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沿着骨骼切下,小心的动作将两者分离,肌肉被剥离,刚刚切下肌肉的人很满意,挑起一些豆泥涂在肌肉上,然后塞进嘴里,咀嚼声无可抑制的响起了。
沃瑞克很开心的切割者眼前的食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补给量增加,斯陶芬伯格很大方的端出几样萨夫拉地区的顶级珍馐——碧鳞盲鱼,鬼角羊和流沙狗,然后将整个小要塞搜罗一边找出各家各户的存底货色来配合,这个过程里,曼施坦因和亚历山大·安德森的名头起了很大作用,很多原来在要塞里是传说的东西此时都出现了。
“你这货果然还是那么无耻,老实交代,这羊咋来的?”老政委将羊肉丢进嘴里,嚼得肉汁飞溅,鬼角羊肉质极佳,口感鲜嫩,跟它的那个近亲盘岩鬼羊比起来也不那么嗜血如命冷漠好傻,但是这种东西也不是个吃素的玩意,盘子里那个顶着一对花纹幻变如同鬼哭的角的羊头,嘴里长得也是虎狼一般的尖利齿牙,鬼角羊最好吃的时候是杀死后4到6个小时,这只上桌的,正好在这个时候。
“老子这叫有智慧,无耻?无耻你妹!”老板瞬间愤然,不就是存了点备荒干粮么。不就是用了一下秘密监狱当羊圈么,这是无耻么?情报人员做的事怎么会有无耻这种词汇存在!
“要不是刚才的协议,你丫会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现在外面乌云盖顶,太阳也不会打西边出来。”顺手抄走一块羊排,分给坐在旁边的学徒一份,曼施坦因继续揭露某个家伙的老底,“你丫哪一回出去拉练不是最后拿着给养换战利品的?”翻翻白眼,此话一出,斯陶芬伯格发觉自己已经掉进了人民鄙视战争的海洋里面去了。
“继续吃,这盲鱼再不吃就要凉了。”干笑着指指盘子里的东西,饥肠辘辘的沃瑞克是餐桌上的主力,而一开始,一个高高的羊肉堆比起看上去缺盐少醋的清蒸鱼诱惑力大多了。再加上……沃瑞克根本不会吃鱼,于是乎,这个餐桌上的主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羊肉上。
“盲鱼可是这三样东西中最的最上品,居然现在无人问津?”安德森难得的和颜悦色,将盘子里的鱼分到几人的盘子里,示意年轻的士官生好好的享受一番,“沙漠暗河中的鱼与任何一片水域都是不同的,这一餐在帝都,可是只有醉生梦死的贵族才敢那里当做日常的豪奢。”
“谢谢,”沃瑞克受宠若惊,除了禁军情报司几位巨头以及他安德森麾下的特别军法处,在任何人眼中,这位爷的出现就代表着天下太平,一阵鸡飞狗跳尸体枕籍后,能剩下的就是太平,所以在帝国内部,禁军多位上校级别人物中,这位的名字在高层圈子里,能止小儿夜啼更能止一切妄念。
慌手慌脚的道谢,沃瑞克瞅着盘子里的鱼傻眼了,他就读的忠嗣学院与北地为邻,牛羊肉类没少吃,可是这鱼着实没吃几回,而食堂大娘那种原始到不去鳞只去肚的烹饪方式给他留下的印象也糟的不能再糟。现在,面对一条目测自己至少十年军饷都吃不起的鱼,沃瑞克犯难了,而且这在桌子上,也不太方便把鱼撕碎了吃吧。
“哎……“悠然长叹,沃瑞克继续研究手里的食物,只是,天晓得他会吃成什么样。
“好刀。”用小刀切开咸肉,押运官赞赏的看着手中的短刀,烛光摇曳,刀身上一抹青黄的晕色跟着烛火来回,古拙的造型,圆润如昔,刃口也同样锋利至极。只不过,这把刀的颜色证明这件东西是青铜造物,并不是今天各种新奇材料层出不穷的圣地时代的产物。
“当然好,这把刀也是那个仓库中的东西,当年的古帝国可是以青铜和青英矿名动整个辉煌时代的。那时除了远东,七圣地甚至还只是雏形。”桌子上多了瓶酒,押送官去驼队里取来的,几杯下肚,约得·格里奇的苍老面孔也多了些许血色,“直到他们发觉与青英矿伴生的磷辉石居然能够和魔网产生共鸣,而强化一切。”
“不错的酒,看了这个东西似乎能帮我找回‘人’的感觉。”看着酒瓶,约得·格里奇的表情很微妙,“当年梦寐以求的让我变成这样,避之不及的却成了上品良药。命运,你还真是特么的诡异。”
“以前不喝酒么?”押送官罗格里奇喷着酒气,坐着吃吃傻笑,旁边的壁炉里,切好的鲜肉正在吱吱冒油,鬼角羊的油脂香味让他喝了好几杯酒,隔着黑沙暴,两边的两群人却一样的享受着顶级的食物。
“从来不?以前不喝,过来了也不喝,”约得笑笑,又举起杯子,要不是打定主意离开这里,多年沉寂在心中的块垒倾吐,这才在撺掇之下喝了一口,结果,却很奇异的感到了酒香,大喜之下,才有了这只鬼角羊作为夜宵的奢侈行为。
“那你每个月配给的酒拿去干啥了?”罗格里奇有点大舌头了,空腹喝酒容易上头,他也没有直接消受重烧饼干的牙口,鬼角羊的香气让他的胃不停的造反,来点酒来安慰一下,但是没等胃肠恢复平静,酒精就把他的大脑占领了。
“换点其他的东西,军装,毯子,付费信封,这些东西在酒鬼眼里不值钱,当时我能多写不少的信。”举起酒杯又是一口,约得的脸上一片酒醉的晕红,将羊肉取下,美美的咬上一口,嘴里半熟羊肉混杂着血腥的肉汁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活物。
“能吃了,来。”将羊肉串递给一边喝的有点找不到自己在哪的罗格里奇,两人默契的低头大吃,一个是数年不觉烟火味,一个是初见佳肴在面前,结果两个家伙吃的急塞得快,一时之间除了嘴巴运动的吧唧声吞咽声之外,就是喝酒发出的声响。
“哈,吃的真开心。”约得将手里的骨头扔到一边,斜倚着凳子,贪婪的将齿缝里的肉丝舔下吃掉,看看喝的迷迷糊糊的罗格里奇。尽管同样喝了不少,六瓶烈酒下肚,灾厄石还是保护着他的神智。
“你们运来的是军装吧?”罗格里奇点点头,看着约得傻笑,一语不发。
“给我留一件吧。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