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黑袍老者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没有过于逼迫。不过一副表情却好似是吃定了冯士友,而冯士友的表现则是铁恒从未见过的软弱,铁恒能够看出来,冯士友对这两名老者十分的忌惮,至少是不愿同时得罪这两人……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铁恒转动着这个念头,其他人则继续他们的搜刮,没用多少时间,他们的储物袋便再也装不下东西了”“。
“够了,该办正事了!”区别于冯士友的迫不及待,另两名老者多少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贪欲也许不比别人少,甚至更有过之,但他们也能够节制这些欲望。
冯士友和那两名老者走向中央处的界门,公孙变则轻轻拉扯了一下铁恒的衣袖,带着他退到了一旁的角落。
“怎么了师兄?”铁恒问他。
“这座界门上的封印非常的强大,我们两个还是退远些的好,免得有个万一。”公孙变笑着回答。
铁恒赞同的点了点头,跟着又疑惑的问:“师兄,这座界门是通往何处?师傅似乎对它很在意!”
“没错!”公孙变把声音压的很低,有选择的解释了两句:“听师傅说这座界门连接着一个独立且封闭的人造次元空间,其内封禁着一件对师傅极为重要的东西。不过想要打开它可没那么简单,开启它的秘咒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更换一次,而能接触到这个机密的。唯有大祭酒和这座通仙楼的负责人,师傅为此可花费了不小的心思……”
“原来是这样……那……”铁恒没有把问题说出口。而是把目光投在了那两名老者的背影上。
公孙变看出了他想问什么,但没有回答。反而给了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从中铁恒也看出,公孙变对那两名老者是有一定认知的,且对两人充满了戒惧。
就在他们两个小声交谈的时候,冯士友已经来到了那座巨大的界门前。他抬头凝视了片刻,摸出那块令牌,朝着前面抛出。“嗖”的一下,那块令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附在了门扉上。
就像是按下了一台机器的启动开关,界门极其轻微的振颤了起来。还发出“嗡嗡”的鸣响。门扉上,一缕缕光丝以那块令牌为起点,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然后,密密麻麻的光符自银色的表面浮现出来,它们环绕着那块令牌,构成了十八道同心圆环,并由慢到快的转动起来。
“这情况看起来可不太妙!”铁恒能够感应到,界门上那十八道符文圈是一种密码锁,同时也蕴含着恐怖的攻击性法术。一个不好,就可能展开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别担心,师傅手上有秘咒。”公孙变面上表现的很镇定,可铁恒还是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安。
“估计冯士友也不是很有把握……嘿。想来这秘咒,才是他当初对副祭酒之职志在必得,又在通仙楼内卖力工作的真正原因。他可真是处心积虑呀……”铁恒心里头对封印在界门内的东西感到十分的好奇。
冯士友开始念出秘咒,双手也配合着变幻出一连串复杂的结印。门上的十八道符文圈越转越快。先是最外围的一圈忽然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像是断裂开来的锁链一般。所有的光符分裂四散,再一同没入门扉之上。同样的情况很快再次发生,而随着符文圈一层一层的减少,界门震动的愈加jùliè,甚至影响到这个房间,也跟着在颤动。
“就要完成了!”公孙变的神色变得狂热,眼睛紧紧的盯着巨门,对于此中的成败,他的在意程度似乎一点也不下于冯士友。
可公孙变脸上兴奋之色很快凝固住了,因为当最后一圈符文被解开,光符隐去,被吸附在门扉上的那块令牌无声无息的粉碎,界门的震动也瞬间平息了下来,一切都归于平静,而银色的巨门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
冯士友脸色一变,连试了好几遍刚才的秘咒,界门却再无反应。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哪里出错了?”黑袍老者急促的问道。
而在铁恒pángbiān的公孙变,也是一脸的怀疑和凝重。
“那块令牌是假的,只具有一部分功能!”公孙变喃喃低语。
“哈哈!”冯士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先是低头沉思,跟着却大笑了起来:“好,好,没想到老夫在算计他们的时候,他们同样也在算计老夫,倒是小瞧了他们呢!”
“不错,你的诡计我们早就识破了。”大门处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冯士友等人转身回望,但见以大祭酒奢原为首,一群人涌入了房间。
“冯士友,你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吧!”米副祭酒脸上带着讥笑,语气则是洋洋得意。“告诉你吧!你今晚的阴谋不过是白费心机,那些无忧散我们事先就备好了解药,倒是可惜了那些上好的灵茶。”
他就站在大祭酒的身旁,在他后面是法道分院和兵武分院的四位司业,分别是“推山手”丘武,“锥形剑”孟定邦,曾经是乌鸿副手的庄嵘,以及教授炼丹课的刘教谕,这位老先生算是接替冯士友高升后的位置,成了法道分院的右司业。
而在大祭酒的另一侧,站着的则是唐糖的母亲魏心妍,跟在她身后的都是律天监的属员。此外,人群中还有不少高级别的教员以及一整队通仙楼的重甲护卫。
“师傅!”董亮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跟着他就被两名重甲护卫押着推到了前面。他衣衫凌乱,脸颊上也有两处瘀青,不但被封住了穴道。身上还贴着好几张寒冰符咒,以此禁锢他的灵力。看他这个样子。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斗,这才被制住。
“你还叫他师傅!?”说话的是张瑞泽。他就跟在董亮的身旁,除了他,吕大谦也在。不过他们与董亮不同,自由并没有受到限制,身上也没有一点伤痕。
前者冷笑着,声音尖利的嚷道:“你把他当作师傅,可他有没有把你当作真正的弟子来看待?没有!瞧瞧,他始终带在身边的只有他们两个!”
张瑞泽说着,嫉恨又怨毒的目光落在了铁恒和公孙变的身上。眼神中透出说不出的恨意。
吕大谦一向与张瑞泽矛盾重重,可此时此刻,他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非常有默契的接口道:“董亮,你快醒醒吧!”
他越说嗓音越是高亢:“刚才几位师长已经解释过此中的因由,你也都听到了,不是我们两个背叛师门,而是我们这个所谓的师傅其实是心怀叵测,收我们为徒。只是他阴谋的一部分,我们三个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供利用的棋子罢了。你好好想想,就今晚。他把我们留在上面,可曾想过我们的安危,哼。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
听着两人的呵斥,董亮陷入迷茫。可又不愿相信这些是真的,神情中充满了挣扎之色。
“师傅。他们说您图谋不轨,是真的吗?”董亮还报有最后一丝希望。“快告诉他们,这不过是误会……”
可惜,他的这丝希望注定要落空,冯士友根本没有回应他的悲鸣,只是冷漠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视线又在张瑞泽和吕大谦的脸上划过。张吕两人都是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脸色苍白的低下头,再也不敢吱声,哪里还有刚才慷慨激愤的模样。
他们在冯士友门下多年,冯士友的权威早就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现在被积威所摄,就如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冯士友不屑的扯动了一下干瘪的嘴角,目光转到了大祭酒奢原的身上。“看来我这两个孽徒早就被你们收买了,真是好手段!”
“没错。”答话的是米副祭酒,他冷笑着,阴狠又快意的盯着冯士友。“你这当师傅的实在不合格,你这两个徒弟在你门下多年,却是怨气深重。一年多前,我派人接触了他们几次,把我们对你的怀疑与他们说明,再晓之以理,许之以利,嘿嘿,他们两个就迷途知返,行此大义灭亲之举。”
“原来如此。”冯士友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你们是早有准备了,tèbié是你,三番两次的要打压我,却是在演出一场好戏。”
“哈哈,可笑你自以为得计,想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其实早就露出了马脚,我不过是故意给你制造一些机会罢了,要不然你如何能这么快就采取行动?”米副祭酒前段时间受够了冯士友的压迫,尽管那是他有计划的故意为之,却也令他憋了一口恶气,此时自然要发泄出来,尽情的奚落对方。而现在这个场面,也需要把话都挑明了,所以大祭酒和魏心妍等人,也没有觉得米副祭酒说的太多了。
“你们早就看穿了老夫的谋划?”冯士友眯缝着眼睛,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是在思索自己计划中的漏洞。
“你这人刚愎自用,事实就在眼前,仍不肯相信自己的错漏。”米副祭酒扭头看了一眼大祭酒,又与魏心妍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才接下去道:“明白的告诉你也无妨,你的破绽就出在杀死乌鸿这件事上……”
“老贼,你杀害我们的师傅,此仇不共戴天!”米副祭酒话音刚落,两个愤怒的吼声就传了过来,正是乌鸿的两个亲传弟子石铸铎和冷锋。他们两个就在人群当中,本来他们被大祭酒奢原带来了这里,以他们的身份只能站在后面,可这时哪里还按捺得住心中的仇恨,冲到人群前面,有些逾越的大声喝骂起来。
“放肆!”冯士友脸色阴沉,两道冷冽的目光如有实质,一下就摄住了两个少年的心神。
“小心!”站在一旁的魏心妍一声清叱,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只青玉净瓶。瓶口微微倾斜,一股清澈至极的水流浮空流淌,化作一片虚淡的漩涡。挡在了石铸铎和冷锋的身前。
同一时刻,大祭酒奢原也出手了。他也只是凝目用神。石铸铎和冷锋前方的空间一阵扰动,冯士友透过双眼释放出的诡异力量就被切断了。两个同样须发皆白的老人遥向互望。都在慎重的审视对方,显然刚才不露痕迹的交锋,令他们都更加警惕了起来。
而石铸铎和冷锋呆滞的站在原地,已然面无人色。刚才冯士友仅仅一个眼神,就生出一股莫名且可怕的力量,几乎要将他们两个的魂魄都给摄出躯壳,即便有魏心妍出手护持,又被大祭酒及时化解,两人在精神层面上依然受了重创。神志陷入恍惚状态,摇摇欲坠的几乎站不稳。
“快把他们带下去。”魏心妍皱着好看的黛眉,挥手吩咐属下。立刻就有人上来扶着石铸铎和冷锋退下,pángbiān的张瑞泽和吕大谦从来不知道冯士友那还这般诡异的秘术,也是惊惧不已,乘机跟着往后躲。董亮还没从残酷现实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对外界的事情几乎没有反应,只是被两名重甲护卫拖着,一起退到了门外。
“摄魂邪眼!”魏心妍收起青玉净瓶。望着冯士友冷冰冰的说道:“看来我们推测的不错,你果然是得到了柳藏创出的那门邪术,噬魂秘传!”
冯士友默而不答,魏心妍便没有再多作追问。一旁的米副祭酒却忍不住冷笑起来:“当年我们围剿柳藏,你也是其中一员。那人最后受我们联手一击,粉身碎骨。并被埋在了崩坍的半座山峰下面。后来我们多次挖掘,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和遗物。嘿嘿,现在看来。是被你捷足先登了。”
米副祭酒似乎在回忆往昔:“几十年过去了,你倒是懂得隐忍,直到现在才显露出真正的实力。想必这门邪术你已经修炼有成了吧!哼,可惜,你百密一疏,终究要落得和柳藏相同的下场。”
“你们是从乌鸿的尸体上怀疑到老夫的?”冯士友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正是。”米副祭酒跟着解释了两句:“乌鸿修炼的金系法术最忌火焰,所以身上一向都带着一枚辟火的护符。想来以当时的情况,你行凶时定然很仓促,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结果乌鸿的尸体在火场中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不过一开始没人怀疑到你,反倒是关于柳藏的流言四起,弄得我们都疑神疑鬼的。嘿,那些流言应该是你暗中传播出来的吧!”
冯士友也没有隐瞒,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米副祭酒又扯出一丝冷笑:“最后把你和凶手联系到一起,还是多亏了魏督检。她作为侦办这件凶杀案的主要负责人,可是想尽了办法寻找线索,甚至秘密从京城请来了一位具有特殊能力的人。”
“亡语者!”冯士友恍然大悟。
“不错。”
“老夫明白了。”冯士友摩擦了一下手掌。“老夫听说过这类天赋异能的人,他们能与尸体甚至是亡魂交谈……既然确定我是凶手,为何没有来拘拿我?”
面对这个问题,回答他的是魏心妍:“你下手狠毒,乌司业在你的邪术下魂飞魄散,尸体也残缺大半,那位亡语者只能读取到零星的一些信息,几乎没有太大的价值。唯一能够确认的便是乌司业被害前,最后的记忆都是关于你的,对于你的恨意可谓铭心刻骨。我们不能凭此就定你的罪,但你的嫌疑最大。再加上乌司业死于噬魂秘传中的邪术,这一点毫无疑问,而你也参与过当年围剿柳藏,这些联系到一起,本官便将你定为重点调查的对象。”
魏心妍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视线在公孙变以及两名老者脸上逐一扫过。“随着调查的深入,我们发现了你越来越多的诡秘之处。比如你这位大弟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奉你的指令出城与一些神秘人物见面,你也亲自与他们接触过好几次。”
“不愧是朝廷的鹰犬,倒是小看了你们。”冯士友沉声道。在他身旁的黑袍老者则在不屑的冷笑,青袍老者依然面无表情,看他们两个的态度,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更没有将对方这么多人放入眼内,任由冯士友在那里唠叨。
“可惜,虽然发现你行为诡秘,但以你的身份地位,我们仍不能轻举妄动。好在大祭酒提醒了我,你既然很可能得到了柳藏的邪术,并修炼到如今,那定然会和他一样,来打封印在这座界门内的那件东西的主意。事实果然证明了这一点,你在通仙楼内表现的很积极,暗中还拉拢了许多人,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倒是你在碎星炮研究上的成果,稍稍出乎我们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你是在给自己造势。幸好我们设的这个局隐秘,说服你的两个徒弟也是在私底下偷偷进行,要他们时刻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到了今夜,你终于是露出了真面目。”
“你们还真是用心良苦呢!”冯士友哈哈一笑。(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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