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唐糖、陆珊还有他们的父母再次来到院子里,听说这边要比武助兴,都走了过来,还惊动了厅堂中的大人,也纷纷朝这里聚拢。
仇嫒嫒见到董老,便匆忙跑过去,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并要他想办法阻止这场比斗。可老管家只是摇头,大荣王朝尚武,像这样在宴会之上比武助兴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只要当事人同意,外人也没法插手。董老只能答应自家小姐,在铁恒有危险时他会出手相助,但谢希文武功不低,董老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唐糖和陆珊同样心中焦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们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关切地望着铁恒。
铁恒发现了两女的目光,朝她们自信的一笑,那意思很清楚,不需要为他担心。陆珊微不可察的点头回应,既然铁恒有这个信心,她也就不着急了。而唐糖还在担忧,脸上尽是不安之色。
“年轻人尚武,这是好事,我们这些大人都是欣慰的很,自然是要鼓励的。”唐糖的母亲作为这里的主人发话了。“也不用去其他地方,就在这里,让大家看看最近城里风头正劲的东漓高徒和我们坤缘学府的少年才俊孰强孰弱!”
她说着拍了拍手掌,吩咐道:“来人,清出一块场地。”
立刻就有一队仆人涌进院子,在正中央清理出一片空地,并在地上划定了一个直径十丈左右的白色线圈。这期间唐夫人作了一些其他的安排,还找了几位武功高强的家长,作为裁判。等到场地清理好了,大家伙儿都围了过去,最好的位置自然是给唐陆两家人的。铁恒与谢希文跟着走入空地,相距三丈面对面的站定。
“开口认输者、丧失意识者、跌出圈外者皆算败北。另外兵刃、暗器都不允许粹毒,更不可伤及对手性命,公平比武,点到即止,你二人可明白?”陆珊的父亲是主裁判,他排众而出,庄重的告诫道。他身为监察御史,是个文官,却有一身不俗的武艺,陆珊的功夫便是得自他的真传。
“我等明白。”两人同声的回答。
“给你们半炷香时间,先做准备活动吧!”陆珊的父亲接着道。
铁恒与谢希文各自闭目调息,运转内力,将自身调整到最佳状态。
“伯母,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布一个结界为妥。”胡振宇面朝唐夫人,恭敬的说道。
“不错,该当如此。”唐夫人点头同意。话音刚落,也不见她念咒,只是单手结印,朝着场中一指,叱令道:“聚!”
月光下,无数晶莹的水滴自空气中浮现,迅速的凝聚成一道淡青色的半球形水幕,把中间的空地罩的严严实实。这是为了避免打斗中溢散开的气劲余波伤及围观的人。这道水幕看似轻薄柔软,实则坚韧无比,可以有效地吸收外力的冲击。
“不用念咒和复杂的手印,就能调动如此庞大的水灵力,好高明的手法。”铁恒不由看了一眼唐夫人,没想到对方也在打量他,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铁恒立刻升起一种被人看穿心灵的不妙感觉。而唐夫人也是面上一烫,被铁恒满含自信且灼灼逼人的目光弄的有些不自在。她继而微微一笑,似乎是鼓励,又好似别有他意。
这边的胡振宇见到水幕结界的升起,心中就是一喜。这样一来,谢希文就能痛下杀手,不必担心有人会出手相救铁恒了。
他这次是铁了心的要除去铁恒这颗眼中钉,借着比武助兴的名头,事后冯士友也不好说什么,至于他父亲那里,就更不用担心了,不就是一个奴才一颗棋子吗?废就废了,大不了再找一个更听话的来。
另一边的仇嫒嫒可急坏了,紧抓着董老枯瘦的手掌,好像攥着的是铁恒的安危一样。
“董老,这可怎么办,姓胡的肯定没安好心,啊!他难道是想要……”仇嫒嫒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妙,她本来还以为胡振宇嫉恨铁恒,想找机会出口气,可看现在的架势,胡振宇是要铁恒的命啊!
“小姐你不用担心,我想铁恒自有应对的方法。”董老望着铁恒泰然自若的神情,微笑着劝解自家小姐,可仇嫒嫒哪里放心的下。
比她还要紧张担忧的就要数唐糖了,她见过谢希文与人比试,知道此人剑法精湛,且出手狠辣。所以唐糖明知铁恒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心里头还是忐忑不安,面上虽然强装镇定,可面色并不好看。
她的贴身丫鬟小月儿看出了她心绪不宁,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小月儿扁了扁嘴,故意不屑的说:“小姐,您是在担心您的同学吗?”
唐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自己逞强,却害您替他操心,哼!也不看看对手是谁,那可是胡公子身边的客卿,厉害无比的剑客,他还敢和人家比试,不知好歹。”小月儿嘟囔个没完。
“小月儿,你瞎说什么呢!”唐糖有些不高兴。
“本来就是么,再说了,大家都知道他打不过人家,那待会儿早点认输不就没事了么,总比被人打得落花流水要强吧?”小月儿故作天真。
“他是男孩子,你不懂的。”唐糖幽幽的说。
就在一旁的唐夫人闻言一笑,慈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逗她道:“我家的糖糖的确长大咯,不再是小丫头了,连这些都懂了呢!”
“娘亲……”唐糖红着脸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放心吧,你瞧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定是有所倚仗……”唐夫人也没把话说完,而是若有所思起来。
旁边的陆珊则握住了好友的小手,低声的劝慰:“伯母说的没错,你看他笃定的样儿,哼,他平时花花肠子就是最多的,且从来不肯吃亏,没有把握的事他才不会去做呢。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的话让唐糖收起了几分忧虑,想想铁恒平时的作为,也的确如此,便逐渐安下心来。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做好准备。”这时陆珊的父亲朗声道。
铁恒转过视线,正好对上谢希文的目光,两人毫不相让,冷冷的对视着。铁恒从刚才就在调动识海的力量,暗中吸聚风灵力,无形的气流在他身边萦绕,让他的身体更加的轻灵。
风灵力的聚集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唯有唐夫人通过水幕结界感应到了这一过程。她心底微微有些惊讶。“这不是法术,而是单纯依靠灵根的亲和性,让风灵力自动汇聚而来,充盈全身,效果不亚于疾行术!他莫非是想法武结合,以运动战来应对对手,嗯,此子不简单呐。”
铁恒正有此想法,风窍雷脉赐予了他超绝的速度和敏捷,可以疾如风、迅如雷,配合灵活多变的风灵力,正是再好也没有的组合了。
对面的谢希文瞧着他一派镇定自若,难免有些纳闷,也有些惊疑,闹不明白他哪儿来的信心。
“这小子莫不是有什么宝物,这才有持无恐?”
谢希文想到这里便开口试探:“铁恒,你难道赤手空拳来与我过招?还是说这样方便你结印施法?你如果要用法器,尽管拿出来便是。”
“多谢希文兄关心,不过今日是赴宴,法器兵刃何必带在身上,哪儿曾想……哈哈,还好小弟的功夫都在这拳脚和法术之道上,就这么来向希文兄讨教吧!”铁恒浑不在意的说,还暗暗讽刺了一把对方。
“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豪气,实在难得。”谢希文依然文质彬彬的,说话好似前辈在夸奖晚辈一样,其实心中已然怒极。这三个月来他在天丰城中一连击败了十几个对手,其中不少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着实闯出了一番威名,可眼前的这个小子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出言讥讽,如何能不怒?
周围众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是一阵鼓噪。铁恒如此的托大,显然刺激了不少人,已经有人在骂他狂妄自大了。倒是甲班的同学,高声呐喊着给他助威,尤其是那些个女生,最是起劲。
“这小子也的确够狂的,上次与仇嫒嫒比试,也是赤手空拳,尽管仇嫒嫒一开始没用宝具的力量,可这小子胆子真肥呀!”罗耀对自己的堂弟说。
“他那一身怪力摆在那里,又有法术的辅助,有狂的资本,就看他怎么对付谢希文了。”罗明显然比他堂哥更为理智,也更看好铁恒。
不远处的左家兄弟也在窃窃私语,冷笑着看好戏上演。
“希文兄,还请手下留情呐。”铁恒知道比试马上就要开始,礼节性的抱拳一礼。
“好说,好说。”谢希文也是笑着拱拱手,可笑容中透着阴森的杀意,一股剑锋般的寒气已经锁定了铁恒。
铁恒不为所动,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发现谢希文并没有拔剑在手,细窄的长剑仍在他左胯边的剑鞘内,他的右手故作随意的垂在身侧,显得轻松自如,同时说明谢希文对自己拔剑的速度充满了自信,似乎也是对铁恒托大的一种反击。
铁恒眼睛眯了眯,眸光一闪,眼底掠过一丝激昂,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新想法……
“比斗……开始!”陆珊的父亲用洪亮地声音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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