缠,纯粹是故意找茬,有两次嫒嫒姐把他惹恼了,两人还吵了起来呢!我想他们两个暂时还合不来的。而且他喜欢看书,他师傅那里又很忙,估计不会参加球队的。”
要说对铁恒性格的了解,即便是冯士友、公孙变等人都远远及不上唐糖,她从一开始就猜到了铁恒的心思。
“嗯!”陆珊点点头,她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就岔开道:“仇伯伯似乎对他的晕眩弹很看重,那个宝祥阁每月限量出售晕眩弹,在天丰城里也闹地沸沸扬扬的。”
“对呀,我妈妈买了几颗回来研究,也说晕眩弹设计的精妙,别具匠心,通过最简单的几种符篆咒文的独特排序契合,同时迸发强光和巨响,造成致盲和失聪的效果,这种思路和运用法术技艺的手法可以说是一种创新。”唐糖说着抿嘴低笑。“特别是他故意设置成只有身具风雷双系灵根的人才能充能刻录,别的人就算破解了其中的奥秘,仿制出来,也难以大量制造。除非他们能够连这个也破解了。但妈妈说,这样做的难度,不亚于重新设计一种与晕眩弹功效类似的法器。”
“伯母这么说,那一定不会错的。”陆珊显然对唐糖的母亲很是敬佩,语气中透着尊崇。
她的目光则越过唐糖,落在端坐不动的铁恒身上。“平时听他提过的新奇点子可不少,也许他真能把它们一一实现吧!”
远远的,又是几下钟声传来,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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