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儿子,干撒子在?,,喂?”
“喂,妈。”
一边是家里饭桌旁,一侧是学校自习室内课桌边。系连的是千百年来一直流转的情。
……
牧言听见手机的震动,拿起便看见了那串熟悉的号码。没有名字,只是那不变的11位数字的不变的组合。
看了看还有段距离的自习室门口,起身走了过去。
“嗡……嗡……”手机还在震动,落在牧言耳里就像是在轻怨他怎么还不接电话。
自然的,手指滑过接听键,电话通了。
“喂,儿子……”自习室里很静,除了空调风扇转动的声响和些许书页翻折的响动,传在牧言那里的,就只剩下了手机里发出的轻微声音。声音很轻,落在空荡的自习室内也若有若无。但牧言还是听到了前面几个字。
“……”电话里好像还在说着,可是还在自习室。牧言不好意思出声破了这里的宁静,只得加快几步跑出去。
“呼”终于出去了,松了口气,牧言将手机举在耳边。这时候又听见了一声传来的声音,“喂?”
带着些疑问,似乎讲话的人无意识间还掺杂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紧张?
“喂,我在图书馆里边自习,刚出来。”
“哦,我说怎么半天没出声。”
电话那头声音顿了顿,然后又说道:“这几天气温下降了,要记得加衣服啊。”
牧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两件不算厚实的衣服,没多想答应道“嗯,知道的,降温就加了,不冷。”
在外边也不久了,牧言早已过了向家里倾倒苦水的时候,知道如何回答能让父母安心。担忧又能怎样?让父母担忧,只会多了两个操劳的人。所谓的报喜不报忧便是这样吧。
“家里下雨没?”这个牧言倒是忘了什么时候学到的,适当的表达出关心,起码听到的人会好受很多。
这比以前那句回答妈妈问的“想我没?”的玩笑话“不想你。”好多了。
“没,昨天下了一天。我现在在吃饭,一会儿去店里给你爸送去。”
……
之后又是几句闲聊,时间总是容易被偷。
“我没啥事儿,就是瞅瞅又一个星期了,想想上次才给你打完电话,跟昨天才打的一样。时间过得好快啊。”
“嗯……’不知道为什么,牧言觉得有点儿堵。母亲怕他嫌矫情,现在也不说:“又想你了”之类的话,只是那句“瞅瞅又一个星期了”,藏着的思念又怎么是这简简单单的委婉能掩盖的住的?
“是啊,过里快啊。”话总是要说完。可是越说越觉得说不下去。牧言没哭,鼻子也没酸,但是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嗯,日子真快。我没啥事儿,都是打个电话。你奈?有啥子说里没?”
“没。”说出这个字的时候,牧言觉得有点儿艰难。那句“时间过得好快啊”还停在他心里。轻飘飘的一句话,吹起的涟漪还要阵子才能平复。
“嗯,没了话我挂了啊。”
“嗯。”
对话又归于平常。放下手机,牧言看着红色的挂断没按下去,一秒钟后,通话界面闪了一下,就此消失。
牧言知道,和他一样,母亲也看过那些关于挂断电话、或者停留等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文章。挂断的不一定显得冷酷,也许她是为了不让你等待,才这样挂断的呢?
收了手机,牧言盯着走廊外图书馆大厅内那空旷的空间出神,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走回自习室,拿起笔在演草纸上写着。
致所有的“时间过得好快”……
我看着眼前相隔千里两个的世界,两个人。一个挂断电话后对着饭桌发呆,一个对着空气出神。
可为什么,我的心似乎被扎了一下?
那痛很轻,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马上就收回去的那种,轻到近乎无法察觉。
只是对我来说,没有心的人,为什么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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